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輕言聽後,沒有說話,而是望向拓跋宏宇,畢竟他是西涼皇子,最有發言權。
拓跋宏宇略微沉思一會,覺得這個法子可行。
每天北蒙皇帝就會從北蒙士兵中抽調一隊人馬作爲禁衛軍駐守行宮,如此就是爲了防止北蒙士兵中有人會被收買,從而做出裡應外合的勾當。
因此每天駐守行宮的人都是不同的,自然也就不存在這樣的可能,會更保險一些。
只是他卻沒有想到此時正好給寧上陌鑽了空子。
拓跋宏宇出聲說道:“好,那就這麼辦。明天抽調駐防行宮的士兵是城北營的。到時候他們會在雞叫二遍的時候,從營中出發到行宮換防。你們可以在路上埋伏,然後換上自己的人。”
寧上陌聞聽這個法子可行,自然也是很高興,她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會這麼順利,北蒙皇帝竟然會有這樣的嗜好,每天駐防行宮的兵都是不同的。
她不禁拍手笑道:“太好了,好像專門爲我們這個計劃而準備似的。”
明輕言亦是開心的點點頭,此時站在門口放哨的掌櫃的也不由暗暗點點頭,真乃天助也。
拓跋宏宇見大家都很高興,又出聲說道:“能不能不要傷害那些北蒙士兵?他們都是有家有口的人,家人都希望他們能平安回去。”
寧上陌聞聽此話,爲他的善良而感動,點頭應道:“放心吧,我們不會傷害他們的,我會先用**將他們迷暈,然後脫下他們的軍服,將他們藏在某處,等他們醒來,我們的事情也就妥了,他們自然也會回去。”
拓跋宏宇聞聽這才放心點點頭:“如此甚好。”
隨後,他們又制定了更周密的計劃,在將西涼長公主夫婦帶出密室之後,怎麼將他們救出來而將傷亡降到最低。
終於一切都談好了,寧上陌這才笑道:“肚子都餓了,我們吃飯吧。”
明輕言望望窗外,笑道:“可不是麼,天都大黑了。”
掌櫃的聞聽,立刻下樓去後廚,端出可口的飯菜,往樓上送去。
他進門後,笑道:“宏宇殿下,您嚐嚐這菜,合不合口味。”
拓跋宏宇笑道:“聞著味道就香,一定很好吃。”
而後他又問向掌櫃的:“我那兩個隨從都還好吧?”
飯莊掌櫃的瞭然笑道:“他們正吃喝的高興呢,殿下不用擔心。”
拓跋宏宇滿意的點點頭,笑道:“多謝照看。”
雖然北蒙跟大凌正在開戰,但是此時他卻感覺跟大凌人交朋友也是一件很快樂的事情,每個人都是善良的,並不是天生的敵人,何必要打打殺殺呢?都遵循著老祖宗留下的邊疆界限,相安無事,和平共處多好?
而且還可以雙邊貿易往來,百姓安居樂業,帝王也省心不是嗎?
他真的搞不懂爲什麼父皇非要攻打大凌,幻想著能將北蒙王庭搬到大凌皇城。大凌皇城是大凌的腹地,怎麼可能會成爲北蒙的王庭?
他也知道此時,他跟寧上陌等人的交往,就是在跟他父皇作對,但是他無法不作出這樣的抉擇,一切爲了即將到來的和平。
如此想著,心中也就釋然了,也不覺得自己是在背叛北蒙。
總有天會證明,他這樣做是對的,不但對大凌有好處,更是對北蒙有好處,但願父皇能明白他的苦衷,爲此即便是接受再嚴重的懲罰,他也願意。
寧上陌見他不說話,似乎在想什麼,小心翼翼的問道:“是不是有些擔心?你父皇會責怪你?”
拓跋宏宇搖頭笑道:“我已經想明白了,我做的任何是都沒有對不起北蒙,更沒有對不起父皇,我只是在爲休戰做努力,這纔是蒼生之願望。”
寧上陌聞聽放心的點頭笑道:“正是這樣的,其實,若是不休戰,我們大凌跟西涼聯合一定能反攻進北蒙。可是,我們都不喜歡戰爭,有戰爭就會有犧牲,用將士的生命做代價,即便是攻下西涼王庭又能怎樣?西涼的土地很難被大凌化,同樣大凌的土地也未必能被北蒙奴役。”
拓跋宏宇聞聽立刻端起酒杯說道:“此話說到我的心裡去了,讓我們爲共同的心願乾杯!”
