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王旭詢問,本來正欲謙虛一番的郭嘉,也不再客套,當(dāng)即便拱手笑道:“正有一計。”
“那奉孝還不快快說來”王旭頓時急切地道。
“呵呵”淡淡一笑,郭嘉卻沒有急著回答,反而閉目沉思,半晌之后才微微笑道:“不知主公是欲斬殺王獒,還是欲降服于他?”
這話一出,王旭不由樂了,笑罵道:“奉孝,你明知我重才,豈不是故意戲耍于我?這王獒有此等才能,若能降服,當(dāng)然最好。不過,兩策你都可以說說,也好讓我學(xué)得一二”
聞言。郭嘉笑了笑,也不推辭。“既然主公愿聽,那屬下就直言了。”說著,頓了頓,才又接道:“若是想殺之,那很簡單,主公只需調(diào)撥給我一萬人馬,做出真的以為柴桑只有數(shù)百人,所以才分兵對敵的模樣。而主公卻帶著其余兵馬佯作殺奔海昏縣,做好偽裝,實則埋伏于傅易山。”
“王獒擔(dān)心南昌有失,見我只帶一萬人馬在此,定會傾巢而出,前來夜襲。到時,屬下詐敗往南奔逃,便可在傅易山狠狠給他一擊,只要多備滾石檑木,及易燃之物,到時候攔住山谷必經(jīng)之路,放火燒之,定叫王獒死無葬身之地。”
“好計”郭嘉話音剛落,王旭已是猛地一拍大腿,大笑著稱贊起來。隨即看了看同樣含笑點頭的沮授和王凱,又笑著接道:“那若要降服又當(dāng)如何呢?”
“降服當(dāng)然要困難得多。”說著,郭嘉頓了頓,才緩緩說道:“從徐晃將軍那日對王獒的形容,以及此人的生平來看,他應(yīng)該是一個很重情義的人。”
“那他為什么要捕殺討董義士呢?”王凱有些奇怪地道。
聞言,沒等郭嘉回話,王旭倒是淡淡地笑道:“因為他怕討董聯(lián)盟逼得董卓殺死當(dāng)今圣上,他受臧旻重恩,或許以為臧旻是反對諸侯起兵的,所以才這么做。畢竟他遠(yuǎn)在豫章,捕殺討董對他沒有任何好處,反而為自己樹敵,何苦為之?再說,從其后來又停止捕殺來看,應(yīng)該是得知臧旻也是贊成討董,才改變了主意。就像皇甫將軍一樣,他不愿意起兵的最大原因,就是擔(dān)心漢室正統(tǒng)沒了。”
“主公所言甚是。結(jié)合他的生平,這是比較合理的解釋。”說著,郭嘉不由嘆了口氣。“哎其實,當(dāng)今身上年幼,被奸賊董卓玩弄于鼓掌之中,若真的另擇明君登基,或許更好。光武帝同樣不是正統(tǒng),但登基之后,不也興漢十二代嗎?在現(xiàn)在這種形勢下,還堅持正統(tǒng),未免太過固執(zhí)了一些。”
聽到這話,王旭嘴角不由露出了一絲笑意,也不想繼續(xù)談下去,迅速打斷道:“算了,奉孝人各有志,皇甫將軍他們也有自己理念和難處,多說無用,還是談?wù)劕F(xiàn)在如何破敵吧”
“嗯”郭嘉點了點頭,倒也真的沒有再多說,轉(zhuǎn)回了正題道:“正因為王獒重情義,又有才能,所以是個良將。要降服于他,就必須先令其折服,然后動之于情,曉之以理,方才有可能。因此,必須處處皆擊敗他,不然很難讓其心悅臣服。”
“那應(yīng)當(dāng)如何作為才好。”王旭問道。
郭嘉笑道:“主公,其實策略大致相同,只不過要多打上幾仗。”
“噢?”聽到這里,王旭不由有些猶豫,為了一個人,犧牲更多的士兵,很難說值得還是不值得。
似乎看穿了王旭的心思,郭嘉笑了笑,已是接道:“主公放心,只要時機把握得當(dāng),不會有多大損傷。”
