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姚城外某處小樹林,同樣的傍晚時分。
“尚武!你該報仇的對象不該是我,而是那個叫做林沖的家伙!”
“哼哼,秦禮是吧?看你還有時間把老婆孩子帶走的情況,應該是被放走的,對么?仔細想想我們也真慘啊,還要靠別人的憐憫才能活著……不過,這并不代表我就會放過你,畢竟你可是我的殺父仇人?。 ?
“那、那都是咱們中的計!”
“呵呵,是么?二弟被利用的事情我也略有耳聞,不過他可不傻,明知是計也要上當是為了什么?還不是為了報仇!現在,還真是天不負我啊,他沒有成功的事情,就交給我來好了,這都是你們秦家欠我們的!”
“武兒,還跟他廢什么話?要動手就快,咱們還得回去!你知道咱們的規矩一向很嚴?!?
“是是是,舅爺爺,我會很快解決的。”尚武轉過頭,卻是滿臉yin笑:“唔,老東西的夫人還是風韻猶存的,就送給喜歡熟婦的舅爺爺享用便是;至于你,小娘子,你其實早該是咱們尚家的人了啊,嘿嘿,放心,我不會虧待你的!”
說完,他又盯著這一家旁邊的少年,仔細看了一會道:“看這樣子,你該不會是作男裝打扮的女人吧?那小爺可是要照單全收了。”
殊不知他已經惹到了一個死神,還笑得正歡呢!
“唉,本來我就是不想繼續當你們護衛的,要不是你們說去投靠的人可以給我錢,我又怎么會碰到這些讓人心煩的家伙?真是煩死了煩死了!”
“喲,著急了?放心——小爺我很快就會讓你快活快活的~~~”
上帝要讓人滅亡必先讓人張狂,一個猛虎下山撲擊那是穩穩當當就撲了個空,要是他先撲的是秦小姐,那該有多好啊,最起碼在人生的最后一段路上,他還可以體驗一回軟妹子的體溫。不過現在就……
劍,好快的劍,一把殺人的快劍,誰也沒能看到劍是怎樣出出來的,他們只知道一個結果,那就是被這把劍捅了的人,兇多、吉少。
這個,連人家帶沒帶武器都疏于防范,以為靠著人多就可以為非作歹,現在要去下面報道,跟自己老爹黃泉相伴了吧?
“哼,活該!”語帶輕蔑,臉上也是寫滿了不屑,飛起一腳便將面前的一坨肉踢了出去,而這一坨的方向正好就是匆匆趕來的幾人之方向,少年正是算準了這一點,才得以將他們一并帶倒。
“可惡,你竟然敢……”
終于看清發生了何事,尚武的舅公不禁怒上心頭,哇哇叫著發動了全部士兵上前,他要為自己的侄孫報仇,一時間一整個小隊的士兵都拿著兇神惡煞地武器涌了上去,由于他們基本上見人就砍,不管是秦禮身邊僅存的還在拱衛他的護衛,還是早已被打翻在地失去了戰斗力的家仆家將,幾乎沒有一人能夠幸免于難——這是要把他們殺個干凈的節奏!
“你你你還可以么?”
“這得看你是否出得起價?”
那就是還行,可是這樣的情況……唯今之計也只有先騙騙對方了。
可他還沒有出口,卻聽得對方續道:“莫說你沒錢了,就算你能出得了價,我也只能說聲抱歉了。我要走那是沒人攔得住,可還要帶上你們一家……呵呵,我畢竟只有一個人啊,又不是三頭六臂,你們連自保都艱難,要我護你們所有人周全,那不是開玩笑么?”少年不住地聳肩,卻是輕描淡寫地笑道。
這倒是實話,尚武不知從何處叫來的……誒,等等他好像喊過那個中年人舅爺爺,那么說來,他起不就是……也就是說,這些可都是真材實料的士兵啊!從剛才就覺得不對勁了,怎么他們的訓練度那么完善,而且跟尚武的嘍啰頂在前頭耀武揚威的情況完全不同,他們更多的是一股蕭殺之氣。
仔細看看的話,除了尚武的家奴以外,這里的士兵應該有二十多個人,不排除有幾個在別的地方盯梢警戒,如此看來差不多是一個小隊完整的建制,也就是說他們是具有一定的協同作戰能力,配合嫻熟的團隊。
今天肯定完了!秦禮哭喪著臉,但他還是有一點疑惑和一點不服氣:這家伙說他能逃出去,我倒想看看他是怎么逃出去的?
