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的車駕漸漸行至皇宮前,說好的大臣相迎沒有了,有的只是五百軍甲持刀而立,說好的皇帝拜服也沒有了,有的只是司徒王允冷笑連連的看著自己;
“上當了!看來自己還是...哈哈哈!吾兒奉先何在?”,董卓笑了,笑自己坎坷的一生,笑自己愚蠢的行為!在最后他還想確定一件事情,那就是——呂布!
“呂布在此!”,呂布策馬而來,方天畫戟映襯出血色的光芒,呂奉先面目猙獰,恨聲道:“董卓!我尊你為父!但是你竟然搶了我的女人!亂了三綱五常,毫無廉恥!...”
董卓失望了,他以為呂布是一匹可以縱橫天下的狼,能夠撕碎一切東西...原來他也不算什么啊!董卓一直以為有機會能夠殺了自己的就是呂布!
在他的設想中就是呂布征服他所有的部下,然后殺了自己!取代自己的位置!成為比自己更加可怕的人!可現(xiàn)在看來,呂布...不堪造就!為了一個女人,他不惜要親手殺了自己,這就注定了他的名聲會更臭!
墮落了之后的董卓更懂得那些所謂的虛名的重要性,有時候強大的名聲比得過千軍萬馬...呂布,讓他失望了,所以他拔出了寶劍:“呂奉先!你讓我失望了!”
呂布已經喪失了頭腦的清醒,策馬挺戟,大喝道:“董卓!你的死期到了!”
“住手!呂布!你這個奸佞小人!賣主求榮之徒!”,樊稠恰時趕到,戰(zhàn)馬上僅僅的勒著小皇帝劉協(xié),怒聲大喝:“誰敢對相國不利!我就先宰了他!”
“爾敢?”,王允等人頓時驚的魂飛魄散,這是大漢天子啊!他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這個人,如果他死了,那么一切都沒有用了!一時間氣氛變幻,落針可聞;
“三姓家奴!”,樊稠一雙眼睛都是紅的。想當初要不是董卓看重他,他能有今天?這個時候董卓遇到了人生當中最大的危機,他豈能坐視不管:“相國速走!李將軍、郭將軍正在集合兵馬!只要大軍殺到!定能剿滅這些心存不軌的雜碎!”
“何必呢?”,董卓一嘆,他已經做好了死亡的準備:“樊稠...走吧!他們不會因此而罷手的!不要連自己也搭進來!”
“主公!”。樊稠大叫。呼喊了數(shù)年前他們稱呼董卓的稱呼,眼圈通紅:“我樊稠就是一個粗人,也是一個笨蛋!但我不是傻子!我知道知恩要報!如果沒有你,你知道我現(xiàn)在還在干著什么嗎?
我還要給那些所謂的大人們當馬夫!給他們墊腳!是你教會了我要挺直脊梁去做人!是你賦予了我尊嚴!如今。你有難了!我要是不管,我還能算是個人嗎?今天!誰要是敢動相國一根汗毛!我樊稠絕不放過他!”
“樊稠!你這是在助紂為虐!你知道世人是怎么說他的嗎?千里草,何青青,十日卜,不得生!他還死了多少無辜的人...”。王允義正言辭的大喝卻被樊稠打斷!
樊稠歇斯底里的怒吼:“我不管!我只要相國活著!我只要他活著!誰敢傷害他!我就宰了這個小皇帝!”
樊稠已經受不得刺激了,手中使勁的勒著小皇帝劉協(xié)的脖子,劉協(xié)喘不過氣來不斷的掙扎,王允大急,但此時此刻如果董卓不死,所有人都要死!尤其是聽說了李傕、郭汜等人已經開始聚集兵馬的時候;
李肅搭弓捻箭,死死的盯著樊稠的一舉一動,平時,他對自己的箭術有著絕情的信心。可是現(xiàn)在...他不敢!他不敢射出這一箭,因為這一箭關系到大漢天子的生死存亡!這不是他可以做主的!