王旭點頭道:“那你先說說看吧”
郭嘉也不遲疑,臉色也逐漸鄭重起來。“其實前面的計劃幾乎相同,仍然是屬下在此與柴桑對峙,只不過,主公不再佯作兵發(fā)海昏縣,而是真的帶兵直擊南昌,只留五千人馬在傅易山設(shè)伏。按我估計,當(dāng)主公率大軍直奔南昌而去,王獒肯定明白我們已經(jīng)看破他的計策,照樣會急于擊破我這一萬兵馬。到時我也仍舊詐敗,但卻是且戰(zhàn)且退,盡量拖延時間,直至傅易山伏擊于他。而這次,要提前通知高順將軍,讓其帶領(lǐng)五千人馬提前趕往柴桑附近。當(dāng)我軍敗退,王獒率大軍追擊,急于破掉我這一萬人,然后追擊主公襲望南昌大軍之時。突然攜帶輕便的鉤梯,強登柴桑,到時柴桑最多千余老弱,又無主將坐鎮(zhèn),以高將軍之能,幾輪沖鋒便能拿下。”
“等王獒中伏敗退,卻發(fā)現(xiàn)柴桑已失,必然往西邊撤退,到時我大軍趁勝,從西、南兩面追擊。西邊諸縣皆是小縣,如何能守?再加上已徹底截斷他可以逃竄的方向,以及后勤供需,只需將其逼到走投無路,便可擒也不過這段時間,要厚待王獒在南昌和柴桑等地的家人親屬,并說服他們幫助勸說。如此一來,大事便可定也”
隨著郭嘉的話,王旭是越聽越激動:不愧是郭奉孝,這才是真正的算無遺算啊
感嘆地?fù)u了搖頭,便忍不住贊道:“奉孝,真是慶幸當(dāng)初把你從洛陽拐來,不然若成了敵人,那我等可恐怕很難睡個好覺啊”
郭嘉倒是很謙虛,聽到贊賞,立刻便搖了搖頭,笑道:“人力終有窮盡之時,屬下今日能想出此策,來日卻未必還能想出這樣的計策。戰(zhàn)場之事,千變?nèi)f化,誰也不是常勝將軍,屬下也是恰逢其會而已。主公多智,主母多奇,田別駕巧變,沮治中沉穩(wěn),又有常勝等如此眾多的能臣武將,若是真的敵對,恐怕夜不能寐的該是屬下啊”
這話說得可真不是一般的圓滑中聽,把整個荊南的能臣武將都夸變了,也別是郭嘉誠懇虛心的態(tài)度,更是讓人愿意去相信他的話。
王旭也是止不住地點了點頭,看了看同樣高興的沮授和王凱,不由笑道:“好啦,奉孝,你也別太謙虛了,這次的計策確實非常好,我看就照此實行吧明晨,我便率軍出發(fā)。調(diào)撥趙云、張遼二將,及一萬兵馬于你,可好?”
“多謝主公”郭嘉當(dāng)即拱手一禮。但隨即卻又搖了搖頭,笑道:“主公,不宜明晨出發(fā),而是在黎明之時,既要做出一副不遠(yuǎn)讓柴桑知道的樣子,但實則又要讓對方的探子能夠發(fā)現(xiàn),這樣才能較少王獒的疑慮。”
“嗯……這倒也是。”王旭想了想,也是點頭道:“那好吧,明日黎明時分,我便率軍出發(fā),你等即可便去通知眾將準(zhǔn)備。”
“諾”隨著應(yīng)命之聲,郭嘉、沮授、王凱也是紛紛站了起來,急著準(zhǔn)備去了。
眼見眾人離開,一直站在身后,憋了很久的趙雨,才突然跳了出來,搖頭感嘆道:“那個郭嘉,看他平日里笑嘻嘻的,怎么想得辦法這么毒啊太可怕了,好像什么都在他腦子里裝著一樣。”
“呵呵”聞言,王旭和徐淑皆是止不住地笑了起來。
徐淑笑著道:“不是毒,那是妙戰(zhàn)場之上,本就是爾虞我詐,除非極其狠辣,斬盡殺絕,不然稱不上毒。郭嘉此計,其實已是最大限度的減少了傷亡,你想想看,如果真的成功,王獒率眾投降,那不是比正面對戰(zhàn)少死很多人嗎?”
