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山一戰,幷州的五萬大軍在趙雲、高順的指揮下,全殲了肆虐於雲中、草原一帶數年之久的馬賊,其頭目被郭淮陣斬,僅有數百人逃脫,不過這僥倖逃脫的數百人已經是驚弓之鳥,不可能再掀起什麼風浪。
此戰除了消滅馬賊,趙雲、高順還在歷山東北的果林地帶,以三千精兵擊潰南匈奴須卜骨都候麾下的一萬鐵騎,共斬殺三千餘匈奴騎兵,俘虜數百人,須卜骨都候之子欒提率領殘兵倉皇而逃。
趙雲、高順率領得勝之師,押著俘虜,回到了雲中城。
早已得到消息的百姓正翹首以待。當幷州軍押著俘虜出現在他們視野中之時,每一個人的神情頓時變得異常激動起來,每一個人都在向前擁擠著,想要親眼看一看英雄們的英姿。
當幷州軍到達城門口時,現場頓時爆發出了驚天般的歡呼聲。
“將軍,老朽代表全城百姓向你磕頭了!”
心情激動的雲中太守竟在衆目睽睽之下,向趙雲跪了下去。
他的行爲就像是在湖中投下了一塊大石,周圍的百姓見狀,立刻跟著一起跪了下去。
趙雲可以單槍匹馬在千軍萬馬中面不改色,但面對眼前的情景,趙雲卻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趙雲連忙將郡守扶了起來,對周圍的百姓揚聲道:“大家都起來吧!”
“將軍,您是我們的大恩人啊!”十幾個百姓跪在地上淚流滿面地說道。
也難怪這些百姓如此激動,這些年,馬賊可將他們給害慘了,幷州軍滅掉了這夥馬賊,不僅是爲他們報了仇,更讓一直以來籠罩在心頭的陰影一掃而空,有幷州軍在,他們以後不用再怕任何馬賊了。
看著滿臉洋溢著感激之情的百姓,趙雲的心情也很激動,同時又有些感慨,只感到一直以來的奮鬥是值得的。
“諸位,我不是你們的恩公,你們的恩公是幷州牧,是平北將軍!我只是平北將軍麾下的一員戰將!”趙雲揚聲道,語氣中透著謙遜之意。
站在趙雲身後的高順聞言,不禁讚賞地點了點頭。
有勇有謀,勝而不驕,不貪虛名,趙雲絕對是個大將之才!
高順不禁想起當初自己還對高肅任命趙雲爲主將有所不滿。高順的資歷在趙雲之上,可高肅卻任命趙雲爲帥,這讓高順心中有些不舒服,現在想來,高順不得不佩服自己主公實在是有識人之明,高順自己都無法保證能將這場仗打的和趙雲一樣漂亮。
“幷州牧和將軍都是我們的恩人!”百姓們如此說道。
趙雲一行人好不容易纔從熱情的百姓中間穿過,回到太守府。
一路上,百姓們的熱情既讓趙雲等人倍感欣慰,同時又讓他們感到苦惱。尤其是趙雲,趙雲長得帥,再加上又是如此英雄的人物,因此,一路走來,不知道有多少懷春少女的秋波朝趙雲投來,趙雲最怕的就是女子的那種異樣的眼神,當趙雲走到太守府時,趙雲的後背已經被冷汗溼透了,他實在是太緊張了,即便是在千軍萬馬之中,他也沒這麼緊張過。
到達太守府門前,只見太守府正張燈結綵,一派喜氣景象。
“大人,您這是?”趙雲微感詫異地問道。
郡守興致很高,他哈哈一笑,說道:“老夫這雲中太守也當不了多久了,再過兩個月老夫就打算向幷州牧去辭官,趙將軍此次滅掉了馬賊,這實在是大喜事啊!趁老夫還在這兒,今日便在這太守府內擺下酒宴,專爲諸位慶功!”
