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姐做這行多久了?”楚老突然低下頭湊到我耳邊,輕聲問。
我并不習(xí)慣這樣的親昵,卻裝的很習(xí)慣,我笑著說,“楚老誤會了,青絲不是您以為的那樣呢!青絲其實是個模特。”
“哦?模特?”楚老似乎來了興趣,“何小姐簽在哪里啊?”
我頓時難堪起來。
“沒簽公司,”我低下頭笑著說,“青絲哪有那樣的福氣。”
“哦……”楚老笑的意味深長,目光里有股不加遮掩的不屑,“何小姐是野模?”
就是這種目光,自從踏入這一行,每天里都是這樣的目光,在任何人的眼中,似乎野模就和外圍女一樣,廉價,不堪,骯臟。
難道真是不可避免的嗎?終于,我也踏進(jìn)了這個泥潭。
“是,野模。”我甜膩膩的對他一笑,在他臉上啪的親了一口,站起來理了理衣服說,“楚老,青絲去個洗手間,一會兒再回來陪你啊。”
楚老笑的意味深長,“楚某相信何小姐是聰明人。”
我笑了笑,沒有說話,轉(zhuǎn)身出了包間。
站在走廊里,才覺得自己是個活人,腿一軟就要蹲下來,我強(qiáng)撐著走到洗手間,推開門將自己反鎖,情緒再也忍不住,沿著廁所冰涼的瓷磚墻滑了下來,捂著嘴哭起來。
我是個死要面子的人,這么多年在模特圈里一點一點的打拼,從沒在人前哭過,哪怕是王晨鈞面前也沒有。實在忍不住的時候,我就會躲到廁所里悄悄的哭一場,如果哭聲太大怕別人聽見,我就摁下沖水開關(guān),借著水流的聲音把自己的哭聲掩蓋住,總不會叫人聽到我的脆弱。
哭完了,我擦了擦眼淚,走出去站在洗手間寬大的鏡子面前,看著鼻子眼睛通紅的自己,心里還是慌亂和迷茫。
總不能一直在這里待下去,我站了一會,從包里拿出粉底,在鼻子眼睛處撲了厚厚的一層,看起來恢復(fù)的差不多了,收拾好東西正要往外走,沈世林突然走進(jìn)來。
我下意識的停住看向他。
他卻目不斜視的從我身邊越過去,徑直走進(jìn)了男廁。我抓著包的手緊了緊,站在走廊里沒有動。
過了一會兒,沈世林從里面走出來,依舊面不改容的從我面前走過去,我咬咬牙,追上去叫住他。
“沈先生!”
沈世林腳步微頓,卻沒有停下。
我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沈世林緩緩的轉(zhuǎn)頭,目光落在我抓著他胳膊的手上,然后緩緩抬頭,冷聲開口,“松開。”
我下意識的松開了手。
沈世林轉(zhuǎn)身就要走,我又抓住他的手。
沈世林這次停下了腳步,背對著我沒有回頭,也沒有開口。
我笨拙的環(huán)上他的腰,將臉靠在他背上,我想我現(xiàn)在一定狼狽極了。
“沈先生,求求你,不要把我送給楚老。”我沿著他的背一點一點的滑到地上,抱著他的腿跪下,“求求你,沈先生,我發(fā)誓,再也不給你添麻煩。”
沈世林沒有動,冷冷的聲音傳進(jìn)我的耳朵里,“想起來了?”
“想起來了,”我輕聲說,“我不該出去見朋友,更不該在大街上和別的男人拉拉扯扯糾纏不清,我給沈先生添麻煩了,沈先生,求您給我一次機(jī)會,我發(fā)誓,絕不會再有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