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隨皇帝到了御花園,我看著四周,都快要看傻了,這裡可比北京故宮的御花園漂亮多了,而且也大多了!只可惜現下是冬天,不然,百花齊放,景觀一定非常亮麗!
“本王還真是沾了夫人的光呢!”君楚曦譏諷的說著。
我們坐進了御帳,他便輕聲用我們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跟我說著。
我知道他又不高興了,他與我親近的時候,就會用‘我’;一生氣或跟我疏離,就會用‘本王’!我無奈的搖搖頭,都20多歲的人了,他怎麼還跟個孩子似的!我又哪裡招惹到他了?
“啊?王爺說什麼?”我瞪著一副無辜的大眼睛看著他。
“哼!”他扭頭乾脆不理我了。
皇帝接受了百官的朝拜,我看見了林太尉和他的兒子們,也就是我的哥哥們,林太尉看見我在御帳,稍稍愣了一下,然後馬上臉上就露出了微笑,衝著我點了點頭!我知道,那是對於我的肯定!
皇帝的壽宴是按照祖制一步步進行的!我機械的跟著他們這樣、那樣,越到最後,我眉頭越是皺的緊!
好不容易撐到儀式結束,那些無聊的節目更是讓我昏昏欲睡!
“弟妹是不是覺得無聊了?”皇帝手握著金盃,臉上還是掛著溫和的笑容。
“是啊,皇上!”我如實答道。
“鬱兒!”君楚曦急忙攔著我。
“不礙不礙!朕就喜歡弟妹這樣的性格!”皇帝頓了一下,若有所思的看著手中的金盃,“真實!”
君楚曦驚訝的看向皇帝,又轉頭看看我,低下頭,低低說了聲,“皇兄!”
“六弟!”
他們兄弟兩個目光相溶,一切盡在不言中!
這個帳子裡除了服侍皇帝的劉公公外,就我們三人!
我小聲問著君楚曦,“皇后呢?”
“皇后和各位嬪妃在一起!在隔壁的帳子裡!”君楚曦對我解釋道。
我哦了一聲,不再言語!
過了一會兒,帳外有個人影跪在地上,“臣妾恭祝皇上萬壽!願爲皇上獻上一支舞,寥表臣妾的心意!”
“準!”皇帝道。
我頓時來了精神,饒有興致的向戲臺看去!
那位嬪妃登上戲臺,低頭跟樂師們說著什麼,她擺好姿勢,隨著悠揚的音樂翩翩起舞,她就像是個舞蹈仙子般的在臺上旋轉著!所有人,就靜靜看著她,彷彿任何不和諧的聲響都會讓她消失。一隻舞畢,驚豔四座!
“好,不愧是朕的惠貴妃!賞!”皇帝的眼睛一刻都沒有離開過惠貴妃。
我猛然驚醒,原來這位像仙子一樣的人,就是自己的大姐,惠貴妃!呵呵,這林太尉的女兒還真是個個都不凡啊!
我慢慢湊到君楚曦身邊,側頭對著他說,“大姐這舞跳的真不錯啊!”
“恩!對啊!”
“大姐比二姐還漂亮!”我一臉的崇拜,我從小就是個舞蹈白癡,所以,我特別羨慕那些跳舞跳的特別好的人!
“沒有你漂亮!”君楚曦把玩著酒杯,淡淡的說道。
“啊?”我覺得我顯然是幻聽了。
“沒聽到就算了!”君楚曦臉有些紅,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緣故。
大姐算是開了一個好頭,皇帝的妃嬪們,除了皇后以外,都爭先恐後的上臺表演,原本的爭寵行爲,到了我的眼裡,到有點娛樂大衆,譁衆取寵的味道!
我拿著茶杯,冷哼一聲,側頭看向君楚曦,他自顧自的喝酒,並沒有擡眼看那些嬪妃的技藝,他好像感覺到了我的視線,擡眼看著我淡淡的笑了笑,一仰頭,又一杯酒入喉!
“別喝那麼多!小心身體!”我微微蹙眉。
“沒事!你不看錶演了?”
“沒勁!”我小聲的在他耳邊嘀咕著。
他看了我一眼,會意般的笑了笑!
“皇上,微臣聽說林太尉府上的四位千金個個都身懷絕技!剛纔微臣們見到惠貴妃的舞技,無不欽佩!不如藉著皇上的萬壽,讓林太尉的千金們都上臺表演一番!”
不知是誰,竟然在皇帝的面前提出這樣的請求。
我握著茶杯的手頓了一下,些許茶水濺了出來!我有些不高興,臉馬上就拉的老長!‘我們又不是拋頭露面的戲子,你說怎樣就怎樣?’
下面立馬出現了兩種聲音,有贊同的,有反對的!頓時氣氛變得詭異起來,先前是嬪妃們的爭寵,現在,是不是各位臣工們的政治爭鬥?
君楚曦的大手握住了我的手,眼神陰冷的看向那個提議讓我們上臺表演的官員。
“他是誰?”我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
“那是宋太傅!”君楚曦冷冷的說。
“六夫人的父親?”我接著問。
“恩!”
