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隊的兩個營剛剛改制完畢,支隊直屬隊下轄的是工兵分隊,只是現在戰馬奇缺,騎兵分隊暫時沒有組建起來。其余的六百人被分配到了兩個作戰營。以孫戈的一營模式來說,營作戰分隊兵力約為七成,戰場補給、勤務分隊約為三成,如果配合地好,各分隊各司其職將會大大提高部隊的作戰能力。
楊越考慮到,半年后部隊再一次擴編,可以將一個營的作戰分隊擴編到兩支甚至更多,但是無論怎么編,他始終認為作戰和后勤人員的比例,應當維持在7:3。美軍的作戰模式,極為適合八路軍兵力分散的特點。尤其在火力投放上,一個強悍的攻擊點比一條平庸的攻擊線始終要實惠地多!
也許是出于習慣性,或者楊越認為鳳凰山的部隊擅長的是夜戰。所以這次作戰的啟動,也被安排在了夜晚。強攻靈壽需要得到總部的批準,可是打打擦邊球,在野外伏擊鬼子,軍區首長賦予了楊越決斷權的。在這種爭奪戰爭主動權的戰役中,鳳凰山還是擁有一定的作戰自主權的。
此時的南莊曬谷場上,武工隊員們在口令聲中站好了隊列。他們所有人的身上都按軍銜穿著日軍的作戰軍裝,腦袋上也扣著的是日式原裝鋼盔。楊連波的腰間別著一把東洋刀,他的肩上扛的是少尉軍銜。
“你們是哪一部分的?”許晴用日語問到。
“師團守備大隊第三中隊!”楊連波并不怠慢,嚴肅地用日語回答著。
“你是誰?哪里人?你地長官是誰?”
“我是京都人。隸屬第一一0團獨立守備大隊第三中隊第一小隊,我是伊藤光少尉,中隊長是熊本慎太郎中尉,大隊長是草山介熊中佐!”
“草山君原來是干什么的?”
“師團作戰參謀部中佐參謀!”
“好!”許晴點點頭,轉身看向了楊越:“沒有問題,武工隊已經具備了基本的日語交流水準,雖然口音上有些瑕疵,不過如果掩飾地好的話。騙騙一般士兵還是可以的!”
“真的行?”楊越不可思議地搖了搖頭。他可是沒有想到。這一個月的日語強化訓練效果居然有這么好。自己跟著許晴學了一年多的時間,可依然還是慘不忍睹:“你確定他們說地日語是東京口音而不是靖岡口音?”
“不,我不確定,我地日語先生是靖岡人。”許晴笑了笑,說到:“不過日語也是不得已才說地,一般的偽軍哪里回去分辨這些?此去石家莊,原本我是不同意的。不過既然你認為有必要的話,那也只能是趕鴨子上架。”
“我理會得!”
楊越默默地點點頭,轉而向楊連波揮了揮手,后者有條不紊地整理了一遍自己的裝束,轉身回到了隊列里。
“諸君!”楊越清了清嗓子,憋了半天,也用日語說道:“武運長久!”
隊列里一片安靜,誰也不明白楊越想說些什么。倒是楊連波靈機一動。雙手舉起。大聲回道:“天皇萬歲!大日本帝國萬歲!”
“好!有點鬼子羊顛瘋的精神面貌!”
楊越“哈哈”大笑,“從現在開始,你們就是日本兵。這次任務我不過多要求。但是以后,無論何時何地,你們都必須盡量用日語交流。今天起,你們就是一支獨立的單位,除了我和劉政委,你們原則上不受任何人管轄。”
楊越說罷,看了一眼隊列中身著二等兵軍裝地呂向陽,還有他身后的宋二狗,這兩個人是除了楊連波之外,楊越最為看重的兩人。大戰在即,對于武工隊隊長的人選問題,委員會始終認為不應該臨陣換帥。而他關于讓呂向陽擔任副隊長的提議,也被劉香玉一票否決了。劉香玉深知楊越的打算,他是想讓呂向陽在副隊長的位置上鍛煉鍛煉,等有足夠的軍功,再名正言順地接替楊連波。可能是楊越操之過急了,武工隊在鳳凰山深處磨合了大半年之久,沒有道理臨到戰時讓一個陌生面孔來擔任他們地副隊長。這于理不通。雖然楊越知道呂向陽是個天生地戰斗人才,可是旁人卻并不知道。
“出發吧!”
