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第一個撲到楊越的身后,雙手一鎖想把他放倒在地越力氣奇大,甩手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后面兩個警衛員離了不到兩米地,心里暗道一聲不好,剛想上前阻止,哪里還來得及,楊越扯著二娃連人帶靶子一起甩進了掩蔽壕。
兩個警衛員絲毫不為所動,大吼著跳上來一人環胸,一人抱腿,一合力,三個人也一起栽進了溝里。
可憐的報靶員正愣神,心說哪個首長玩起了抵近射擊了?還沒反應過來,一團黑影“撲通”一聲摔了下來,二娃一下沒控制好身體重心,把報靶員砸了個正著。
緊接著,又是三個人同歸于盡,兩個警衛員倒很盡責,其中一個在空中愣是翻了個,墊在了楊越的身下,五個人轉眼就摔作了一團。
“隊長!你沒事吧???”齜牙咧嘴的二娃抱著一只脫臼的手臂,熱切地詢問到。從來沒有見過楊越會象今天這么沖動,到底是什么讓他變得如此瘋狂?
雖然有人墊了底,可楊越也摔得不輕,剛才一腦袋就磕在了溝壁上。兩米深的壕溝摔下來,頓時騰起了一片雪霧。漫天的雪粒飄飄灑灑地撲在了頭上,一陣眩暈過后,楊越才長長地嘆了口氣。他把二娃和其他三個人拉扯了起來,莫名其妙地扔下一句話:
“收拾東西,馬上趕回鳳凰山!”
“可是......”二娃仗二和尚摸不到頭腦,畢業考試才剛剛開始,打靶才是第一場,這樣就收拾東西準備跑路,是不是不大好。
楊越輕輕一躍,兩手直撐爬上了掩蔽壕,沒想到迎面一個大腳就踹了上來。
楊越一抬眼。腦袋下意識一偏。老賀一腳落空,“呼”地一聲摔進了溝里。溝底下的四個人才剛剛站起身來,又被老賀這龐大的身軀給硬生生地砸回了地面。頓時,一陣慘嚎聲爆響開來,二娃這一次吃了大虧,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一只腳又崴脫了臼。
“還反了你了!”左副參謀長一臉怒容,“羊顛瘋發作了嗎?子彈不長眼你不知道嗎?”
“是,副參謀長。我知道錯了!”
楊越這時候已經徹底清醒了過來,但是他的心里一直還想著事,所以語氣上也不怎么客氣。
“副參謀長,我不考試了,我要回鳳凰山!”
“放屁!”這是左副參謀長在特期班第一次罵人,“你說不考就不考了?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你當這是鳳凰山嗎?匪氣!一身匪氣!咋了?頭抬那么高干什么?你還不服管教了?”
“不...不是......”
楊越仰著腦袋。一串鼻血“撲哧”一聲飚了左副參謀長一臉。剛才撞地狠,鼻血這會才噴涌而出。
“衛生員!”左副參謀長鐵青色的臉一下就暖了起來,一雙噴火的眼睛頓時溫和無限,他一邊大踏步上前扶著搖搖欲墜地楊越,一邊回頭高聲喝到:“衛生員!衛生員!你們都他娘死哪去了!”
這是他第二次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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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流涌動的南莊表面上卻是一派升平的景象。即將發生的大事除了幾個當事人的心里雪亮之外,普通的弟兄和百姓們都還沉浸在除夕的欣喜當中。
一過晌午,二營長李雙洋和四營長柳大生也先后回到了南莊。只是兩人并沒有許大虎那樣輕松,鬼子剛撤,留下來的偽軍卻擺出一副咄咄逼人地氣勢,這讓李雙洋很是難受。而順子則是因為許東的犧牲。一直悶悶不樂,他的手臂上還帶著黑紗,一副沉痛的表情。兩人都沒帶多少人。算了算去,也就一個班的警衛員,所以進村的時候也沒有多大架勢。他們先是到劉二和張青的房間里匯報了自己當前的工作和預定來年地目標,然后又攜手跨進了許晴的房間,面談了一個多小時才嚴肅地走了出來。
不過,這些不愉快的東西絲毫不能影響南莊的整體氛圍。好久都沒有過過這么愜意的節日了。只等夜宴一開席。臉上堆滿了笑容的陳啟超就開始一桌一桌地敬著酒。
祠堂的正廳、偏廳,房里、房外都擺上了八仙桌。諾大的桌子上。此刻雞鴨魚肉,樣樣具全。宋西林拎著酒壇子,給不值崗的弟兄們滿上。劃
起哄地,頓時響掣在祠堂的上空。
劉二拈著一只雞腿,手里端著滿滿一碗黃澄澄的雞湯。
“秀才,你對我老劉不待見??!”