君楚曦突然起身在皇帝的面前跪下,“皇兄,內子懷有身孕,恐不能上臺演出,望皇兄體諒!”
“六弟快快請起!就算你不說,朕也不會讓弟妹上臺表演的!萬一有什麼閃失,朕怎麼跟你這個弟弟交代啊!”皇帝滿臉寵溺的看著君楚曦。
“謝皇兄!”君楚曦又是一拜,起身回到座位上。
我感激的看向君楚曦,真沒有想到他會爲我挺身而出。他的大手在我的手上輕輕拍了拍,好像意思是在安慰我,讓我寬心!
隨著聲浪越來越高,皇帝也沒有辦法,只好應了大臣的要求!
“既然這樣,林太尉,你就應了各位愛卿的請求吧!只是——”皇帝話鋒一轉,“只是林馥郁就免了,她現在有了身孕,經不起折騰!”
“是,臣遵命!”林太尉的雙拳緊緊抱在一起。
這可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如果換成是我,我也會不高興,高高在上的太尉,居然讓女兒成爲取悅大家的小丑!哼哼——
二姐的笑容是僵在臉上的,上臺後,她與大姐一樣,跳了一支舞!她的每一個舞步都透著一種無奈與不甘!如果他的丈夫如君楚曦一般替她說話,她也就不用站在那裡取悅衆人了!
不管君楚曦的心有沒有在我這裡,只憑他這點,就沒有枉費我們夫妻一場!
看著林太尉和大哥、二哥,他們黑的像包公一樣的臉色,看樣子,林家和宋家的樑子是越結越深了,今日,宋家略勝一籌!
由於皇帝事先交代過,所以,他們並沒有找我的麻煩,再加上三姐並沒有在宮裡,自然也不用獻藝!大姐是自願上臺表演的,所以今天他們爭鬥唯一的犧牲品,只有二姐一人!這就是女人的悲哀!
後面的壽宴,儼然成了官員們爭鬥的平臺!
我實在待得無趣,湊到君楚曦身邊,“王爺,我們走吧!這裡,我不想再待了!”
君楚曦定定的看了我一眼,拉起我的手,緊緊的握著,“好!”
他拉著我走到皇帝身前跪下,“皇兄,內子身體不適,臣弟想先行告退,望皇兄恕罪!”
“弟妹身子不要緊吧?是皇兄疏忽了!”皇帝向我投來關懷的目光。
“謝皇上惦念,就是有些乏累了!”我很感謝皇帝的體諒。
皇帝一招手,劉公公便跪在皇帝的面前,“奴才在!”
“送壽王和夫人出宮!”皇帝淡淡的對劉公公吩咐著。
“皇兄,不必了!讓劉公公留下伺候皇兄吧!您自己一人留在這裡,臣弟不放心!”
皇帝想了想,溫和的一笑,“那好吧!”
我和君楚曦退了出來,出了宮門,我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終於出來了!”
君楚曦好笑的看著我,“這麼迫不及待?”
“唉!你沒有看那些人麼?真沒勁!”
“王爺,小姐!”蓮蓉看到我們,高興的跑到我的身邊。
看到蓮蓉,我的心情也漸漸恢復了!一把抱住蓮蓉,“蓮蓉,想死你了!”
“小姐!”蓮蓉反手抱住我,聲音有些哽咽。
“看看,又哭了,你還真是水做的!”我放開她,好笑的看著她。
“小姐!”蓮蓉又害羞了。
我們大夥看著她的樣子,都樂不可支的笑了起來,一片其樂融融。
君楚曦抱我上了馬車,我們坐到車裡,他將我攬進懷裡,下巴枕在我的頭頂上,輕聲說,“其實,這樣簡單的生活也不錯!”
“啊?王爺您說什麼?”我沒聽清楚他說什麼。
“沒什麼!只是,今天你父親很是不高興呢!”
“當然不高興了,這麼輕賤他的女兒!可憐了二姐!”
“犧牲是在所難免的!”
“誰讓我們生在了這樣的家庭呢!”我感嘆二姐的可悲。
“我們是不能選擇有什麼樣的父母的。”
“我們是不能選擇有什麼樣的父母,但我們可以選擇有什麼樣的人生!這條路是二姐選的,她自然要爲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我疲憊的閉上眼睛,早在和二姐第一次接觸,我就知道她做了和我完全相反的選擇。
君楚曦久久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他淡淡的說道,“那你呢?你做了什麼樣的選擇?”
“人在做,天在看!”我微微一笑,淡然的說著。
我的選擇,只有我自己知道,只要對得起我自己的良心,我做什麼樣的選擇,又和他有什麼關係呢?
他沒有再繼續追問我,只是緊緊的抱著我,我窩在他的懷裡,享受著那份溫暖!
夜裡醒來的時候,君楚曦躺在我的身邊,依然緊緊的抱著我,我擡頭看向他,他睡覺的時候,嘴角還掛著笑容。看著他的笑容,我在想,‘如果我們兩家沒有仇恨,我們一定會毫無顧忌的相愛一輩子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