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經桓靈二帝,董卓進京,諸侯討董,到了現在...天子死了,名存實亡的大漢也已經真正的死亡了,即使皇室宗親中還有許多有實力的人,諸如南方三州的皇室,中原兗州的劉岱,幽州的劉虞,但是,他們已經阻止不了野心家的崛起了!
十八路諸侯會盟何等的豪情壯志,六十余萬兵馬不算絕后也是空前的強盛,可到了現在...散的散、死的死,打的打,誰也不去關心漢王朝的興亡了!
忠臣其實還是有的,比如說上黨太守張揚,在他回到上黨郡后就開始招募兵馬東山再起,誓要為國除賊,可現在天子駕崩的消息傳遍了整個大漢,張揚...充滿了失落!
他自己也承認自己沒有能力力挽狂瀾,所以在諸侯討董的時候他選擇相信袁紹,實際證明他信錯人了,嚎啕大哭的張揚心中充滿了恨意!他恨所有人!
而因為一己私利,躊躇不前的聯盟軍諸侯比真正的國賊還要可恨!張揚失落了兩天,兩天之后他登臺拜祭漢室列為帝王,開始調兵遣將,甚至用了許多狠戾的手段募集了十萬大軍!
他要殺賊!他要為這個大漢鳴冤!他要與壞人斗爭到底!他本不需要這樣的,河內太守王匡死了,董卓放棄了洛陽一帶,他完全可以以上黨郡為根基,去爭取并州,去爭取司隸州,他有機會成為天下間最大的諸侯之一!但是他沒有!
因為戲志才提出的合縱連橫,遠交近攻的戰略。公孫瓚、馬騰成為了袁大少爺的盟友,而韓馥因為要與袁本初做斗爭也加入了這個聯盟。剛回到冀州的他就火急火燎的征召兵馬與公孫瓚聯合在一起,打算與袁紹大干一場;
冀州看起來似乎并不是唾手可得,但袁本初還是很厲害的,青州刺史田楷乖乖的奉獻了自己的青州!袁紹也因此一舉成為了最大的諸侯之一,漢天子死亡對于他來說似乎是個機會!一個走向帝王的機會!
公孫瓚是個相當驍勇的悍將,他的白馬將軍之名絕非浪得虛名,韓馥本人雖然無甚能耐但是他手下除了心向袁紹的人之外還有許多可以造就的人才,加之兵多糧多。兩者結合威力的確不小;
袁紹的戰略計劃是拿下河北四州之地,從而進軍中原,所以他必須干掉韓馥,為此他與北方的異族聯合了起來,他還聯系了幽州牧劉虞這個漢室宗親,他的打算是立劉虞為新的天子!
漢王朝隨著天子的死亡已經死亡了,但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漢王朝四百余年的余威猶在,有實力的漢室宗親還很多,奉天子以討不臣的策略還是值得稱贊的;
袁紹聯系了袁大少爺,不禁將原來答應給袁大少爺的五萬匹戰馬、整個甄家送了過來,甚至還多給了袁大少爺一萬匹戰馬就是為了促成此事,令袁術同意自己這個計劃;
袁術沒有同意。因為戲志才不同意!天子已死,壓在所有人頭上的烏云消失了,這正是群雄逐鹿之局!大家都是平等的身份,如果你擁有了天子那我們豈不是要低一頭?
戲志才雖然沒有同意這個計劃,但是提出了新的想法。他要袁術寫信與袁紹達成了聯盟,畢竟是本家兄弟嘛!干嘛要撕破臉皮呢?不僅如此還制定了許多條約。如互通有無之類的;
用戲志才的話來說就是——條約只是讓對手麻痹的偽裝...從現在開始,歷史將被改寫!
陶謙一回到徐州就出兵攻打了張超,張超占據的廣陵郡是徐州南部的門戶之地,不可能掌握在外人手中,張超被迫無奈遷徙到了陳留郡,可是在陳留,兗州刺史也對張邈展開了轟轟烈烈的戰斗;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劉岱志向不小,他占據中原要地,正是發展的大好機會,尤其是自己還是漢室正統宗親的身份,哥哥劉繇也是揚州刺史,手握重權!
他已經將目標頂在了豫州孔伷的身上,當然,在此之前他需要解決掉張邈!可張超到來之后兩兄弟聯手,又有臧洪這樣的精英謀士輔佐,一時間他們相持不下!
借助這個時間段,張氏兄弟聯合了北海孔融、濟北相鮑信,還有現在無家可歸的曹操組成了一個小聯盟,共同對抗‘殘暴’的劉岱!
