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帶著爪黃飛電這匹大累贅,平生幾人不得不在渡口等了許久,才終于等來了一艘大船,將他們連人帶馬捎上,前往下一個港口。
此時天際陰暗,黑云滾滾,隆隆作響,仿佛天兵將臨,給人一種沉悶壓抑之感。
平生抬頭望天,不由開口破罵道:“還說看過黃歷呢。宜搬家,宜遠行,就這天氣還宜遠行,沒走出幾步就得淋成一只落湯雞!”
剛剛罵完,頭頂就開始嘩啦啦的落下豆大的雨珠,打在平生的臉上,衣襟上。
“真他娘的晦氣!”
平生一把抓住解語,將她拉進了客房里,免得她再去淋雨。
待看到因為客滿而沒能上船,在渡口被淋得像是野雞一般亂叫亂竄的乘客時,平生的心情頓時好轉了許多,至少覺得他不是這個世界上最為倒霉的。
“算是不錯的啦!這次為了哄我們離開青龍壇,那班老家伙可都是下了血本的?!?
關興又從他腰間摸出一把砍刀,十分滿意的說道:“你看我這把刀,刀身光滑冰冷……”
“這不是廢話嗎,哪把刀的刀身不是冰冷的!”
平生白了他一眼,道:“利器,要把利器有個屁用,就算沒有神器,至少也得發把靈器吧!那群老東西,忒摳門了些!”
“靈器!”
宋史瞪大了眼珠子,道:“老大,你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啊,咱們青龍壇的靈器加起來也沒幾把,就咱們手中的這幾把利器,擱在平時也就只能到角木閣看著過過癮!”
“幾把破刀的確是寒磣了些!”
關鳳說著話,還不忘從懷中摸出一顆彌漫著清香的丹藥往嘴里扔:“就連給的那些丹藥也都是次品,還比不上咱們自個煉制的冰魄丹呢!”
平生看得心里直滴血,氐土貉那老家伙忍痛拿出來的丹藥全被關鳳給沒收了,他是半顆也沒撈著:“鳳兒,那怎么說也是靈丹啊,你可不能真的拿它當零食吃!”
“殺狗兇手,我不要跟你說話!”關鳳一撇嘴,自個回到房間里開始打坐練功了。
“二胖,你闖出來的禍,你自個去擺平!”
平生一轉頭,頓時將怒火撒在關興頭上:“不就是吃了你兩口狗肉嗎,至于這樣遭罪。等到了柴桑,我請你兩鍋狗肉吃,但是你的爛攤子必須給我收拾好!”
“最近我忽然靈光一閃,似是要頓悟了,我這就閉關去,沒到吃飯時間不要叫我!”
關興心虛的跑進一間客房,匆匆的關上了房門。
解語進了房間,看到平生厚著臉皮跟在她后頭,連忙提醒道:“你的房間在旁邊!”
平生義正言辭道:“這不是怕你又跑出去淋雨嗎!而且船上人多,魚龍混雜,你又長得這般如花似玉,我怕有歹人會對你起歹心,所以要貼身保護你!”
關鳳關上房門前,不忘提醒道:“你自己就是最歹的歹人了!解語姐姐,小心引狼入室!”
平生的耳朵早已具有過濾的功能,自然將關鳳的話當成了耳邊風,左耳進右耳出,自顧自的關上房門,道:“小丫頭片子懂什么!解語,別聽她的?!?
“奸夫****……”
關興又打開了房門,探出了腦袋,可惜話還沒說完,平生就將腰間的佩刀連著刀鞘,朝著他的腦袋砸了過去。
一男一女共處一室,外面又是風狂雨急,氣氛自然顯得有些旖旎。
解語坐在床榻上,如水般的眸子直直的看著平生,饒是平生臉皮奇厚無比,然而畢竟沒有這樣的經歷,臉頰情不自禁的紅了起來。
平時嘴上總是能夠滔滔不絕的講上三天三夜,然而此時此刻,腦海卻莫名的陷入了一片空白之中,有心找些話來緩解氣氛,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每每想到一些有趣的話題,可是剛到嘴邊卻又覺得不太合適,怕會引發解語的誤會。
“在想什么呢?”
解語輕柔的問道,噥噥的嗓音極為動聽,配合著窗外滴答滴答打在船板上的雨珠,像是一曲天籟,令平生深陷其中。
“在想,在想……”
平生轉過頭,雙目緊緊的盯著解語不肯移開,看得解語不禁羞澀了起來,臉上慢慢的浮現一抹紅暈,仿佛一塊渾然天成的美玉般完美無瑕,更是令平生的視線難以移開,結結巴巴的說道:“想跟你說會兒話!”
“說什么呀!”
解語的聲音很輕,很輕,似是怕被人窺見她心中的秘密,那低垂的螓首,仿佛一朵沉睡于風中的海棠,不勝嬌羞。
“說什么……”
平生慢慢的走到床榻邊,坐在解語身旁,剛要開口,卻被解語快速的掩住了嘴。
解語似是意識到了平生要說什么,心中忽的涌起了一股驚慌和欣喜,期待之中還帶著些許的害怕,不知所措的說道:
“不許胡說八道,不然以后都不理你了!練功,好好的打坐練功!”
平生心里有些委屈,捉摸不透解語的心思,只是不知為何,一顆心卻砰砰跳的極快,仿佛撒歡的野鹿,身子也有些發熱和顫抖,似是有某種本能在逐漸的蘇醒。
尤其是聞到解語指掌之間的淡淡體香,還有她貼在他雙唇上的細膩肌膚,令平生感到一陣燥熱意亂。
解語也意識到了平生的變化,趕緊收回了手,臉色紅的像是要滴出血來,什么也不說,趕緊起身,逃也似的跑出了房間。
“解語!”
平生追了出去,解語卻匆匆的跑進了那間本該是屬于他的房間,匆匆的關上了房門。
“嗨,失敗,太失敗了!”
關興再次打開了房門,探出腦袋,搖頭晃腦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人家一個清清白白的女孩子肯讓你進閨房已是了不得的好事了,你還得寸進尺,真真是個禽獸!”
平生剛剛脫下臭鞋,關興卻極為機靈的把腦袋縮回了房間里,關上了房門。
“老大……”
“滾!”
宋史剛剛探出頭,想吹捧兩句,看看能不能再從平生身上撈點好處,哪知時間地點選的不太合適,還沒開口,平生的兩只鞋子就先后飛了過去,將他砸了個暈頭轉向。
“難道真是我太心急了?”
平生回了房間,自我檢討道:“我還什么都沒說呢,她怎么就突然跑了?難道是因為我剛才的樣子太猥瑣?不對啊,小爺什么時候會跟猥瑣扯上邊!”
“都說女人心,海底針,這話可真是一點都不假!”
平生搖頭晃腦,嘆息道:“可惜這里也沒什么人可以請教。二胖和宋史就算了,那兩個家伙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鳥,問他們等于問道于盲!”
“鳳兒那個丫頭片子就更不用說了!”
“剩下的就只有老黃……,禽獸啊禽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