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股黑煙襲來,一旁的百色妖艷急忙喊道:“姐姐不要!”可飛煙已出,她的身子向前沖去,竟擋在了饒指柔面前!
她生怕姐姐使出這一招,可姐姐最終還是用了。
在這電光火石的一瞬間,饒指柔沒想到這暗器是一股彌漫開來的黑煙,百花凋殘也沒有想到自己的妹妹會沖上來為饒指柔抵擋毒藥,就連百色妖艷自己也沒有想那么多。可是,她確確實(shí)實(shí)擋在了饒指柔身前。
百花凋殘失聲驚叫道:“丫頭!”
饒指柔也一愣,眼前一片黑霧中百色妖艷身子軟下去,饒指柔連忙扶住她,她已經(jīng)昏厥過去,身體一點(diǎn)知覺皆無,饒指柔將她抱在懷里以防她再度摔倒。
百花凋殘也顧不得再與饒指柔交手,她平時雖處處管著妹妹,但心里卻是真正疼愛妹妹的,如今自己失手將妹妹傷害,心中自然慚愧不已。
你會發(fā)現(xiàn)一個霸氣十足的女子可以忽然變得軟弱無助,也許她的內(nèi)心本是柔軟的,就像此時的百花凋殘,她帶著哭腔向饒指柔吼道:“都怪你!”
饒指柔不去與她爭辯,穩(wěn)了穩(wěn)心神,道:“有解藥嗎,快給她用解藥!”
百花凋殘這才如夢方醒,連聲道:“有……有。”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個白瓷瓶,三粒白色藥丸托于手心,匆匆給百色妖艷喂下。饒指柔看見,百色妖艷的雪白的臉已變得青黑,并且黑色正向頸項(xiàng)蔓延,看來這毒藥毒性很大而且發(fā)散很快。
饒指柔將百色妖艷抱到屋內(nèi)床上歇息,百花凋殘跟在后面,心中既有懊悔卻也有恨意。
術(shù)業(yè)有專攻,服下解藥后,百色妖艷的氣色迅速好轉(zhuǎn)。饒指柔與百色妖艷非親非故,他不知道眼前這個女子為什么愿意替自己受罪,但是既然人家救了自己,便是自己的恩人,若是他日有難自己一定要報答她。
身邊的百花凋殘見妹妹沒事了,漸漸平靜下來,經(jīng)過了方才的突發(fā)事件,她暫時消解了些許對饒指柔的敵意。
饒指柔問道:“這到底是什么毒藥?”
百花凋殘微微嘆道:“這是我獨(dú)門研制的殤花毒,提取殤花的精油磨煉而成,身中此毒后,一刻鐘不服解藥,便會全身腐敗而亡。”
饒指柔沉默了,他在想方才若是換成自己中毒,此時他已經(jīng)化為一泡膿水。
人在江湖,隨時面臨各種各樣的危險,輕則受傷重則送命,這點(diǎn)他已十分清楚。
屋內(nèi)二人守在百色妖艷床邊默默不語,大概又過了一刻鐘,百色妖艷的臉色逐漸恢復(fù)紅潤白皙。饒指柔輕輕舒出一口長氣,看來這解藥的確立竿見影。
見百色妖艷醒過來輕輕咳了兩聲,百花凋殘一顆懸著的心也終于放下,但見妹妹并無大礙,不免又是心疼又是怪罪。
百色妖艷雙目微睜,沒想到她醒過來卻急急問道:“姐姐,饒公子沒事吧?”
問話的同時發(fā)現(xiàn)饒指柔就在自己床邊與姐姐并排站立,百色妖艷發(fā)現(xiàn)自己說話莽撞了,臉也悄悄紅了。
百花凋殘是明眼人,她從小妹充滿擔(dān)憂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些東西,不過她還是有些懷疑,難道自己的妹妹真的會對這個素不相識的不速之客動了真情?