郭從如扶著眼鏡,打著酒嗝,迷離著眼睛問到:“劉隊副此話怎講,郭某人從來都是一碗水端平?!?
“放你娘地屁!”劉二“咕咚咚”地大喝了一口雞湯,一抹嘴開罵到:“我怎么覺著只要是過節,我就他娘的輪崗呢?憋了老半年了,這酒愣是沒沾半滴,你不是和我過不去那是什么?你他娘的去死吧你!”
“你才放你娘的屁呢!”秀才也不甘示弱,扯著嗓子就開始對罵:“咱鳳凰山的規矩就是這樣,你要站崗,我他娘的就不站崗了?逢年過節地,你觸我霉頭,我告訴你!我郭從如還就不吃這一套,今晚你站也得站,不站也得站!隊長臨走時,雖然指定了你個劉二麻子是軍事負責人,但是我告訴你,牽扯到軍紀地事情,老子就管得著你!你再矯情,我他娘地就關你禁閉!”
“你他娘敢!”
劉二臉紅脖子粗地從座位上跳了起來,“好你個郭從如,往老子身上下黑手,今天不教訓教訓你,你他娘的不知道現在這里誰做主!”
“怕你不成???”郭從如一甩手,“哐當”一下把手里地酒碗砸成了渣子。噴著酒氣把兩只眼睛瞪得溜圓,回望著腦袋冒煙的劉二。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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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青一拍桌子站了起來:“都給我住口!唱大戲了嗎?這要是傳了出去,別人還不知道怎么說我們鳳凰山!大過年的,好吃好喝,吵吵個什么勁?楊越一走,你們都他娘翅膀硬了嗎?這就想飛了?”
“沒你什么事?。 ?
秀才是酒勁上了頭,一掃以往的斯文勁,橫眉豎目地大發雄威,可說話卻有些不清楚了:“你算哪...哪根蔥?該吃吃,該喝喝。在這里對對我指手畫腳的比...叨叨,小心我連你一塊...一塊關禁閉!”
“秀才,你喝多了!”許晴的額頭上滴下了一滴冷汗,這唱的到底是哪一出?秀才再怎么喝醉,也從來沒鬧過這樣的笑話?。??難道......
張青氣地渾身發抖,冷哼一聲坐了下來,索性不再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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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你還真是喝了酒耍瘋???我劉二今天就站在這了,我看你怎么關我的禁閉!”劉二麻子雙手叉腰沒,挑釁地看著秀才。
“來...來人??!”秀才一拍桌子,伸手掏出了駁殼槍,一把頂在了劉二的腦袋上。
兩個全副武裝的弟兄從祠堂的門外呼啦一下沖到了正廳,剛準備動手,卻發現郭從如手里的居然是劉隊副,當下兩人冷汗連連,不知所措。
“我問大家!”郭從如轉頭看著正席上的眾人,話都說不全了:“劉隊副藐...藐視軍紀,無理取...取鬧。你們...你們說,說我關他是對還是不...不對!?”
張青沒有吭聲,只是一個勁地擺弄著手里的酒碗。許晴也沒有吭聲,悶著頭喝酒。剛剛落腳的李雙洋和順子兩人本來就背對著郭從如,此刻只當沒聽見,交頭接耳地開始說哪道菜的口味比較好。
不說話就是默許。秀才一擺手,“帶走!”
劉二梗著脖子就是不低頭,見秀才是鐵了心地要關自己,也只能哼哼一聲表示不滿,然后一甩手,大咧咧地說到:“不要你們動手,我自己有腿!不就是關個禁閉嘛,老子認了!”
兩個哨兵遲疑了一會,終于還是松了口氣。劉二挺配合兩個小弟兄的工作,兩腿一邁就出了祠堂......
“喝酒,繼續喝酒!”
郭從如一搖三晃地又回到了位置上,舉著杯子嚷嚷著。許大虎會心地一笑,暗地里朝秀才伸了伸大拇指。秀才假裝沒看見,舉起碗就往張青的碗上碰去。
“來來來,別...別壞了興致...我敬參謀長一碗!”
“我不吃了!”
張青一推碗筷,滿臉的不高興:“你們先吃吧,我去看看劉二兄弟。我說秀才你也是,他本來就憋著一股勁,正沒地方撒呢,你現在把他一關,誰知道一會得鬧出多大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