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喊聲、慘叫聲、箭破虛空聲,充斥著每個人的耳膜。
沒有跟著衝鋒的蠻兵俘虜們,個個身體戰慄,暗暗慶幸自己沒有反抗。
約莫一刻鐘後,敢衝鋒的蠻兵俘虜們幾乎全死光了,重傷沒死的,也被孫家軍一個個補刀。
原野上,屍積如山,血氣瀰漫,就算是老兵,看了後也胸口反胃,面無血色,雙腳發軟。
“五抽一殺,餘者不死!”
孫家軍手持刀槍,整齊壓來,滿身的肅殺,更讓人畏懼。
蠻兵俘虜們茫然後退,人數雖然還有一萬六千,但卻再也沒有人敢反抗。
孫賁看到這一幕,當即朗聲下令:“五抽一殺,立即施行!”
孫賁的號令下達,一批批罪大惡極的蠻兵俘虜被拉了出來,就地殺死。
期間,蠻兵俘虜又有幾次反抗,但都被暴力鎮壓,場面頗爲慘烈。
孫家軍撤離後,天空瀝瀝淅淅下起雨來。
臨沅城百姓聽到殺俘的消息後,紛紛冒雨出城圍觀。
有人畏懼這場面,但更多的卻是紅著眼睛叫好,一些被蠻兵侮辱的女子,或者家破人亡的孩童,更是忍不住嚶嚶哭泣起來。
殺俘本不祥,可看到如此場景,孫賁覺得,即便殺俘要承擔聲名的反噬,卻也是值得。
而經過這次殺俘事件,蠻兵俘虜們士氣大挫,一個個沒了往日兇焰,目光惶然。
被殺寒了膽,蠻兵俘虜安置、使用就容易了許多,要不始終蠻性桀驁,隨時可能反叛。
之後幾天,孫賁在賈詡、蒯越的協助下,處理了一些被破縣亭官員任命,百姓安撫、救濟,賊寇清剿等問題。
考慮到新野一線戰事還沒結束,孫賁便安排蒯越爲武陵郡守,黃蓋爲武陵郡尉,甘寧統領大軍往新野一線進軍,而孫賁自己則和賈詡、魏延、張猛以及五百騎兵,先行出發。
南郡,江陵地界,殷遠亭。
此時,一個四十來歲,國字臉,儀表堂堂的中年文官,正在亭子裡等候。
這人叫吳毅,南郡太守,是先前孫賁分兵席捲荊州時,第一個主動投誠的郡守級人物。
時至六月,雖然纔剛入夏,但烈陽高照之下,吳毅還是擦了好幾次汗水。
這裡是殷遠亭,距離郡城江陵只有十里,地處要道。
亭子前,是一條筆直寬闊的官道,此時本應車馬行人頗多,但現在卻很冷清,這意味著大都督孫賁一行人快要到了。
吳毅當下把吏員召集起來,整頓了隊伍,纔剛列好隊形,便看到五百餘騎自遠處徐徐行來。
相距約莫五百步時,隊伍分出一百騎滾滾奔來。
這一百騎個個身披赤甲,身上的甲葉散著冰冷的光,舉手投足間,帶著濃濃的煞氣,這是習慣殺人才有的煞氣。
這讓吳毅以及一衆吏員,看得心下凜然。
一百騎後,纔是孫賁的中軍。
吳毅趕忙迎了上去,便看到孫賁騎著一匹黑色駿馬,身穿銀色麒麟鎧,年紀輕輕,卻目光深邃,從容自若。
“屬下拜見主公!”
吳毅和一衆吏員不約而同地拜了下去。
孫賁笑著擺擺手:“諸位請起!”
趕了大半天路,卻是有些乏了,孫賁下令衆騎兵下馬歇息,而他自己則讓吳毅領著,到四周轉轉,隨行的還有賈詡、張猛。
離開官道三五百步後,就看見稻田鬱鬱蔥蔥,孫賁、賈詡不由眼睛一亮。
武陵郡遭五溪蠻作亂,農作物被糟蹋得一塌糊塗,可進入南郡地界後,所見之景,卻讓孫賁頗爲滿意。
賈詡掃了一眼吳毅後,笑著對孫賁說道:“主公,這一路過來,稻田鬱鬱蔥蔥,農夫耕作,婦人奉飯,又有巡丁巡查,吳郡守卻是治理有方。”
孫賁笑著點點頭:“吳郡守確實做得不錯,今年考評,可提升一級。”
聽到提升一級考評的獎勵,吳毅頓時大喜。
按照大都督府制定的績效考覈制度,荊州各郡縣官吏每年都要進行考評。
考評合格者,可以繼續擔任原職,考評優秀者,可以提拔一級,反之,如果考評不合格,或是降職一級,或是直接罷官。
吳毅這半年來都做得挺不錯,考評合格是沒問題,但距離考評優秀,卻還差一點。
現在,孫賁欽點他考評提升一級,那他明年升官,就八九不離十了。
欣喜之餘,吳毅連忙作揖,謙虛道:“這是主公施行屯田制,安排流民以工代賑的功勞,屬下不敢冒領。”
看到吳毅能夠不驕不躁,孫賁很是滿意,心想倒是可以重用一番。
逛了一小會後,孫賁一行人又回到了殷遠亭。
這時,吳毅讓人奉上酒食,孫賁便和賈詡、張猛、魏延等文武,在亭子裡進食進水休息。
吃飽喝足後,幾個親衛捧著一疊疊卷宗過來,這都是孫賁趕路期間積累的軍情。
荊州的政務,有龐統、尹籍、董允等人打理,卻是不需要孫賁怎麼費心。
唯獨軍情緊要,全都得呈遞給孫賁看。
最新的一批軍情,主要是孫策、周瑜應對袁術大軍進攻的戰況。
孫賁看完一疊卷宗後,將它遞給賈詡:“賈參贊,你覺得周參贊應對得如何?”
一得知周瑜投奔堂弟孫策後,孫賁就下令封周瑜爲行軍參贊,官居從六品,跟賈詡一樣。
賈詡知曉,周瑜也是同自己一般,雖然聲名不顯,但很受孫賁看重並破格提拔的人才。
當下,賈詡沒有急著回答,而是認真看完後,纔開口說道:“策當無差,不過,實際運用怎麼樣,總歸有意外,這纔是考驗計策容錯性和謀士應變能力的關鍵。”
孫賁聽了後,笑著說道:“這樣啊,等見了周參贊,我把這話告訴他。”
“啊?主公,屬下聽聞人主以仁馭爲善,以險馭爲惡,哪能通過離間臣子關係來維持平衡?”賈詡鄭重說著,目光嚴肅:“主公這樣做不好……額,當,當改此陋習。”
“……那不說便是!”孫賁從善如流。
賈詡一本正經讚道:“主公不以惡小而爲之,屬下深深佩服!”
“賈文和……”孫賁再也忍不住,失笑出聲。
說起來,賈詡意識到自己在孫賁麾下沒法藏拙後,與歷史上相比,行事倒是灑脫了許多。
這種改變,讓孫賁微微感覺有些異樣,但總的來說,孫賁還是樂於見到這種改變,因爲這樣的賈詡,共事起來才更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