寧上陌跟明輕言也端起酒杯笑道:“爲我們共同的心願乾杯。”
一頓愉快的晚餐結束後,拓跋宏宇跟兩位已經喝醉的隨從被飯莊掌櫃的派人送回府。
而明輕言和寧上陌則跟飯莊掌櫃的商量明天早上怎樣換掉北蒙士兵的計劃。
等他們商量好計劃,找好人的時候,又已經是三更時分了。
於是,兩人也不敢再耽誤,早早的上牀休息,爲了養精蓄銳。
第二天,天還不亮他們就起牀了。
寧上陌和明輕言都喬裝打扮一番,並戴上了假面具,他們若是不進入到北蒙隊伍中自然不會放心,因此決定親自上陣,只是要易容,若非很容易被北蒙皇帝等人發現。
打扮妥當,他們帶著飯莊掌櫃的早就準備集合齊的人手,在城北門通往北蒙皇帝行宮路上的僻靜處埋伏,等北蒙兵走近了。寧上陌一揮手,衆人一起吹**,於是北蒙兵紛紛都被迷暈了。
過了一會,估計藥性已經完全發作,那些北蒙兵已經失去了理智。
於是衆人一擁而上,將北蒙兵拖進旁邊廢棄的院子裡,然後將他們北蒙服裝脫下來,換到自己身上,穿戴整齊後,拿起他們的武器,迅速集結,然後走出院子。
寧上陌小聲的叮囑大家,“需要注意的事情都跟大家說了,希望你們一定要記住,不要慌張,只當自己是北蒙兵就好。”
衆人點頭答應,於是她便命令隊伍繼續前進,直到開進北蒙皇帝的行宮。
恰好這支隊伍是第一天輪值,因此很多事情不懂,需要北蒙皇帝身邊的禁衛軍指揮,如此倒也掩飾了寧上陌他們的行動,免得什麼都不懂,讓人看出破綻。
其實他們的任務也沒有什麼難的,一部分人被安排守衛行宮,一部分人站在北蒙皇帝寢室院中待命。
大約日上三竿的時候,北蒙皇帝已經用完早膳,閒的無聊的時候,便帶著幾個親隨,到地下密室將西涼長公主夫婦提出來,帶到臨時設爲審訊室的西廂房去。
寧上陌和明輕言等人被喊過去,負責對西涼長公主夫婦用刑。
北蒙皇帝倒也還算惜香憐玉,對西涼長公主用刑比較輕,而西涼長公主的丈夫就沒有這麼幸運了,被打的遍體鱗傷。
不過這也是北蒙皇帝的毒辣之處,他看得出兩人非常相愛,因此對秦志剛用刑,比對西涼長公主用刑更讓她痛苦萬分。
寧上陌混在假扮的北蒙士兵隊伍中,她都看不下去了。
她看得出西涼長公主臉色蒼白,狀態很不好,心中很是擔心。
不禁扭頭看向明輕言,想讓他吩咐儘快行動。
明輕言卻朝她微微搖頭,讓她沉住氣,等待時候,若非只會將事情辦砸得不償失。
寧上陌也不管輕舉妄動,只得耐著性子等待。
北蒙皇帝看了一會對秦志剛用刑,似乎是累了,也是煩了,便吩咐一聲,讓他們繼續自己則出去了。
寧上陌再次望向明輕言,明輕言依然讓她稍安勿躁,她賭氣的將頭扭開。
然後望向西涼長公主,此時的她已經喬裝打扮而且還帶著假面具,因此西涼長公主並沒有認出她。見她一直盯著她看,很緊張,身體不由打哆嗦。
寧上陌無奈的嘆口氣,本來想安慰她,結果她卻以爲他是壞人。
想想也是,如今她的身份是北蒙士兵。西涼長公主以爲她看上她了,自然會很緊張很害怕。
終於,明輕言約摸著北蒙皇帝已經走遠了,而且他身邊的隨從也都不在審訊室,這纔對衆人說道:“趕緊給他們鬆綁。”
說著,他自己走到秦志剛的身邊,出聲說道:“是我,明輕言,我們來救你了。”
寧上陌也走到西涼長公主的身邊,出聲說道:“我是寧上陌,姐姐,我們來救你了。”
西涼長公主夫婦這才明白,原來今天審訊他們對他們用刑的人是寧上陌他們,不禁高興地說道:“太好了,你們終於來了。”
隨後,她又很擔心的問道:“這可是在北蒙皇帝的行宮,你們這樣做太危險了,不要管我們,你們快走吧,要不,大家都被抓到就麻煩了。”
寧上陌搖頭說道:“姐姐不用擔心,一切我們早就安排好了。”
說完,她朝明輕言問道:“我們現在走嗎?”
明輕言點頭應道:“剛纔外面已經發了信號,去往後花園的路是我們的人在看守,我們趕緊走吧。”
“好,我們趕緊走。”寧上陌扶著西涼長公主應道。
爲了防止被人發現,他們將兩套事先準備好的北蒙士兵給西涼長公主夫婦換上,然後帶他們一起向後花園走去。
在路上碰到北蒙皇帝身邊的一個隨從,看到西涼長公主夫婦的樣子不禁出聲問道:“他們怎麼回事?”
“他們吃壞了肚子,一直拉肚子。”寧上陌連忙出聲說道:“都快虛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