墨白點點頭,應(yīng)道:“明相放心,一切有我們夫婦二人,定不會有負所託。”
明輕言拱手說道:“一切都拜託了。”
衆(zhòng)人各自散去後,明輕言陪著寧上陌進宮見皇上和寧雲(yún)霓及太后等人。
寧雲(yún)霓聽寧上陌說完來意,很是不解的拉著她的手問道:“怎麼又要離開京城?難道你如今做了丞相夫人,還要東奔西跑的打理寧家的生意嗎?”
“是啊,你也知道若非就丞相府那點家底,哪裡夠一家人的花銷?再說,寧府的生意我也不能丟下不管,都是我一手經(jīng)營的,別人插手也不放心。”說到這裡,看到寧雲(yún)霓還有一臉的不高興,便笑著承諾道:“放心吧,雲(yún)姐姐,我這次會盡量將各處的鋪子安排妥帖。以後只許打發(fā)下人去查看即可,不許勞煩我親自去了。”
“好吧,真是難爲你了。若非我身在這皇宮有心無力,你也不至於這麼辛苦。”雲(yún)貴妃說著,拉著寧上陌的手嚶嚶哭泣起來。
她最近一直被燕南昊圈禁在宮裡,想要出去走走都不能。消息閉塞,幾乎所有的消息都是通過皇上嘴裡聽得,也不知道是真假。
再加上懷孕月份增大,身子日益笨重,心情更是不好,諸事也就有心無力。有時候明知皇上是故意混淆視聽,她也懶得戳破了。
如此,今兒見到寧上陌她非常的開心,有說不完的話。可是當她聽到她要離開京城到各地查看生意,又很難過。越哭聲音越大,連坐在隔壁廂房聊公事的燕南昊和明輕言都驚動了。
兩人慌忙過來詢問是否發(fā)生了什麼狀況。
寧上陌有些無措的望著他們,回道:“姐姐捨不得我離開。”
燕南昊做到寧雲(yún)霓的身邊,輕輕將她攬在懷裡,柔聲勸道:“不能動情緒,否則小寶寶也會跟著哭的,乖啊,乖。”
“我最近已經(jīng)很乖很乖了。你不讓我出門我就不出門,你告訴我想知道什麼就問你,我也問了。可是即便是你告訴我的都是假話我也信了,我寧願這樣自欺欺人,陌兒很好。爲了小寶寶,我忍了。不就是懷胎十月嗎?我忍!”寧雲(yún)霓卻像忽然被點燃的炮仗,噼裡啪啦的朝著燕南昊控訴:“陌兒要離開京城一段時間,我能去送送她嗎?”
隨後這個問題,讓燕南昊無法拒絕,是啊,她最近一直很乖,沒有給他添什麼麻煩,安心養(yǎng)胎。因此,寧上陌實際上是去西涼國祝壽而不是各地查看寧家的生意這件事她都不知道。
“你答不答應(yīng)?你答應(yīng)我也要去,否則我就絕食,讓我們的小皇子也跟著絕食。”寧雲(yún)霓跟燕南昊開始耍橫,死活都要出去送送寧上陌。
衆(zhòng)人都勸不住,燕南昊更是急的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是好。
寧上陌出聲勸道:“皇上,還是讓我姐姐送送我吧。看得出姐姐最近在宮裡悶壞了,總是這樣憋悶著也不好。肯定皇上適當?shù)膸綄m外散散步,亦或者到寧府住幾天,散散心。這樣才能更有利於安胎。”
燕南昊聽她這麼說,也不再堅持,只得答應(yīng)雲(yún)貴妃,明日陪她一起出城送寧上陌離京。
雲(yún)貴妃聽後很是高興,見皇上答應(yīng),便急急地將他們趕走,拉著寧上陌說姐妹之間的悄悄話。也不知是因爲離別在即特別傷感,還是擔心寧上陌出門在外的安全,她一個勁的叮囑她,不管遇到什麼事情,都要保住自己的性命。
“雲(yún)姐姐,你放心吧,我真的不會有事的。”寧上陌只得一遍又一遍的承諾著。
“不,我要你親口答應(yīng)我,不管遇到什麼事情,都要先保住自己的性命。”雲(yún)貴妃卻一再的堅持著,寧上陌只好跟她保證。
雲(yún)貴妃這才放心的點頭笑道:“陌兒說話我最是能放心,你承諾的一定會做到。”
姐妹倆又說了好些悄悄話,這才一起到太后宮中辭別。
應(yīng)酬一番,太后命大宮女雯兒賞給寧上陌一把小匕首,告訴她這是當年先皇帶她微服私訪的時候,賞給她的。這把匕首的意義,一是保護自己,二是遇到危機情況自行了斷,也不要讓皇家受辱。寧上陌雙手接過匕首,表示自己定會好好利用。
太后是知道寧上陌此行的真正目的,因此纔會賜給她這樣一把匕首。畢竟出使西涼國,就相當於落入西涼二皇子的手掌心裡,是福是禍只怕都難躲過。
守著雲(yún)貴妃,她不好多說什麼,只能用這把匕首給她警告,不管什麼時候,皇室聲譽重要。必要的時候,自殺也不能讓二皇子陰謀得逞。
雲(yún)貴妃眸中閃過一絲黯然的悲涼,並沒有說什麼。
從太后宮殿出來,雲(yún)貴妃一直緊緊地握著寧上陌的手,好像生怕一鬆開她就會丟失一樣。就像小時候,她們一起到街上看花燈,她也是這樣緊緊地握著她的手。
“霓兒,陌兒他們該回去準備了。”燕南昊看她們姐妹情深的樣子,實在是不忍心說出這句話。
“燕南昊,我今天要跟陌兒出宮,到丞相府住一晚,明天早上送她出城。”寧雲(yún)霓忽然插著腰,很是兇悍的對皇上說道,那架勢好像在說,反正你看著辦,就算是不同意我也要跟著去。
燕南昊一聽立刻出聲說道:“我的寶貝兒,那怎麼行?你如今有身孕,必須在宮中靜養(yǎng)不能……”
“不能怎樣?多少事我錯過了?我可以繼續(xù)裝傻,但是,今兒我一定要跟陌兒回家,你攔不住我,若非我就絕食!”寧雲(yún)霓一跺腳,嚇得皇上連忙抱住她,柔聲勸道:“不能跺腳,小皇子會被震暈了。”
“那你答應(yīng)我,否則我……”說著,寧雲(yún)霓又要跺腳。
“好好,我答應(yīng)你。”燕南昊無奈只得答應(yīng)她:“但是朕要陪你一起出宮。”
“那隨你的便,反正我能出去就行。”雲(yún)貴妃伸手挽住寧上陌的胳膊,笑道:“陌兒,今晚我們一起睡好不好?”
