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頓時一緊。
我說,“你再堅持一下,我馬上回去,記住,一定不能給她注射鎮定劑!”
保姆應了聲,我掛掉電話,轉過頭看著陳琦。
還沒開口,陳琦已經先笑著擺了擺手。“青絲姐,出了很嚴重的事嗎?你不用擔心我,我好好的呢,你先過去吧!”
我點點頭,想要囑咐些什么,可是面對那張如花的笑顏,我頓了頓,只說了句?!澳阋欢ㄒ煤玫??!本碗x開了。
趕回療養院的時候,剛剛走進二樓的走廊就聽到莫莫住的那間房傳來一陣一陣的哭叫,也聽不清楚說的是什么。
我連忙跑過去,氣喘吁吁的推開房間門,兩個護士和保姆正把莫莫按壓在床上,房間里一片狼藉,沒有一件好的東西。
床上亂糟糟的,莫莫一臉淚的趴在上面。被她們緊緊的摁住手腳,還在劇烈的掙扎。
保姆說,“何小姐,你看這該怎么辦。都一個多小時了,一點好轉都沒有。”
我走過去,讓她們松開莫莫。
護士想說什么,看了看我,到底是放開了手,保姆也遲疑的退后,幾乎是同一時間,莫莫猛的從床上跑下去,朝著窗邊跑過去。
我連忙抓住她,可是她的力氣太大,我被拖了幾步,保姆連忙上前和我一起拉住她。
折騰了很久,我始終沒辦法讓莫莫安靜下來。以前她鬧的時候,很快就能恢復過來,可是這次不一樣。
我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最后,還是不可避免的使用了鎮定劑。
看著醫生把那根針管扎到莫莫的胳膊上。里面的液體緩緩的注射進去,我心里難受極了,轉過身不去看。
莫莫終于安靜了,躺在床上一動不動,雙眼緊閉,睡了過去。
我沖保姆招了招手說,“你過來,我有事問你?!?
保姆跟我走房間,輕輕關上房間門,然后看著我說,“何小姐,怎么了?”
我說。“今天梁伯承來的時候,你在房間里?”
保姆說,“我在,梁先生提了一些吃的和用的,說要給莫小姐,我攔著他讓他出去,他就讓助手把我推了出來,后來不知道怎么了,就傳出來莫小姐的尖叫聲,我知道情況不妙,那個助手又一直攔著我,我就跑去把醫生叫了過來。后來情況有些亂。稍微穩住莫小姐的時候,我才發現,梁先生已經走了?!?
我點點頭,抿了抿唇,然后抬起頭笑了笑說,“你處理的很好,謝謝你?!?
保姆羞澀的笑了笑,轉身推開門進去了。
我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手伸出來又縮回去,終究是沒再推門進去。
拿出給汪仲打了個電話。
電話接通,汪仲說,“何小姐?”
我說,“嗯,是我。我想問問,你今天查的怎么樣了?”
汪仲沉吟了一下說,“嗯……有一點進展,但是也算不上什么進展,我拍到了一張照片,你要看看嗎?”
我說,“你在哪?我過去找你?!?
汪仲報了他的地址,我連忙下樓打車,一路上心都亂糟糟的。
到了汪仲說的那間冰店,一進門就看到坐在角落里的男人,他拿著鴨舌帽沖我揮了揮手。
他今天穿了一身淺灰色的運動衫,又干干凈凈的笑著,就像個大男孩,跟那天穿著?色襯衫西褲的感覺又不一樣。
我坐過去,汪仲指了指我面前的冰沙說?!斑@家店的冰很不錯,你試試。”
我哪有心情吃冰,可是他都說了,我也不好意思直接發問。拿著勺子舀了兩口,顧不得品嘗滋味,就抬起頭看向汪仲。
“你說你拍到了一張照片,是什么照片?”
我問。
汪仲笑了笑,露出兩個干凈的梨渦,看起來竟有些可愛。
他從包里拿出一張照片推給我,然后靜靜的看著我。
我拿起那張照片,上面一男一女。看起來是在一個宴會或者舞會上,男的當然是沈世文,女的是秦舒兒。
兩個人面對面站著,似乎是在說話,從他們的表情看起來,似乎并不是第一天認識的樣子。
我頓了頓,沈世文是世家子弟,和一線模特相熟也很正常。
抬起頭看向汪仲,“就這一張?”
汪仲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么,“你…”卻又住了口。
然后他嘆了口氣,從包里又拿出一張照片,反扣在桌上,然后看著我笑的高深莫測。
他說,“這是我找到的一張,以前的照片。并不能說明什么,其實按照規矩,并不應該給你看,因為這是在砸我的招牌。不過,我看你好像很急?!?
他把照片緩緩的推過來,然后縮回手,看著我說,“照片給你,話我不多說,你自己想?!?
我的心有些發沉,緩緩的翻過那張照片,看到了一個熟悉的男人。
似乎是在一個很暗的環境,看起來像是ktv,沈世林和梁伯承握手,兩個人臉上都閃著莫測的笑。
我的心劇烈的跳動起來,沈世林和梁伯承在一起做什么?
莫莫出事會和沈世林有關嗎?
我甩了甩頭,然后把兩張照片裝進包里,看向汪仲說,“謝謝你。我需要更多?!?
汪仲點點頭說,“你放心?!?
從冰店出來,天色已經有些暗,我打車去了療養院,莫莫還沒醒,醫生說要到明天早上了。
晚上回了公寓,剛打開門就覺出不對勁來,房間里的燈亮著,客廳里卻沒有人。
我心里一沉,沈世林從來都是坐在客廳里等我的,難道是進了賊?
我躡手躡腳的走進去,找了個笤帚拿著,悄悄的往樓上走,渾身緊繃,又想起我似乎應該先打個電話報警,正要掏,冷不丁身后傳來一個聲音,“你在干什么?”
我嚇的尖叫一聲,笤帚和都扔了出去,又沿著樓梯滾下來砸到了我的腳。
腿一軟,就癱在了樓梯上。
身后,沈世林正從浴室里出來,身上只圍了一個浴巾。
奇怪的看著我。
“怎么了?傷到沒有?”他走過來,掀起我的衣服查看。
我的心里竟然生出一些抵觸和防備。
這才知道,原來有些懷疑埋在心里,真的會介意到防備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