就在對峙的時候不知從哪里飛來了一支羽箭,羽箭沒有射到任何人,卻驚嚇住了所有人,反應過激的樊稠。手臂用力,只聽——“咔嚓!”,一聲脆響過后!所有人都愣了,然后...瘋了!
“完了。完了...”,王允老淚縱橫:“陛下啊!臣...罪該萬死啊!”。言畢,揮劍自刎!他想要青史留名成為輔佐皇帝的名臣,可皇帝卻因為他的營救行動而死亡,他必然會背上惡名!
小皇帝氣絕身亡,嘴角的一絲血跡還有怒睜的雙眼顯示著他的不甘,他是皇帝,真龍?zhí)熳影。?
樊稠愣了一下之后將劉協(xié)的尸體拋向呂布,大喝:“相國速走!我來頂住!”,縱使面對的是天下第一武將,樊稠也敢于亮出自己的武器!也敢于為了報恩挺身而出!這份忠誠無疑是需要肯定的!
呂布有些犯傻,倒是李肅怒不可遏!手中寶弓松動,一聲輕響董卓的頭顱被射了個對穿,丈五倒須悟勾槍連續(xù)舞了三十余個槍花!今日的李肅是最強大的李肅!就是呂布也不敢掠其鋒芒!
“呲——!”,鮮血噴濺!樊稠一槍被刺穿了喉嚨,他甚至沒有看清楚李肅是怎樣出手的!太詭異了!李肅仰天咆哮:“殺——!”,他已經瘋狂了!他是漢王朝的忠臣!但是他現(xiàn)在的希望全都被樊稠毀滅了!他拖著槍殺入了樊稠的部隊當中!
三步殺一人!槍槍飆血!李肅強大的詭異!
一墻之隔,李凱在墻的另一邊,透過墻縫看著一切,在他手邊是一支弓,沒有箭,因為箭射出去了!靠在墻面上他無喜無悲,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殺了天子!
殺了漢天子,天下將迎來真正的亂世,三十路諸侯逐鹿中原!天下再也沒有人去談報效國家,而是爭霸!亂!亂!亂!戰(zhàn)火點燃!硝煙四起!這一切才是李凱要的!
他別無選擇!袁術是一個什么樣的人他很清楚,遲早有一天他會按捺不住去稱王稱帝,如果漢室正統(tǒng)還在,那么他將會受到天下人的唾棄與打擊,反之,則無人問津!漢天子死后天下不知幾人稱王,幾人稱帝呢!誰會去管他?
遠遠的瞟了一眼漢天子稚嫩的身軀破布袋子一樣被交戰(zhàn)的士卒踩踏成肉糜,李某人有些不忍,那只是一個孩子啊!他很慚愧,也很愧疚。但是他必須這樣做!
同樣他又看了一眼董卓肥胖的身軀,默默地行了一禮,初期,他們是知己,但是道不同。后期。他們是敵人,仍然是道不同,但是他現(xiàn)在死了,李凱心中有些悲涼!
猶記得董卓慷慨激昂的站在他面前發(fā)出邀請:“孝先!來幫我吧!我們都是寒門子弟!我們可以幫助更多人!我們不能就此沉淪!我們需要改變!這個天下需要改變...”
聲音還在他耳邊回蕩。但是他的人已經不在了!可悲?可嘆!可笑?可惜啦!
撲打一下身上的灰塵,李凱挽著袖袍向遠處走去,不再回頭,上了戰(zhàn)馬他一路出城,向西方而去。那里還有自己的最后一步棋,將這步棋下完了,他就可以回去了!
今日,注定是改寫歷史的一個日子,今日,長安城必定動亂異常,今日...這些都與李某人沒有什么關系了!他答應李肅殺了董卓,他辦到了,他答應呂布殺了董卓。他也辦到了!
長安、亂成了一團,樊稠雖死但是他手下的部隊仍然是死戰(zhàn)不退,強硬的與并州軍糾纏在了一起,樊稠待他們不薄,值得他們用命去報答!所以他們死戰(zhàn)不退!
