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八章 一城鎖江淮(上)
劉備投入荊州,劉憲也是跟著進了襄陽城,和家人團聚的日子雖然愉快,可劉表赤裸裸的招攬也讓他好一陣頭疼。
幸好還有“袁氏臣子”這面大旗可做遮攔,劉表又要顧及自己的臉面,所以讓他應(yīng)付過了一陣。
于城中待了小倆月,不及為劉備籌謀,劉憲便以心憂合肥為借,取了貂蟬引著自己那二十余騎回至合肥。及至六年春末,劉表撥步兵一萬,騎兵三千于合肥,另遣人送來糧米十萬斛,軍器三百車。
劉憲自然笑納,且上表酬謝一番!從此正式確立了自己與荊州附屬關(guān)系。雖然他這時頭上還帶著的帽子是——漢驍騎將軍,安豐亭侯。
隨著平輿城的陷落,審配的小算盤徹底落空,劉備的車騎將軍不了了之,劉憲的驍騎將軍,加安豐亭侯,卻如期到來。
也是因為有了這一強力“助臂”,劉憲才能擺脫劉表的“滯留”。
從建安六年初夏開始到現(xiàn)在,一連兩年時間,劉憲都沒停下自己“征伐壽春”的腳步,不僅五次將兵軍臨城下還頻頻令部下騎軍搶掠徐州各縣縣庫,有糜氏兄弟這樣的地頭蛇做引導,有東海昌豨這樣的大豪做接應(yīng),徐州之行可謂是無往而不利!
以合肥半郡之地,資供自家三萬軍馬的同時,還時不時的“禮送”新野,由此便可見劉憲經(jīng)營有方。
對于家大業(yè)大的曹操而言,劉憲活躍表現(xiàn)就像是一只打不著的蚊子,在耳朵邊一刻不停的嗡嗡亂叫。
渺小卻讓人生厭!
而壽春守將李通,駐守城池兩年多時間,一直兢兢業(yè)業(yè)不敢有半點疏忽。對曹操他可謂是忠心耿耿,就算得知自己家人被擒,也照樣行事如常,沒有絲毫妥協(xié)的意愿。
是一個油鹽不進的主兒!
劉憲給他養(yǎng)了大半年的家小,最后還是給他送去了壽春,挾持婦孺的名聲并不好聽,劉憲不想因為這個給自己臉上抹黑!
但仗還是要打的,就算李通窩在壽春不出來,劉憲也能用來練練兵不是!反正糧秣不缺,閑著不也是閑著?
縱觀這兩年的時間,唯一讓他真正煩心的就是自己的后院。
貂蟬,感情雖好但無論如何都是不能娶為正妻的,即使她已為自己育下一女。劉表從來就沒有放棄一個能與劉憲拉近關(guān)系的機會,對他的終身大事極為熱心,若不是因為他的一時口快,為拉攏名士桓階把妻妹許之(沒成,桓階不看好劉表,以自己有老婆為名,拒掉了),恐怕劉憲會更加的頭疼!
“公子,張允遣人來信來了。”劉廉持信進得賬來。自兩年前,平輿突圍之后,劉忠就漸漸的專職做了劉憲管家,他的兩個兒子劉廉、劉信則定了自家老爹的位子,跟在劉憲身邊隨侍。
正在帳中看書的劉憲,聽得是張允來信,眼皮子一閃,腦門不由得生起一陣脹痛。
倒不是這張允(劉表外甥)持嬌耍橫,對劉憲橫挑鼻子豎挑眼,而是因為他的膽子太小,事情太多。
自從去年中,劉磐、黃忠被調(diào)往長沙攸縣防備太史慈,這廬江的軍政就落在了張允頭上。
這人能有如此地位,全是因為靠裙帶關(guān)系,他自己是劉表的外甥,且張家與荊州也勢力不小,這般才做到了水軍副都督的位子。
自從坐上這了廬江太守,張允自己沒過過一天安生日子,還攪得劉憲不得安寧。
守廬江必守皖城,而守皖城必守皖口。這皖口的大江對岸,就是江東水師的駐地之一——虎林,蕩寇中郎將、江東水師副都督程普長年于此駐守。
估計也是因為瞧不起張允,在劉磐、黃忠去后,程普所部活動范圍立刻擴張了不少,江東戰(zhàn)船在皖口附近常有出沒,嚇得張允是一驚一乍。
從孫策時期開始,荊州就沒少和江東交戰(zhàn),張允在水面上是領(lǐng)教過程普等將的厲害。現(xiàn)在一點都不敢造次,江東軍稍有大的活動,就命人通報劉憲,讓其率兵來援。
開始的幾次,劉憲還真的率部前去,到后來……存他娘的就是一現(xiàn)實版的“狼來了!”。
去了吧,就跟傻子一樣讓人耍;不去把,面子上又不好看。張允畢竟身份不一般,且倆人交情也平平,遠不像他與劉磐、黃忠(黃敘病愈,華神醫(yī)萬歲,給老黃忠安排一個后人,省得人家年老時孤苦零的的,怪可憐!)。攪得現(xiàn)在劉憲是一聽張允來信就腦門子生疼。
“皖口水師全軍覆沒”,切,這張允還真有本事,五艘艨艟,十艘斗艦,百十艘走舸,加上兩千水兵就這么著一戰(zhàn)全完了!
“這他媽的廢才!”暗罵一句,劉憲隨手扔掉了書信,“傳我軍令,退兵合肥!”程普怎么突然發(fā)力拿下皖口了?難道孫權(quán)潛伏了兩年后,要豎威立信了?那也應(yīng)該兵發(fā)江夏,怎么奔廬江來了?
不管怎么說,皖口是必須奪回的。但愿這次回師廬江不要再鬧笑話……
“公子,這張允書信口氣是越來越不客氣了,這等的大聲喝喝,行若部屬一般。”卻是一旁的劉廉拾起了書信,打眼看了之后,很不忿的說道。
“呵呵呵”,劉憲笑了笑,并不成搭話。自從年初親入襄陽之后,自己身上的“袁氏”就越加的暗淡了。
畢竟,袁紹的時代一去不復還了。(袁紹,死于建安七年,公元202年)
在這之前,每當劉表誕辰或是新年,劉憲只會是讓人獻禮上表,卻絕不會親身前去襄陽。
“好了,去召雷薄、丁奉二將前來,我有事相商。”
“是,公子。”
第五次了,李通,你要頂上幾次才敢出來正面一戰(zhàn)?回望一眼可見的壽春城,劉憲知道此刻的城內(nèi)還有不少于一萬五千人的曹軍。原先他指望著用計賺開城門,而不是正面接戰(zhàn)。可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有了正面擊破李通的信心,卻沒了機會!
來一次,你守一次。難道你就真的忘了,咱們正面交手不過一次而已啊!這般的死守不出,你就真的不怕軍心生懼?
“元度,真的又要撤軍?這般的來來回回,何時才能攻下壽春城啊?”雷薄粗大的嗓門離得老遠就傳到了中軍大帳,“張允那個軟蛋,老是虛言謊騙,理他做甚?”
隨著雷薄一起走進帳中的丁奉,此刻已經(jīng)做到了裨將軍,儼然是合肥軍中的第五號人物。能排在他上面的只有劉憲、雷薄、陳蘭、糜芳四人。
“坐吧”,隨意的招呼一聲,劉憲指點著掛起的地域圖中的那個紅點點,“皖口已被江東軍攻陷,于情于理咱軍都須回師合肥準備。所以,當務(wù)之急就是如何防止他出來糾纏。這兩年李通是窩囊了些,但到底是一將才,不能掉以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