趙雲本來不喜歡這樣的場面,但看見郡守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趙雲不忍拂了他的好意,於是便同衆人一道聯袂進了府內。
當天晚上,主賓盡歡。
另一邊,須卜骨都候的兒子欒提打了敗仗,率領幾千殘兵一路逃回了須卜骨都候的駐地。
須卜骨都候本來正滿懷期待地等待著自己的兒子滿載而歸,卻不想竟然看到自己的兒子狼狽不堪地逃了回來。
欒提一回到王帳,便跪在須卜骨都候面前,一臉羞愧地說道:“父王,我失敗了!”
此時,須卜骨都候面色鐵青,那副樣子彷彿要擇人而嗜。
沉默了半晌,須卜骨都候才語氣陰沉的說道:“你真有本事啊!那是我大匈奴的一萬精銳,可你竟然會鎩羽而回!”
欒提聞言,不禁更加慚愧,於是將頭顱垂得更低了。此時,欒提正身負重傷,但他卻不敢下去治療。
須卜骨都候此時才注意到了欒提身上的傷勢,不禁心頭一震,急聲問道:“是誰將你傷成這樣?你的武藝是我親自傳授,在這片草原上除了鮮卑人中有幾位勇士能傷你之外,根本就沒人傷得了你,難道這是鮮卑人下的手?”
欒提羞愧的擡起頭回答道:“不,父親,不是鮮卑人,是一名漢人將軍。我遠不是他的對手,我與他交手還不到十招,就被他擊傷,敗下陣來。”
須卜骨都候猛然一驚,他原本還以爲自己的兒子已是天下罕有的猛將,他也一直爲此而自豪,卻不想竟然會敗在一員漢人將軍的手上,而且居然還沒在對方手上撐過十招。
“你說的是真的嗎?”須卜骨都候難以置信地問道。
欒提露出一絲苦笑,說道:“父親,這樣的事情難道很光彩嗎?我怎麼可能說謊!”
須卜骨都候的臉色陰晴不定,好半晌才又問道:“那個漢人將軍叫什麼名字?”
“趙子龍。”說出這三個字,欒提的臉上不禁露出複雜的神情。
須卜骨都候默唸了一遍這個名字,隨即露出一臉狠戾之色,他狠狠地說道:“我總有一天要將這個趙子龍碎屍萬段!”
“父親,只怕我們沒這個本事。”欒提苦笑著說道。
須卜骨都候眉頭一皺,怒斥道:“怎麼,難道你敗了一次就沒膽氣了嗎?你一個人不是他的對手,難道我麾下的大將加起來也不是他的對手嗎?”
“父親,你知道我的身邊爲什麼只剩這兩員都尉了嗎?”欒提指著身後正跪著的兩員都尉問道。
須卜骨都候聽到這話才發現,欒提的身後真的只有兩員都尉,其他的人都哪裡去了?須卜骨都候的心中頓時升起不好的預感。
欒提露出回憶之色,繼續道:“當時,那員漢將連斬陳野、去利,然後又擊敗了我,在亂戰之中,我麾下的五六員千騎長,一名百騎長全被他殺了!”
說到這兒,欒提不禁嘆了一口氣,閉上眼睛,心中升起一種不堪回首的情緒。
睜開眼睛,他又說道:“父親,這個叫趙子龍的漢將實在是太可怕了!如果可以,兒子不願意再同他交手!”
好半晌後,須卜骨都候嘆了口氣,看了跪在地上,血污滿身的欒提一眼,然後語氣和緩地道:“你受的傷很重,趕緊下去治療吧。”
“是,孩兒告退。”
欒提恭恭敬敬地朝須卜骨都候行了一個禮節,然後退了出去。
“大單于,現在於夫羅有強悍的幷州軍幫助,我們危在旦夕啊!”
等欒提退下後,跪在地上的兩名都尉之中,那個叫赫必達的都尉焦急地對須卜骨都候說道。
須卜骨都候沉默了好半晌,隨後下定決心般地說道:“看來,只有聯合鮮卑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