饒指柔也不是傻子,他雖然未曾經(jīng)歷過這些,但眼前百色妖艷對自己的好還是能感覺到的,百色妖艷美則美矣,但他現(xiàn)在卻不能過問私情,因?yàn)樗仨氁獣r刻記得他的使命。
他是來取解藥的,泰山丐幫還有一群兄弟在等他回來救人性命,如今前途未卜,他不允許節(jié)外生枝。
饒指柔輕聲道:“二位宮主,饒某給你們添麻煩了,但是還請宮主將虞美人的解藥賜予饒某。”
經(jīng)過此事,百花凋殘情緒不再那樣激動,她自知自己不是饒指柔的對手,但饒指柔想拿到解藥卻也是萬萬不可能的。
百花凋殘道:“這解藥倒不是沒有,只是不在我們這里,你來這里,恐怕是找錯了地方。”
饒指柔心一緊,急忙道:“那解藥在何處,還望宮主告之。”
百花凋殘不急不忙道:“虞美人是婆婆研制出的慢性毒藥,中毒后每日發(fā)瘋,十五日經(jīng)脈寸斷而亡。”
饒指柔疑惑道:“婆婆?”
一旁百色妖艷急忙阻攔道:“姐姐不可說,他去了會送死的。”
百花凋殘見妹妹又替這個饒指柔著想,不禁更加氣憤,她越攔自己越要說,她沒好氣的對饒指柔道:“百花婆婆,我們百花谷老宮主,如今她在花冢修煉,你去找她要解藥吧。”
百色妖艷掙扎著欲坐起來,她阻攔道:“不行,姐姐你這樣會害死他的!”
百花
凋殘怒道:“害不害他與你何干?你不要太自作多情了!”
一句話讓百色妖艷臊紅了臉,她低著頭委屈的不再言語。自小她便聽姐姐的,這已經(jīng)成為一種習(xí)慣,姐姐雖然嚴(yán)厲,有時甚至近乎苛刻,但她是對自己好,這點(diǎn)她心知肚明也不曾懷疑。
饒指柔感激地望著百色妖艷,從小到大很少有人對他這樣好,那些尊重他的人,不是畏懼他,就是利用他,像百色妖艷這樣真心對他的人屈指可數(shù)。
不過目前取解藥為重,這一點(diǎn)他時刻記得。他對百色妖艷道:“宮主的好意在下心領(lǐng),但在下身負(fù)使命,無論有多困難,一定要拿到解藥。”
他又對百花凋殘道:“多謝宮主直言,敢問那花冢在何處,饒某即刻就要動身。”
百花凋殘不屑地輕哼道:“就在這谷中,我讓杜鵑帶你過去便是了,她不是喜歡給人帶路嗎,這次還讓她帶你。”
在百色妖艷不舍的眼神中,饒指柔頭也不回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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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谷,曼珠沙華如鋪天蓋地的紅綢般隨風(fēng)起伏,饒指柔看見三天前見過的情景,不禁感嘆時間就這樣不知不覺溜走,自己這一夢便已過去三日。
前面的杜鵑正低頭走著,默默不語。
饒指柔不解道:“杜鵑姑娘,你似乎有心事?”
杜鵑回頭望著饒指柔,卻欲言又止。
饒指柔微微笑道:“姑娘有何心事,但說無妨。”
杜鵑道:“饒公子,我看得出你是個好人,雖然我不明白你為什么要去花冢,可是——”
饒指柔輕松笑道:“可是什么呢?”
杜鵑不無擔(dān)憂道:“那花冢之中住著百花婆婆,她是百花宮的老宮主,她是個非常厲害的人物,而且——”
饒指柔見她十分緊張,又笑笑道:“而且?”
杜鵑道:“而且那婆婆痛恨男人,難道你沒有發(fā)現(xiàn),這谷中除了你之外一個男人都沒有。”
饒指柔忽然意識到這點(diǎn),這谷中確實(shí)人跡罕至,遇到為數(shù)不多的人都是女子,但為了讓杜鵑寬心,他裝作胸有成竹的樣子,道:“杜鵑姑娘,你放心吧,遇到那婆婆饒某自有打算。”
杜鵑不再言語,她在暗暗為饒指柔祈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