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皓,聽家丁說你找我?”
傍晚,馬越剛一入顧府,便差人尋顧雍,不多時,一身常服的顧雍便來了。
“恩,元嘆,那個……車軸做好了嗎?”
“對了。”顧雍一拍額頭,笑著說道:“做好了,昨晚匠人便送來了,我差人放到你那架篷車上后來忘了跟你說,走,我?guī)闳タ纯础!?
馬越聞言起身便跟著顧雍走出去,方才走到門口,顧雍便回頭說道:“對了,這不還有個事情,今天來了個人過府,聽到你沒在便遞上名刺離開了,說他就住在城外亭里,你猜猜是誰?”
“找我?”馬越停下腳步,“在這邊我除了你們誰都不認識,能有誰找我?”
顧雍神秘一笑,從懷中拿出一片錦繡邊遞給馬越邊說道:“長江水匪,江鈴兒?!?
馬越接過錦布一看,可不是嘛,除了甘寧還能有誰如此豪奢,竟用上好的蜀錦做名刺,打開一看,上面用不太好看的字體寫著:益州巴郡,甘寧,興霸拜謁。
“元嘆認識他?”
馬越納悶兒了,他一直覺得顧雍是非常正經(jīng)的人,依靠著經(jīng)學致士,為人正派不偏不倚,怎么會對甘寧這么熟悉。
“小弟若是認識他,兄長不覺得奇怪嗎?”顧雍笑道:“兄長認識他那小弟是一點兒都不覺得奇怪的。我只是聽說過他的名字,近兩年聽說在四處求學,不再做壞事了。兄長怎么認識他的?”
“那先不急,元嘆可愿意找人請他過府?我有些事情想跟他談談?!?
顧雍皺起了眉頭,馬越見到甘寧的拜帖便如此著急地要見他,不由得心中起疑,問道:“兄長急著見此人,莫非是要行那買兇殺人的勾當?”
“非也非也,非是買兇殺人,而是招兄保人啊?!?
“招兄保人?”顧雍愣了一下,帶著馬越邊往馬廄走邊說道:“兄長說的我不太明白,只要不是買兇殺人就好,誒,你去城外亭中尋一個叫甘寧的人,告訴他馬君皓有請,應到府上來,叫廚人弄些酒食送到別院?!?
見顧雍差遣仆從,馬越點頭致謝,顧雍擺了擺手說道:“兄長不必跟我說那么多,只是嚴虎的事情你還要多做考慮,切不能一時沖動,先生最近也因此時頭疼,怕你再兵行險招……先生是怕了你這脾氣啊。”
馬越一口應下,二人便走到了馬廄,一眼看到自己從丹陽郡買來的那架老舊的篷車上蓋著麻布,邁步上千一把掀開,就見兩道車轅上靜靜地平躺著一桿六尺鐵棒,首部有尖刺,尾部圓柄,馬越一愣,對顧雍說道:“多謝元嘆有心了,這是一根戰(zhàn)車上的軸吧?”
那根車軸上的尖刺分明是如今少見的戰(zhàn)車上用來割傷馬腿與步兵的突刺。
“噢?”顧雍沒想到馬越一眼就看出這不是民用,不由贊嘆一聲,說道:“兄長好眼力,那匠人從前是郡中武庫的匠作,家中有些損壞的材料,便融在一起,內(nèi)里青銅外部通體鋼鐵,聽他說好像是五十三斤,兄長……能用嗎?”
北地郡靈州一戰(zhàn)鮮卑人攻破城門之后馬越就是以百架戎車輔以輕騎沖出重圍的,對這作戰(zhàn)兵器自然一眼就能看出來。
“五十三斤嗎?感覺有些重了?!睎|郡一戰(zhàn)受傷過重,后來大陸澤又幾乎瀕死,盡管修養(yǎng)數(shù)月馬越的身體狀況也仍舊難以恢復,更別說如今肩膀上被嚴輿勁弩射的那一箭還未復原。
即便是未傷及筋骨,皮肉也不是旦夕之間就能恢復的,個把月里馬越的一條胳膊算是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