寧上陌毫不理睬燕南昊威脅的眼神,點頭笑道:“好啊,我們好久沒有睡在一個牀上了。還記得小時候,每次我出宮來,都會跟你擠一個牀睡。”
“還說呢,每次都害的我被你踹下牀,你不但睡相差,而且睡覺特別不老實,睡在牀頭能跑到牀尾去。”雲(yún)貴妃笑道。
“不許揭我的短,那是小時候嘛,現(xiàn)在當然不會。”寧上陌也想起小時候那些美好的時光,不覺臉上露出發(fā)自內(nèi)心的微笑。
燕南昊卻不禁哀嘆一聲:“霓兒,你懷著身孕,不能跟陌兒一個牀睡,若是被她再踹下牀豈不是會傷到我們的小皇子?”
“我樂意!”雲(yún)貴妃一叉腰,一臉不悅的回道。
“好好,你樂意。”燕南昊不敢再勸她,怕她又跺腳。只得悄悄走到寧上陌身邊,輕聲問道:“上陌,你要不要睡覺的時候,把自己手腳綁起來?”
“她故意這麼說的,而且每次都是她把我踹下牀。”寧上陌不由吃吃笑了。如今的皇上對姐姐更是寵的小心翼翼。
燕南昊立刻臉上做出瞭然的表情,他經(jīng)常就被寧雲(yún)霓踹下牀,真是家醜不可外揚啊,否則他皇上的顏面何在?
寧雲(yún)霓寸步不離的陪著寧上陌,就像小時候形影不離,一起吃晚飯,一起睡覺,第二天早上一起起牀,爭著讓侍女伺候著洗臉。
弄得竹葉也竹青很是爲難,不知道該先給誰洗漱好。於是便按小時候的規(guī)矩,抓鬮。結(jié)果寧上陌贏了,氣的寧雲(yún)霓又是直跺腳,不過皇上不在跟前,她只是做做樣子而已。懷孕了,自然不能傷害到肚子裡的小皇子。
“陌兒,早點回來。”寧雲(yún)霓就像小時候一樣,叮囑回宮的她,早點回來。
寧雲(yún)霓緊緊地握著手,眼淚汪汪的細細叮囑著臨行前事宜。
寧上陌不禁亦是淚眼朦朧,姐妹情深不忍離別。更何況她此行兇多吉少,能不能全身而回還是個未知數(shù)。
“姐姐放心,我是誰啊?江湖上人稱鐵娘子,更何況,明相替皇上巡視民情,正好一道前行,更是萬無一失。”畢竟寧雲(yún)霓身懷有孕,不敢招惹她傷心太久,寧上陌用手絹兒擦擦眼淚,拍拍胸脯,向她承諾。
雲(yún)貴妃看她那嬌憨的模樣,不禁破涕一笑:“你個小蹄子,如今做了人婦,還這般不穩(wěn)重。我倒要看看你這鐵娘子是不是金剛不壞之身。”
說罷作勢要擰她。畢竟送行總不能一味的哭泣,終究不是好兆頭。
寧上陌躲閃著,打躬作揖求饒道:“姐姐饒命啊,我這鐵娘子最怕就是你的五指剛耙。”
姐妹倆嘻嘻哈哈鬧在一處,看似將離別的不捨拋之腦後。
用過早餐,出使隊伍在相府匯合。
因是秘密前往,並未招搖,只是扮作商隊的模樣,用的是寧家商號的車子,這樣也是多一份保險。免得讓人知道是大凌長公主的出使團,欲行不軌,畢竟山高路遠,一切皆是未知。而寧家商號的車子每天來來往往行駛在官道上,自然不會有人疑心,長公主的明相夫人竟然喬裝在此。
雲(yún)以舒冷卿容扮作兄妹,而明輕言跟寧上陌扮作夫妻。而皇上派出的大內(nèi)高手,與畫苑皆扮作寧家商隊護衛(wèi)模樣。如此一切妥帖,五六輛馬車載著大凌皇城酒釀輕裝簡從出了城門。
寧上陌跟寧雲(yún)霓坐在一輛看似普通的馬車中,手緊緊握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