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病榻上的陶謙屏退左右,對陳登說道:“元龍,有一件事需要你參詳一二?!?
“主公請說!”陳登恭敬應道。
“元龍,我自感時日無多,準備將徐州託付給玄德公,這件事你怎麼看?”
“將徐州託付給玄德公?那兩位公子呢?”
“我那兩個逆子才德淺薄,實難堪大任!”
“若是這樣的話,玄德公確實是個不錯的人選,他忠君愛民,仁義無雙,又是漢室皇親,足以擔此大任?!?
近來,陳登和劉備、諸葛亮私聊過多次,幾次相談甚歡後,陳登對劉備、諸葛亮很有好感。
出於家族利益考慮,陳登沒有答應劉備的聯姻請求,但在攜手對抗孫賁方面,陳登卻是爽快答應了與劉備的合作,甚至他還心中暗想,如果這次合作愉快,他拜劉備爲主公也無妨。
得了陳登的肯定答覆,陶謙暗暗鬆了一口氣,當即命陳登去將劉備請來。
陳登欣然領命,朝陶謙拱手一禮,便是向臥室外走去。
而這時,一道人影迅速離開門邊,等陳登踏出臥室時,已發現不了任何異狀。
到了劉備的臨時府邸,陳登將陶謙的邀請說明後,還把陶謙準備贈予徐州的意圖告知。
劉備心中狂喜,臉上卻是不動聲色,簡單感謝後,便準備帶著關羽、張飛前往陶謙府邸。
臨行前,關羽朗聲建議道:“大哥,要不要等軍師回來再一起去?”
劉備想都沒想,便搖頭道:“這等小事,無需軍師過問!”
不知從何時起,劉備心中那顆懷疑的種子開始生根發芽,雖然依舊信任、重用諸葛亮,但有些時候,他更想自己拿主意。
劉備一行人隨陳登趕到州牧府,入了陶謙臥室,劉備遠遠看到,陶謙雙手託著一個用黃色布匹包裹的牌印。
“州牧官印?。 ?
這一刻,劉備的心跳開始加速,不過,他的心性比較堅韌,知道眼下不是留意州牧官印的時候,硬是將注意力收了回來。
劉備快步走到陶謙身邊,只問他的身體狀況,絲毫不理陶謙手中的州牧官?。骸疤展?,時下入秋,天氣漸漸寒涼,你應多多歇息,郯城內外事務,我會幫襯一些,你就儘管放心吧!”
“呵呵,好!好!好!玄德事事心繫徐州,老夫何德何能,怎敢受玄德如此大恩,還請玄德受老夫一拜!”陶謙說著說著就要起身。
“些許小事,何足掛齒,陶公實在是折煞我了!”劉備連忙將陶謙扶住。
對於劉備的表現,陶謙十分滿意,他伸手將黃色布匹拉開,牌印的真面目終於顯現。
劉備雖然早已知曉這是何物,但當這牌印出現在他面前時,他還是忍不住心跳加速,雙目閃現炙熱。
劉備故作鎮定,疑聲問道:“陶公,這是何意?”
陶謙滿臉剛正,一邊將州牧官印遞給劉備,一邊說道:“玄德,如今天下大亂,王綱不振,你乃漢室宗親,實應匡扶社稷?!?
“老夫知曉你仁義無雙,又忠君愛民,只可惜漢室衰微,沒能重用於你?!?
“老夫年邁無能,身體每況愈下,與其讓徐州落入曹操、孫賁這樣的梟雄手中,還不如贈予玄德,作爲崛起根基。”
“只望玄德得到徐州後,能夠善待百姓,積蓄勢力,挽救漢室危機!”
劉備聽得心花怒放,幾乎把持不住,不過,他知曉眼下還不是接下州牧官印的時候,當即退後幾步,拱手一拜道:“陶公,我雖然是漢室苗裔,但功微德薄,不曾造福一方百姓,擔任平原相猶恐不稱職?!?
“此番帶兵入徐州,爲的是大義,陶公如此說,莫非懷疑我有吞併徐州之心?”
“還請陶公將州牧官印收回,莫要扭曲了我救援徐州的一番心意!”
陶謙見劉備如此反應,更是認定劉備是可以託付的人:“玄德莫要誤會,此次相讓徐州確實是真心實意!”
“此事萬萬不可,陶公莫要再勸!”劉備‘堅決’不接受。
如今,孫家軍就在城外,劉備很清楚,就算他得了州牧官印,也頂多得了一個名,不說掌控整個徐州,就連郯城也掌控不了。
與其提前激怒孫賁,招來孫家軍強攻,不如繼續坐等時機。
徐州大權在前,卻仍不爲所動,陶謙對劉備更加滿意,幾乎認定劉備就是仁義的化身。
一旁的陳登爲劉備著急的同時,卻是腦中靈光一閃,他朝著陶謙拱手一禮道:“主公,玄德公雖然不願接領徐州,但爲徐州出力,卻是十分樂意的?!?
“眼下東莞、瑯琊二郡無人鎮守,不如讓玄德公暫代二郡太守,負責兩郡的軍政事宜?!?
“萬一曹賊再攻徐州,而主公無力應對,再由玄德公接過州牧大權也不遲!”
陶謙、劉備聽了後,眼眸齊齊一亮,陶謙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過渡法子,而劉備則是看中了這個掌控實權的機會。
經過陶謙、陳登等人的反覆勸說,劉備最終‘勉爲其難’地接下了這份差事。
離開州牧府的時候,劉備對陳登誠摯感謝了一番,還許諾會在東莞、瑯琊二郡多給陳家一些特權。
回到陳家府邸,春風滿面的陳登徑直來到陳珪的書房,準備將這個好消息告訴陳珪,可不等陳登開口,陳珪已先一步將一封書信交給他觀看。
陳登接過書信後,越看越是憤怒:“父親,孫賁處事如此蠻橫,根本不是明主,也太沒把我們陳家放在眼裡了?!?
“登兒,你想岔了!”陳珪微微搖頭。
“父親,孫賁信中說,如果陳家膽敢和他作對,便會不惜一切代價將陳家滅族,他如此殘暴,如何算得上明主?”
“登兒,你想想,如果孫賁好言拉攏我們,我們可會納頭便拜?”
“當然不會,現在局勢還未明瞭,我們怎麼可能直接投靠他?即便要暫時投靠,也是投靠劉備?!?
“這就是了,孫賁很清楚,即便他好言拉攏,我們也不會直接投靠他,而徐州又是他勢在必得的,所以,他便直接擺明車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