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八章 獨闖墨門
話說天下武功,唯快不破,陳龍憑借團息功探查對手的特質(zhì),謀定而后動,一舉在三招內(nèi)奪刀成功。
史渙只想躲避,不想反擊,自然落入了陳龍圈套。史渙短刀被奪,也算兌現(xiàn)諾言,將自己真名告知了陳龍,臨走還提示陳龍注意刺客威脅,似乎出賣了一些主公的信息,此人果然有些義氣。
呂常跟蹤史渙而去,陳龍帶了兩個特戰(zhàn)隊員群,繞到墨門的破落院子門口。院墻高聳,墻頭的瓦片掉落了許多,不見修葺的痕跡,院門高過院墻一線,大門簡樸破敗,只在側(cè)首能看到一個小小的墨門的牌子,幾乎看不出這里住著一群武功高強的門派弟子,可以說是非常低調(diào)。
陳龍穩(wěn)穩(wěn)心神,伸手打了幾下門環(huán)。須臾腳步聲響起,大門微微打開縫隙,一個年輕臉孔露出來,看了看陳龍穿戴道:“客人有何事?”
陳龍客氣的拱手說道:“在下陳生,久仰墨家大義,十分向往。這位小哥怎么稱呼?聽說墨家鉅子就在城內(nèi),希望小哥通報一聲,不勝感激。”
那墨家弟子臉色波瀾不驚,走出來也拱手施禮。“在下墨家一弟子而已。我家鉅子從不見客。我會轉(zhuǎn)告鉅子貴客姓名,若是有緣,自會相見。”
陳龍見那弟子一身麻布葛衣,腳蹬麻鞋,赤著一雙腳,肩膀上補丁摞著補丁,顯然是典型的墨家弟子形象。那弟子神色不卑不亢,絲毫不在意陳龍的錦衣華裘,陳龍眼珠一轉(zhuǎn), 說道:“吾聞墨家祖師墨翟有兼愛的提法。兼天愛萬物,養(yǎng)萬物,包容萬物;人也該愛萬物,養(yǎng)萬物,包容萬物。為何小哥似乎不夠包容在下?”
幾句話說的那墨家弟子刮目相看,拱手道:“在下墨池,適才無禮,還望先生包容。既然對我墨家理念認可,待我去通報鉅子。是否接見,還看緣分。”陳龍忙拱手稱謝。
今天陳龍來此的目的,就是憑借自己強大的歷史知識,來說服墨休置身事外,不要參與政治糾紛或暗殺。如果文的不行,就用武的,打服了墨休,也算解除了這個威脅,省得在將來的宮廷劫持漢獻帝時產(chǎn)生變數(shù)。
墨池稍后走了出來,做了個請的姿勢,然后伸手攔住陳龍的兩個隨從道:“墨家不習慣前呼后擁,鉅子請先生一人入內(nèi)。”
陳龍用眼神示意手下沒有關(guān)系,獨自隨墨池進入庭院。前院占地甚廣,幾個弟子掃著一些枯葉,靠院墻的位置擺著一些兵械,提醒這里的主人都是身具武功的高手。
從側(cè)門走過一進院落,兩邊出現(xiàn)兩棵對稱的柏樹,如同一道門禁,墨池停步道:“先生,鉅子就在后院中等你。”說罷一拱手,回了前院。
陳龍緩緩走過松柏,見一道月門,甫一進入,眼神一閃,只見對面是一座兩層的小樓,二樓設(shè)了一個大平臺,平臺之上,設(shè)了一張棋幾,棋幾對面放著兩把椅子,剛好可以對弈。
平臺上一人正憑欄而站,身上也是麻衣葛服,雙手里拄著一支木劍,上下打量著陳龍,一言不發(fā)。
陳龍來到樓下微微仰望,發(fā)現(xiàn)陽光剛好有些照眼,竟看不清墨休的正臉,不知道是不是墨休故意選擇了這個角度。陳龍干脆腳下一點,輕飄飄越上二樓,落在棋幾邊上。
墨休想不到陳龍輕功如此高超,嘩的一個轉(zhuǎn)身,面對陳龍。墨休三十余許年紀,身材消瘦健碩,雖是麻衣葛袍,但雙目精光閃爍,顯露出良好的修為。
墨休見陳龍一身錦袍,眼睛里似乎有火光閃了一下,舉手請道:“先生請坐。”
陳龍見棋幾上放著一套茶具,茶壺似乎是紫砂制作,做工頗為細膩,不由微微詫異。椅子上還墊著兩只坐墊,墨休坐下以后,身體調(diào)整了一下,似乎找了個更加舒服的角度,給陳龍倒了杯茶。
陳龍手里拿著一個小而精致的紫砂杯,微笑道:“鉅子,何為'兼相愛、交相利'?”