但是李傕、郭汜...怕了!他們聽聞董卓的死訊之后。立即帶著金銀細軟逃跑,張濟、張繡叔侄靜觀待變,但也準備好了作戰(zhàn)的準備,董卓的另外一個女婿牛輔找到了李儒!他要為董卓報仇!
還有西涼人段煨。這個不起眼的偏將趁亂糾集了三萬余兵馬,形成了屬于自己的一股勢力。在長安的西城與張家叔侄結成了聯(lián)盟,也是在觀望,觀望呂布下一步的動作!
長安大亂,天子死了,真正的忠于漢室的人無不殉忠,而假仁假義的人們也開始尋求自己的新出路,比如說弘農楊氏的代表太尉楊彪,他已經逃離了這里,并將消息散播給了天下!
這些還不算什么,就連北方的匈奴人在這一帶劫掠的時候也發(fā)現(xiàn)了長安的異樣,在一旁虎視眈眈隨時準備咬上一口!
李凱來到了,來到了隴山,長安城東有函關之險,西有隴山之佑,南鄰漢中高地,北近黃河,的確是一個不錯的地方,隴山,這里歷來是抵御西涼亂兵的重要關隘;
這里已經被攻破了,守將王方、李蒙一位被馬超直接刺死,另外一個被生擒,活生生的夾死在他的腋窩下!一戰(zhàn)過后馬超的武藝竟然隱隱的出現(xiàn)了突破性的進展!
依靠著自己強大的機動能力,馬騰在關東聯(lián)軍散去之后繞道黃河以北從河套之地回到了西涼,召集了大量的兵馬,還給自己的義弟韓遂送去了書信,如今他們帶領十萬大軍前來!
李凱單騎而來,白衣飄飄,如同天邊的仙人一樣瀟灑,遠遠的他看到了馬騰的部隊,通報過后進了去;
“李先生!許久不見,一向可好?我聽聞你被呂布擄了去,心中可是擔心的緊啊!”,馬騰笑吟吟的迎上來,他所謂的擔心估計也不是真的擔心李凱,而是擔心與李凱形影不離的馬超吧!
“壽成兄!我還好吧!這位可是西涼名士韓文約將軍?文約兄!幸會幸會!”,李凱笑了笑,在馬騰的示意下入座;
馬騰道:“長安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喊殺之聲竟然傳至數(shù)里之遙...李先生派我兒孟起前來送信,所近日長安將有大變,可是...董卓死了?”
李凱點了點頭,馬騰、韓遂頓時睜大了眼睛,馬騰更是拍案叫好:“死得好!這個國賊終于死了!”
“壽成兄也不需要高興地太早!董卓死了,但是,天子...也死了!”,李凱淡淡的說道:“都是那王允不聽我言,我要他不要著急,他卻...以至于走漏了風聲,天子死于樊稠手下!嗨!”
好吧,李某人這純粹是將屎盆子往別人的腦袋上扣,為什么天子會死估計別人說不清楚,但是他能夠說清楚,就是他干的啊!
“天子...死了?”,馬騰、韓遂頓時沉默了,他們對視了一眼不管是真苦還是假哭反正就是嚎啕大哭。充分的表達了自己的愛國情懷,實際上你們兩兄弟早就是臭名昭著的亂匪了!
李凱挑了挑眉毛,看著已經束冠的馬超輕輕揮手,馬超走了過來,施了一禮:“先生!”
“做!”。李凱道:“你現(xiàn)在已經是個大人了!等回去我給你物色一個媳婦。至少也要是個門當戶對的溫婉女子!嗨,我有些累了,幫我找個地方休息下吧...兩位兄臺切勿悲傷過度啊!人死不能復生!你們還是想想其他的事情吧!”
李某人走后,韓遂與馬騰停止了哭泣。臉上未有一滴淚水,一個與自己毫不相干的人哭他作甚?天子死了,天下變動,這才是他們需要關心的問題!