楊越在武工隊身上花了大量的心血,他把自己所有的優勢技能毫無保留如數地傳授給了他們。首戰地重要性自然是不言而喻的,可是臨到部隊出發,他雖有千言萬語,也始終都說不出口。
一行三十五人,靜悄悄的離開了南莊,在夜幕的掩護下,他們排列整齊,朝石家莊而去。如果計劃得意順利實施,那么在后天的某個時候,他們將會給桑木崇明一個意外的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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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恍然不安中度過了一個不眠之夜后,草山介熊頂著兩個黑眼圈出現在了他的辦公室前。皇協軍的大隊長劉浮名早早地就等在了門口,此時見到了憔悴的草山,忙不迭地點頭哈腰地跟著進了門。
“太君,早上好!”
“好個屁!”草山心頭本來就火大,再加上他平常對劉浮名的不作為十分地不滿,此時此刻一腔怒火全部發泄到了他的身上:“昨天晚上你去了哪里?還有,鳳凰山的八路軍有沒有新的動向?”
“太君,昨天晚上我和熊本太君在他的房間里討論鳳凰山楊越。”劉浮名被草山莫名其妙地兇了一頓,心里頓時就不爽了,只是礙于面前的是自己的衣食父母,也只能恬著臉陪笑道:“太君,昨天夜里八路軍沒有動作,我想來想去,怕是楊越害怕太君的威名,不敢前來進犯。”
“胡說八道!”
草山的中文極其標準,“劉浮名,我很討厭你的笑臉,假惺惺、做作!”
“哈依!”
劉浮名連忙頓首,心里大罵著草山的祖宗十八代,嘴里卻是說道:“太君責罰的是,我做作!”
“好了好了,我不想看見你這副嘴臉。”草山無奈地擺了擺手,“對于鳳凰山,不可掉以輕心,沒有我的命令,不許私自出城!”
“沒有命令,不許出城!”
劉浮名重復著草山的命令,心里卻是樂開了花。在靈壽縣城做日本人的狗,弟兄們誰是愿意的?鳳凰山八路軍的厲害他劉浮名老早就嘗試過,他還真怕草山腦袋一熱,來個“先下手為強”。依靠著靈壽縣城堅固的城防體系,或許還能支撐那么一年半載,可要是主動去找楊越,怕是他手下的那三百來弟兄,就一去不復返了。此時多田俊還沒有更改山杉元的收縮防御政策,這多少讓許多人的心里落下了一塊大石頭。只要楊越不來攻打縣城,他劉浮名就不怕,他有的是時間去逛春滿樓,或者是長情閣。想想那水靈靈的姑娘們,剛剛走出大對部的劉浮名早就把草山拋到了腦后去了。
“哥,咱們去哪?”
斜挎著駁殼槍的副隊長劉浮生緊緊地跟在了劉浮名的身后,悄聲說道:“時候不早了,該回去了......”
“少他娘的裝正經!”劉浮名回頭白了一眼身后的胞弟,大大咧咧地說道:“回去個鳥!日本人說了,嚴防死守!嚴防死守你懂嗎?就是無論發生什么事,咱們都不用動。這個時光,剛剛好去找個妞快活快活,要是等到楊越打進來了,你我弟兄還有這個機會嗎?”
劉浮生汗如雨下,對于這個整日只知道吃喝嫖賭的大哥,他是相當的無語:“日本人可不好惹,把草山那個王八惹急了,有你我兄弟受的。不過話說回來,楊越真的敢打靈壽?”
“這有什么奇怪的,他又不是沒打過!”劉浮名清晰地記得一年半前,石川大隊覆亡之后,當時的鳳凰山游擊隊可是耀武揚威地把皇協軍繳了械。當時劉浮名還是個中隊長,是他帶著他的中隊在街邊上排成了長長地一溜,等著楊越的隊伍前來收槍的。事后他的弟兄都被楊越帶回了南莊,只給他留下了幾個親信。劉浮名也不是一個省油的燈,他讓弟兄打斷了自己的一條腿,還不惜在自己的胳膊上開了一槍,怕不保險,有親手搬起了一塊板磚,狠狠地蓋在了腦門上。最后見到日本人的時候,他可是一直昏迷不醒。
“誒,大哥!你說楊越進了靈壽,會不會翻我們的老帳?”劉浮生左右看了看,輕聲說道。
“這個......”
劉浮名也把握不住,雖然楊越曾經親自說過只要不反抗就保他無事的話,可眼看著風雨欲來,他的心里卻沒了底:“不管他了,咱有活一天是一天,不管是八路軍還是日本人,要真逼的咱弟兄沒活路了,自然也不是那么好對帳的!”
“也是...”劉浮生點點頭,大家手里都有槍,大不了拼個你死我活罷了。八路軍優待俘虜自然不說,至多就是再被繳一次械。可是日本人要是再拿弟兄們當炮灰的話......哼哼,那就別怪自己無義可言了!
兩人各懷心事地吃過了早飯,然后攜手進了春滿樓,可幾乎是在同時,草山卻已經快抓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