墨休沒想到這位陳生一上來就是提問墨家真意,想了想答道:“視人之國,若視其國;視人之家,若視其家;視人之身,若視其身。是故諸侯相愛,則不野戰(zhàn);家主相愛,則不相篡;人與人相愛,則不相賊;君臣相愛,則惠忠;父子相愛,則慈孝;兄弟相愛,則和調(diào)。天下之人皆相愛,強不執(zhí)弱,眾不劫寡,富不侮貧,貴不傲賤,詐不欺愚,凡天下禍篡怨恨,可使毋起者,以相愛生也,是以仁者譽之。”
“今天下之士君子,忠實欲天下之富,而惡其貧;欲天下之治,而惡其亂,當兼相愛、交相利。此圣王之法,天下之治道也,不可不務為也。”
墨休言下之意,就是說對待別人要如同對待自己,愛護別人如同愛護自己,彼此之間相親相愛,不受等級地位、家族地域的限制,才是圣王之法。
陳龍笑道:“然而天下的士子,攻擊兼愛的言論從來沒有停止過,他們說或許可以用這種理論選擇士人,但卻不可以用它選擇國君吧?”
墨休神色微微動容道:“先生果然經(jīng)過了思考。姑且試著讓兩者都各盡其見,假設(shè)這里有兩個國君,其中一個主張相愛的觀點,另一個主張相惡的觀點。主張相惡的國君會說:“我怎能對待我的萬民之身,就像對待自己之身呢?這太不合天下人的情理了。人生在世上并沒有多少時間,就好像馬車奔馳縫隙那樣短暫,我自己享受帝位就是了。”所以他看到他的萬民挨餓,就不給吃,受凍就不給穿,有疾病就不給療養(yǎng),死亡后不給葬埋。主張相惡的國君的言論如此,行為如此。主張相愛的國君的言論不是這樣,行為也不是這樣。他會說:“我聽說在天下做一位明君,必須先看重萬民之身,然后才看重自己之身,這以后才可以在天下做一位明君。”所以他看到他的百姓挨餓,就給他吃,受凍就給他穿,生了病就給他療養(yǎng),死亡后就給予埋葬。主張相愛的君主的言論如此,行為如此。既然這樣,那么這兩個國君,為何言論相非而行為相反?請問:假如今年有瘟疫,萬民大多因勞苦和凍餓而輾轉(zhuǎn)死于溝壑之中的,不知道您從這兩個國君中選擇一位,將會跟隨那一位呢?我認為在這個時候,無論天下的愚夫愚婦,即使是反對兼愛的人,也必定跟隨主張相愛的國君了。在言論上反對相愛,而在選擇時則采用相愛,這就是言行不一啊。”
陳龍微笑道:“說的真好。原來如此,那我請問,你覺得當今天子是什么樣的國君呢?”
墨休微微一怔,當今天子與他過從甚密,他可不敢隨便當著外人評論,搖頭冷冷道:“我墨門從不參與政治。”
“從不參與政治?我怎么聽說墨家祖師是希望以神鬼之說使君主警惕呢,同樣是希望影響君主的學說,怎么會不參與政治!”
陳龍冷冷一笑:“我還聽說,墨家弟子講究節(jié)用,講究刻苦,你卻自己住著小二樓,這套茶具也是紫砂精品,恐怕是哪個富翁朋友送你的吧?是不是當今皇帝御賜之物啊?你這個坐墊也好舒服,鉅子很會享受啊!哈哈!”
一番話說的墨休刷的站起來,右手抓緊木劍,臉上青筋暴跳道:“敢來此大放厥詞,你究竟是什么人?”
欲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