馬騰道:“文約!現(xiàn)在我們應當如何?李孝先送來書信的時候告訴我們這是一個洗清污名的機會,所以我們才來的。可現(xiàn)在的事情不是我們所能夠控制的了,圍繞著長安一定會有一場大亂斗,我們...怎么辦?要撤退回去嗎?”
韓遂沉思后道:“西涼偏遠,物資匱乏,如今天子已死,群雄逐鹿已經是不可避免的了!我們...也是有機會的!但是我們的北面是比這里還荒涼的荒漠、草原;
南方是漢中高地,不宜攻破,西方更不用說,那里全都是塞外異族。我們唯有向東,進駐中原,但想要進駐中原就繞不開長安這個地方!所以我們不能撤退,不僅不能撤退還要抓住機會,壯大實力。將那些人吸納到自己的陣營當中!”
“從前的胡珍、徐榮都死了,只剩下李傕、郭汜這些人,他們不難對付,最怕的是李儒與牛輔!還有就是呂布!”。馬騰說道:“如何去對付他們我心里可是沒有底氣啊!”
韓遂笑道:“那位李先生你不是多有推崇嗎?為何不去問問他的意見?”,馬騰點了點頭:“今晚設宴招待他。向他請教一番,我想看在我兒馬超的面子上他不會拒絕的!”
其實,在馬騰的心里他想的可不止這些,韓遂是個什么樣的人他太知道了,他們之間遲早會出現(xiàn)裂痕,但是自己很多時候都需要韓遂出謀劃策,如果有個人取代了他...李孝先能力不錯,而且與馬超的關系也不錯!
李凱現(xiàn)在已經被馬超帶到了自己的帳篷中,帳篷中馬超卸去盔甲,穿著一身黑色勁裝,再給李凱熬制馬奶酒,馬奶酒熱起來喝別有一番風味兒,對于自己這個吃貨先生他可是很了解的,只要是能下咽的東西一般他都會吃;
李某人躺在榻上,心力憔悴,殺人,尤其是殺掉了自己從前認同的人這種感覺真的不是很好,嘆了口氣他說道:“超兒...天子死了,這個天下即將是群雄逐鹿!所有人都有機會成為至高無上的存在,你父親亦是!我想問你:你,愿意跟我去南陽嗎?”
馬超手上攪動馬奶酒的手僵持住了,思慮了一下說道:“我已經拜祭完母親了!”
李凱笑了,馬超這孩子著實不錯!短短的一句話就表明了自己的意思!在他心里他的母親才是他的一切,有了母親,馬騰這里才是他的家,而沒有他的母親,這里...已經稱不上是家了!
“先生!嘗嘗這個吧!馬奶酒!還有這個,從西域傳來的東西,葡萄酒!”,馬超遞過來一個杯子,還有一個酒囊,李凱笑著接了過來,嘗了一口滾燙的馬奶酒,贊嘆道:“好喝!入口香醇,香氣撲鼻...”
馬超笑了,拾起自己的紫電槍道:“先生...我的武藝有了進展了!”
“我知道!”,李凱點了點頭:“我要睡一會兒,別讓人打攪到我,有些頭疼!”,馬超笑了笑,向外走去,他始終記著李凱的一句話:天賦再高比不得天高,資質再厚也沒有地后!努力、勤奮才是王道!
在另一邊,長安城外,一個人截住了李傕、郭汜的逃亡路途,其人身長七尺八,年約四十許歲,面相上平平無奇,沒有什么可以稱贊的,但是他的氣質很深沉!
這個人李傕認識,董卓手下的一個刀筆吏,據(jù)說是西涼有名的名士,很少參與他們的事情,很擅長韜光養(yǎng)晦,只是這次是為了什么?
就在李傕等人發(fā)怒的時候,他不急不緩的說道:“聽聞長安城中正在商議著打算把涼州人斬盡殺絕,而諸位閣下拋棄屬眾獨行,一個亭長就能把你們抓住。
不如帶領部隊在長安外圍收斂士兵,再進攻長安,為董公報仇,如果能夠幸運地成功,另立新帝,挾天子以令諸侯!征服天下!如果不能成功,再逃走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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