這一段時間就是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的時間段,袁術在戲志才的謀劃下已經開始聯系汝南郡的袁氏宗族,頻繁的與孔伷接觸,打算鯨吞豫州,拿下天下霸業的第一塊地盤!
袁術的動作引起了荊州劉景升的密切關注,他借助孫文臺殺了王睿,但是王睿的余部張羨、陳生、張虎等人還在頑強的對他發起反撲,令他一時間應接不暇;
為了抵御袁術的發展,他在第一時間聯系了躲在益川的流劉焉、揚州的劉繇,這二人都是皇室宗親與他一樣,他們之間沾衣帶水的,關系很近,就此組成了最大的聯盟!
三個富庶的地方足可以養兵數百萬!揚州、益川、荊州!這全都是大漢天下最大的幾個州!皇叔聯盟真是...牛逼到了極點!
風起云涌,皇圖霸業,各路牛鬼蛇神相繼登場,而西涼長安一帶還是一如既往的亂!這一次,更亂了!包括匈奴人在內的六股勢力,六十余萬兵馬在這個方圓百里的地方展開了角逐!
哦,很可能要加上一個張揚了!他現在晝夜趕路,十萬大軍蜂擁而來,已經渡過黃河,走到了弘農一帶!那么,加上他的兵馬,這個地方....聚集了七十余萬的大軍!真是一次更大的宴會啊!而且更加血腥!
導致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正是李孝先!他是名副其實的大漢埋葬者!他埋葬了漢王朝復興的可能!但是...沒有人知道是他干的!
西涼隴山,馬騰軍營中張文遠來了。為何而來?因為馬騰派出信使要與他們結盟!他們的勢力就算加上了段煨等人也敵不過李儒與李傕、郭汜的聯盟,雙方初初交手。他們就吃了個悶虧;
董卓的尸體,或許呂布根本不知道代表的是什么,所以在牛輔前來討要的時候他也給了!董卓雖然死了,但是他一直代表著西涼的精神!不管他名聲有多臭,在西涼他就像神靈一樣,他賦予了很多人努力向上的思想!
死去的徐榮是,胡珍是,華雄是。樊稠也是!活著的李儒是,牛輔是,李傕是、郭汜是,張濟等人亦是!這些人沒有一個是出身高的!他們從前都是很卑賤的人!從事著最卑賤的職業!
就算是有一定身份的段煨,也不過是一個隱姓埋名的人!他的兄長到現在還沒有被沉冤昭雪!
李儒在眾目睽睽之下將董卓安葬,同時還有董卓的母親,以及戰亂中死去的董橫。也就是那個最有希望繼承董卓事業的侄子,西涼大軍在那一天全軍素稿,哀兵...可怖!
張濟與張繡被李儒拉攏了過去了,段煨與呂布聯合軍被狠狠地教訓了一次,被迫撤到了長安城外,就在這個時候馬騰、韓遂的出現。豈能不令他們喜出望外?
張遼在這里看到了一個人,更是讓他喜不自禁:“李...先生?你怎么在這里?為何不告而別?我...”
李凱笑了笑:“沒什么,我只是覺得長安城不太安全而已!身為謀士,要懂得趨吉避兇,趨利避害!僅此而已!可能這一次我還是要幫助你們的!”
聯盟達成。馬騰、韓遂是為了打通西涼對東方的進軍的障礙,呂布是為了自保。而李儒是為了報仇,李傕等人也是如此,五股勢力逐漸合并成了對峙的兩股勢力,但在北方的不遠處還有人在盯著這里,西方還有張揚的軍隊!
呂布來了,灰頭土臉的來了,就算他與李肅都是勇猛的萬人敵,站在這個世界巔峰的幾個人之一,但是也架不住人家人多勢眾,有時候萬人敵只是一個夸張的說法而已,能以一打百就很不錯了!
“溫侯!許久不見啊!”,李凱沒有什么羞愧的,只是很平靜的施了一禮,而呂布雙眼兇歷的盯著他看了許久道:“最后一個條件!我要活下去!幫我擊敗李儒!”
五個條件只剩下最后一個了,狼狽的呂布毫不猶豫的提了出來,李凱瞇著眼睛,良久才說道:“這一次的對手不僅僅是李儒,還有一個比我更厲害的家伙在他們那邊,我沒有信心!”
李凱說的是實話,他現在已經沒有了附身的能力,他還在學習當中,但對面的那只天空上盤旋的禿鷲尸鳥已經是一個成熟的謀士了!他比李儒更狠,比李儒更加危險!比李儒更懂得取舍!
“我不管!如果我兵敗于此!我就殺了你!”,呂布暴躁的怒吼!李凱微微色變,道:“不要在這里耍橫!我現在代表的是壽成兄與文約兄,你應該懂這是什么意思!”