茍延殘喘,困獸猶斗,能多活一秒就是一秒,秦禮忽然間有點懂了,當時尚杰的那種心情仿佛在這一刻也變成了他的心情,“你還真是讓人佩服的啊,到頭來我也沒你那樣的勇氣去自殺?!辈豢煞裾J的是,秦禮想要活著,越是看著身邊的人一個接一個的倒下,越是看著無情的士兵們向自己逐步靠攏,想要活下去的感覺就越發強烈。
我不想死,能活著為什么要去是?猛然間,他的余光看到了自己的妻子女兒,她們的身上似乎多了好多只陌生的手臂,像螃蟹大鉗子一般地抓取、像擺弄玩具一樣地揉捏……
“原諒我,不這樣,我就得死?!庇眉胰说纳蝗缢纴頁Q取自己的活命,這大概是秦禮最終的決定。
“是啊,只有這樣,他才可以不用分心地保護好我!”可嘆號終究也變成了問號,秦禮分明就感覺到自己手臂上大腿上不斷地在出現新的傷口,紅色的血液更是一Lang高過一Lang——喂,你究竟有沒有……
是,對方的確是在浴血奮戰,可他為什么離自己越來越遠了?為什么?為什么你要放棄我,為什么你反而選擇去救我的妻女,要知道我才是……我才是這家里的、主人??!
死狀可怖,血流如注。
“血跡還沒干,肇事者可能還沒走遠?!?
被聲音吸引過來的,是意欲前往東溪村的林家仁一行人。而在前方勘察現場的,是素來有著像動物一樣敏銳嗅覺和視覺的沙摩柯。
“可能他們看到了咱們的到來,所以離開了。”林家仁作出了應有的分析,只是他不明白這事為何就發生在了自己的必經之路上。
“主子,咱們要追擊么?”由于此次是夜行,加之之前一路狀況頻出,所以林家仁是帶著百人隊,由他們保護出城的,因而馬忠才有此一問。
“主公,這里有個人,他是唯一沒了頭顱的!”
“哦?難道是什么有懸賞金額的江洋大盜?”
“又或者是仇殺。”玲不忘補充道。
“這是從他身上找到的!主公請過目!”
“呃,死人的東西么?”林家仁可不確定自己會不會做惡夢。“誒,等等?!泵銖姷乜戳艘谎郏€是覺得有樣東西很熟悉:“這是……”
“看來死的是秦禮了。”先他一步,玲脫口而出。說到觀察,她自然更勝林家仁一籌,“那個玉佩通體嫩綠,很是特別,加上他的穿著,可確認無疑?!?
“也就是說,他們一家逃到這里被什么人給伏擊了吧?但此地并無女尸,卻說明她們有可能還幸存!”林家仁越想越覺得沒錯,“還記得他們的說辭么?”
“你是說秦禮身邊的那個劍手?”
“沒錯,看來秦禮也不算壞到骨子里沒藥可救的人啊,到生命的盡頭還能想著自己的老婆孩子,讓保鏢把她們救了出去……嗯,既如此咱也不能袖手旁觀,小馬你領一隊人馬繞路過去,咱們探子先行來他個兩面合擊!我倒要看看是誰把秦禮一家給殺成了這個樣子!”
“是!”
于是,林家仁的介入讓事情生了變故。
“他奶奶個腿!這樣都能讓她們仨給逃掉了?你們這些飯桶!”追擊的途中,罵聲也是不止,大概是他太想讓手下知道司馬校尉的憤怒了吧?
“大人,咱們還不是因為后方有大隊人馬來了才……”
“閉嘴,老子只是不想節外生枝,可哪知你們這些酒囊飯袋也太廢物了點!死了五個人,傷了六個人,居然奈何不了一個小子!還被他硬生生地突出了個口子搶去了馬匹逃走了?!”
“大人,不是我們不盡力,實在是那劍手實在是太厲害了……不過他們是三人共乘一馬,我想他們也走不了多遠!”
“哦,是啊,走不了多遠。可為什么到現在咱們都沒追到人?”
這肯定是有原因的。只是他也不用去想了,因為被追殺的并不只有三人一馬,還有他們本身啊。
林家仁的行動計劃很簡單,那是因為這也用不了什么復雜的,來的時候就走的這里,林子就這么大一點,又不是不熟習道路,要繞到出口堵截還不就是費點馬力的事情?某人的悲劇也就理所當然啦。
不過在狠揍他們之前,倒是出現了一段小小的插曲。
自帶一隊人馬追擊的林家仁也不知道是不是走錯了路,又或者倒霉催的,好了傷疤忘了疼的他再一次耍帥一般的一馬當先領著大伙前進,卻遇到了陷阱一枚。準確的說應該是陷阱一根,嗯,一根絆馬索。
不過由于自己的胯下乃是的盧神駒,所以沒事。的盧只是稍微踉蹌了一下而已,小小的繩索怎么能絆倒它呢?林家仁正想說句“呵呵,這么小兒科陷阱也來搞我,我……等等,這好像有哪里不對勁的樣子?”
沒錯啦,的盧的確沒有被絆倒,可林家仁卻被摔飛出去了呀,沒辦法誰讓他不系安全帶來著(這年頭你發明個來試試?),造型是喜聞樂見的狗吃屎嘴啃泥?那倒不至于,屁股率先著地還是不錯的降落方式,只不過接下來的事情就沒那么好運了,甚至可以用糟糕來說。
一個冷冰冰的條狀物不知什么時候已經放在了林家仁脖子旁邊,相當熟悉的感覺——這該不會是劍吧?
“嘿……好久不見了誒。這個招呼打的還挺特別的……”我的少女劍手文秀同學,別來無恙啊,你還真是一點也沒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