“噢”趙雨歪著笑腦袋想了想,也是贊同道:“對哈,這樣好像確實少死人。”
看到她這可愛的模樣,王旭不由伸手刮了刮她的瓊鼻,笑道:“好啦,明天就要跟著我南下了,到時讓你打頭陣”
“真的啊”趙雨驚喜地道。
“真的”王旭憋著笑道。
“哇太好啦,旭哥哥真好。”也不知道是因為太過激動,還是什么,趙雨不自覺地?fù)涞酵跣駪牙铮偷卦谒樕嫌H了一口。
“嗯?”王旭頓時愣住了。
趙雨也是瞬間反應(yīng)過來,可愛的小臉上猛地升起一抹紅暈,“唰”得退了開去,羞澀地?fù)涞搅诵焓绲膽牙铩?
畢竟不是新手了,王旭也是很快反應(yīng)過來,摸了摸臉頰,回味著剛才趙雨濕熱的嘴唇,不由笑道:“嗯這個不錯,雨兒,再來一個,剛才哥都沒準(zhǔn)備好。”
“討厭”羞澀地罵了一句,趙雨頓時緊緊抱著徐淑道:“徐淑姐姐,旭哥哥好壞,占雨兒便宜。”
“呵呵”見到這一幕,徐淑也是不由莞爾,酸溜溜地瞪了王旭一眼。才若有深意地望向了趙雨,柔聲笑道:“都知道他壞,你還那么輕易就上當(dāng)”
說完,徐淑的眼神卻已經(jīng)瞬間恢復(fù)了正常,就連王旭都沒有注意到。他以為趙雨是因為激動過度,再加上平日就比較親密,所以才無意識地做出剛才的反應(yīng),因此并沒有掛在心上。
但同樣作為女人,徐淑卻更為了解女孩的心思,不管怎么興奮,如果潛意識里沒有某種東西,是不可能做出這樣的舉動的。就好比趙云這個親哥哥無論做了讓趙雨多么高興的事情,最多也就只給個擁抱而已。當(dāng)然,單純的趙雨肯定是不明白這些的,所以徐淑也沒有點明,很快就恢復(fù)了常態(tài)。
見趙雨還在為打頭陣的事情,暗暗激動。當(dāng)即不由笑道:“雨兒,你旭哥哥騙你的。此次南下,幾乎沒有守兵。所謂的打頭陣也不過就是最先進(jìn)占而已,根本就不用打。等到了南昌,要打的時候,他肯定會另外找個理由,讓你在后面呆著。”
聽到這話,趙雨傻傻地眨了眨大眼睛,隨即便反應(yīng)過來。剎那間,火冒三丈,猛地一竄而起,雙手插著小蠻腰,怒道:“旭哥哥,你太壞了。盡然騙我,還占我便宜,你得陪我”
王旭此刻早已是笑得前仰后合,聞言,靈機一動,卻是強自收起笑容,故作嚴(yán)肅地道:“嗯……雨兒這話說的不錯,哥哥占了你的便宜,確實應(yīng)該讓你占回來。這樣吧,哥哥也豁出去了,你過來,哥哥也親你一口,讓你占占便宜”
“你壞死啦……”趙雨頓時氣急,沖過來,揮手便打。
“哈哈哈……”王旭此刻真是連肚子都笑疼了。
就連徐淑都是忍俊不禁,見趙雨接連受欺負(fù),搖了搖頭,有些無奈地勸道:“哎雨兒,別和他斗,只會更吃虧的”
“哼”聞言,趙雨嬌哼了一聲,倒也聽話的不再打,滿臉羞紅地退到徐淑身邊:“嗯姐姐,回咱們營帳去,不理他了。”
聽到這話,徐淑頓時睜眼笑道:“雨兒總算聰明了,這招啊……對他最有用”
說著,已是站起來對王旭眨了眨眼,與趙雨說笑著走了出去。只剩下王旭獨自坐在帳內(nèi),苦笑著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