“奉先!息怒!我們還是去見見馬騰、韓遂吧!”,李肅推著呂布向軍營里邊走,經過李凱身邊的時候審視他幾眼,問道:“天子死了...是你干的嗎?”
“怎么會呢?我沒有那種能力!”,李凱笑了笑:“那是一個意外,不是嗎?”
李肅不語,走了,李凱低著頭思索了一下也跟了進去,他將會作為馬騰、韓遂、呂布三方勢力的謀士,對李儒、賈詡發出挑戰!這個是非之地他還不能脫離!
十幾天前這些人彼此還是老死不相往來的仇敵,而現在卻要結成盟友關系,這就是政治!只談利益不談其他!
一陣寒暄過后,馬騰說道:“溫侯是從長安城過來的,不知道長安城內是什么樣的情況?能詳細的說一下嗎?”,呂布兵敗正是心情不好,不愿意多說,段煨站了起來;
“壽成兄!咱們也好長時間不見了吧?真是...”,開口之前先敘敘舊。調節一下氣氛,段煨可謂是一個老手。政治、軍事全都玩得轉,然后他才說道:
“長安城中一片混亂,天子駕崩許多大臣殉節的殉節,逃跑的逃跑,整個朝廷散了,而董卓死后,本來散沙一盤的西涼軍又推舉出了新的領袖,牛輔!
以牛輔的能力根本不能鎮得住李傕、郭汜等人。真正主事的還是李儒啊!昨天他突襲了我們,并且策反了張濟叔侄,我們猝不及防下被擊敗,退出了長安城;
眼線來報,李儒現在正在整頓兵馬,他們這一次是發了狠要...報仇!長安城漸漸地恢復了平靜聚集的兵馬也超過三十余萬,很多分離出去的隨風草都被李儒辣手收拾了!整個董卓舊部可謂是一塊鐵板!”
馬騰看向韓遂示意該怎么辦。打還是不打?三十萬左右的兵馬實在是太多了,雙方一旦決戰不管誰勝利都需要付出相當大的代價,他們只是想打通對東的行進道路,可沒想過會有這樣的結果;
韓遂道:“就算我們不去找他們的麻煩,這些人遲早也會找我們的麻煩,溫侯驍勇善戰。段公機謀百變,我們的兵力相加也有二十一二萬,完全可以放手一搏!如若不然,我們一輩子都會被他們封鎖在西涼這個苦寒之地!”
“若要是戰,不知要如何去打?”。馬騰看向了李凱:“李先生可有高見?”
“高見談不上!我現在信心不足,因為董卓舊部當中除了李儒之外還有一個可怕的人!他可能是我遇到最強的對手了。我...真的沒有把握!”,李凱攤了攤手,表示無奈:
“探馬回報,李傕、郭汜二人在董卓死時就已經開始逃亡,可是以為他一句話他們就回來了,并且散播呂溫侯要殺了所有西涼人的謠言,以此糾集十萬余兵馬,要知道那十萬余兵馬都是準備逃跑的人...僅僅一句話啊!”
“天下間還有此等人物?”,眾人倒吸了一口涼氣,段煨捻了捻胡須,道:“李孝先先生的能力我也是有所耳聞,溫侯也贊嘆過,壽成兄、文約兄更是吃過你的虧,如果是你都不能戰勝的人物,我倒是想到了一個,就是我們西涼人!”
韓文約瞇了瞇眼睛:“莫不是那賈詡、賈文和?嘶——!要是他真的一心一意的幫助董卓舊部...還真是,他娘的...”
“賈詡這人厲害啊!我大兄當年對他就是贊不絕口,多次想要邀請他幫助自己,后來又一次他被羌人打劫,冒充我大兄的親戚因此逃過一劫,為了報答這個恩情,他去見了我大兄一面,出了幾條計謀,當時鬧得很兇的羌患也因此得到解決!”
段煨嘆息的說道:“可惜的是這個人喜歡自由自在,不喜歡束縛,就算是董卓征召了他也沒見過他出謀劃策,可這一次...他有時為了什么啊!”
李凱聳聳肩膀:“鬼才知道呢!李儒是一個有缺陷的人,性格偏激,用兵也是如此,對付他我還有些心得,我們也交手幾次,我并沒有落在下風,但是賈詡...他是一個完美的謀士!”
而李某人口中的那個完美的謀士正在低眉順目的站在李儒面前,神色間坦然非常,就像是一個狡猾的小廝一般,絲毫看不出他有哪一點是恐怖的人;
李儒清瘦的身體更加消瘦,仿佛一陣風就可以吹倒,面色蒼白無血,雙眼中布滿了血絲,連續幾天沒有睡了,他有些疲憊,一開口就是嘶啞的嗓音:“文和先生!你這一次突兀的出手讓我在驚喜的同時也很迷惘,你可不像是一個愛管閑事的人,為什么?”
賈詡笑瞇瞇的說道:“有趣兒而已!我現在突然之間想通了許多事情!從前的我不熱衷名利,也不熱衷斗爭,可是我現在年級有些大了,四十多歲了,我正在,恩...試圖看清楚這個天下!”
“呵呵呵...哈哈哈!看清這個天下?”,李儒剛開始是輕笑,后來是大笑:“你看清楚了嗎?”
賈詡遺憾的搖了搖頭:“時機不對、地點也不對、人...更不對!所以我現在一無所獲!但是...這一次我會幫助你們!”
“這就好啊!這就好!”,李儒嘆了口氣:“在這里的確看不到光明的未來,這里一直都是黑暗的!時常也是血色彌漫...這一次更是如此啊!文和先生,你對這次戰爭有何看法?馬騰、韓遂為了什么?”
“不為什么,因為你們擋住了他們的去路!你們的存在威脅到了他們!三十余萬的兵馬放眼天下也是能夠左右平衡的一股勢力,也是能夠打破平衡的一股勢力,不管在誰手中始終是個危害!距離你們最近的人當然會有些想法,并不奇怪!”,賈詡淡淡的說道;
“可是我在想一個人,一手促成相國大人死亡的人,甚至是埋葬了整個大漢王朝的人!他會不會就在馬騰的陣營當中呢?”,李儒抬頭望向天外,外邊是烏云密布,一場大雨即將傾盆而下;
雷電閃過,賈詡玩世不恭的臉上閃過一絲笑意:“李孝先嗎?我時常聽這個名字,相國大人視他為知己,但是他與你們不同,他的野心...恐怕更大一些!那是一個有趣兒的人!”
“你喜歡與高手過招嗎?”,李儒惆悵的說道:“大概只有在與高手過招的時候你才會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存在吧?你可真是一個危險的人啊!”
“本質上來說你與我是同樣的人!”,賈詡并不反駁,淺淺的一笑:“不用否認!謀士之間的戰爭是無聲無息的隔空對戰,計謀迭出,與那些只知道打打殺殺的人武將相比,我們的手段要優美了許多啊!你說是嗎?哈哈哈!”
李儒低著頭,說道:“你不僅危險還是一個瘋狂的人!有人說我是‘陰士’,而你,則是——‘毒士’!陰毒二士,真是不錯的比喻...但我比不上你,這場戰爭我希望以你為主導!”
“固所愿也,不敢請耳!”,賈詡沒有拒絕,反而直接說道:“呂布魯莽,馬騰無謀,韓遂狡詐,還有一個多疑的段煨,想要擊敗他們只需要離間他們就可以了!但是我擔心的是...他們兵出險招,選擇那條看似最難實則最好的道路!”
李儒若有所悟,笑道:“不如我們寫字置于掌心,相互之間猜一猜?”,賈詡道:“正合我意!”
二人背對對方,在手中寫了字,然后相對,李儒道:“那么...看一下吧!”
“決戰!”,沒錯這就是他們寫的字,一模一樣,毫無偏差,二人相視而笑,笑聲久久不息,彼此有了一些惺惺相惜的感覺!這就是謀士的世界!簡單的同時也很復雜!
只有站在同一個高度的人才能夠成為朋友!只有理念相同才能成為朋友!如同戲志才與李孝先,如同李文優與賈文和,理念不相同是不會成為朋友的,只會成為敵人!
“決戰!”,隴山的馬騰軍營中,李凱經過了反復斟酌輕吐二字,有些時候最簡單的計謀就是最好用的計謀!
段煨蹙眉,道:“決戰?十萬兵力的懸殊差距啊!這不是兩千人與三千人之間的戰斗,貿然發起決戰...會不會太急了?一旦我們失敗連回轉的余地都沒有啊!”
李凱搖了搖頭:“這是唯一的辦法!也是最好的選擇!我們全都是騎兵,他們難道就不是了嗎?他們可以憑借長安城堅守,我們也可以憑借隴山天險固防,可這些都不是我們的選擇!不要忘記我們還有一個弱點——糧草!”
是啊!糧草,馬騰、韓遂前來所攜帶軍糧沒有超過一個月,而被李儒趕出來的呂布、段煨也僅僅有幾日的口糧,時間越久對他們越不利,李儒、賈詡早就把這個有利條件算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