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巴不以爲意地笑道:“我施計本來是要擒楊隆,沒想到卻誤賺了你,楊小子,還不速速下馬投降!”
說完,劉巴饒有興趣地看著楊隆,想看看他在絕境面前,會做出什麼樣的抉擇。
可楊霖的反應大大出乎了劉巴的預料,因爲楊霖幾乎沒有任何考慮,直接躍馬向劉巴殺了過來。
劉巴嚇了一大跳,心中暗罵晦氣的同時,連忙勒馬轉身逃跑。
楊霖臉上閃過一絲鄙夷,一邊策馬緊追,一邊激將道:“劉巴,你這個鼠輩,是男人就別逃!”
劉巴聽了後,卻是逃得更快,他一個玩筆桿子的,哪裡能和玩刀子的硬岡。
逃了一段路後,劉巴發現馬超出現在前頭,連忙向馬超求救:“孟起將軍,速速救我!”
馬超聽到呼喊,連忙帶人過來,將楊霖團團圍住。
面對蠻軍圍攻,楊霖絲毫不懼,手中大刀越砍越快,用的都是搏命的招式。
楊霖厲聲大喝,渾身氣勢驟發,手中大刀越砍越疾,殺的盡是不要命的狠辣招式。
馬超見楊霖如此悍勇,對他的看法頓時改善不少:“這小子不愧是我涼州男兒,悍勇如廝,將來必可大用!”
感嘆完,馬超對楊霖朗聲喝道:“楊家小子,你現在已陷入絕境,只要你下馬首項,本王可饒你一命!”
楊霖聽了後,卻是怒瞪馬超一眼,渾身盡是剛烈氣息:“我程氏深受楚帝大恩,豈會倒戈投賊?馬超,你想擒我來威脅我父,哼,我絕不會讓你得逞!”
說完,楊霖舉刀直往脖子割去,寒光一閃間,血花四射。
看著倒下的楊霖,在場衆人面面相覷,他們都沒有想到,楊霖年紀輕輕,竟然這般剛烈。
馬超更是深有感觸,他爲了實現心中抱負,爲了重現馬氏一族的榮光,他放下了傲氣,捨棄了忠義,眼看著前途無限的楊霖自刎而死,不禁面容僵硬,又驚又怒。
劉巴想得更多一些,知道事已至此,不管是惋惜也好,惱怒也罷,都無濟於事:“孟起將軍,如果楊隆得知楊霖已死,必會死守中陶城,所謂兵貴神速,孟起將軍應該立即率軍出發,殺楊隆一個措手不及。”
馬超獅目微瞇,想了想後,同意了劉巴的提議。
蠻軍一路馬不停蹄趕路,但大軍出行,加上道路崎嶇,還是耗費了不短的時間。
中陶城!
楊隆在城頭靜等楊霖的捷報,哪知等到的卻是劉巴詐降、楊霖自盡的噩耗,氣急攻心之下,楊隆大呼一聲‘劉巴賊子,必不得好死’,昏倒在地。
旁邊的將校看到後,連忙將楊隆扶起,並招來行軍醫者。
約莫半個時辰後,楊隆悠悠醒來,想到愛子慘死,又是心痛不已。
衆將校擔心楊隆傷心過度,紛紛來勸,也就在這時候,城外傳來震天喊殺聲。
緊接著,有將士來報,說馬超率軍殺到城下。
聽到這個消息,楊隆先是一驚,隨後臉上露出濃濃的憤怒。
顧不得大夫給的靜養建議,楊隆快速披掛取刀,與衆將校來到城頭。
城外,馬超身穿銀甲,手持錦獅銀槍,如同一尊威凜殺神,朗聲喝道:“宏義太守,可還認得我馬孟起乎?”
楊隆雙眸紅赤如血,咬牙切齒地回道:“小馬兒,本太守恨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豈會不認得!”
看到楊隆憤怒的模樣,馬超旁邊的劉巴眼珠子一轉,卻是有了主意,他策馬來到隊伍前,對著楊隆質問道:“程宏義,你本是韓氏舊臣,先主韓遂死在楚軍手中,你食韓氏俸祿,那就該爲主上覆仇,怎麼反而替楚軍效力?”
楊隆一聽劉巴說話的語氣,立馬猜到他的身份,想到愛子因劉巴而死,一股熱血立馬涌上心頭:“劉巴,你這賊殺才還有臉說我,你自己愛慕榮華,向大耳賊卑躬屈膝,實在是不忠、不義、無恥,楚帝心懷天下百姓,威德充塞四海,你們逆天而行,必不得好死!”
“哈哈哈,孫賁不過小吏之子,深受漢室國恩,卻不知圖報,竟欺凌天子,僭越稱帝,實在是大逆不道,對這等狼心狗肺之徒,你卻奴顏婢膝,實在是可恥、可恨,你這般諂諛之臣,只可茍圖衣食,以待終老,安敢擋我大漢天軍!”
劉巴口齒伶俐,詞鋒銳利毒辣,罵得楊隆可謂是狗血淋頭。
楊隆沒有劉巴這般口才,聽完之後,氣得胸膛連連起伏,一口逆血上涌,險些噴涌而出。
看到楊隆陷入暴走的邊緣,劉巴向馬超投去一個眼色。
馬超會意,隨即下令將楊霖的屍體擺在陣前:“楊隆,你因爲違逆天命,以致愛子慘死,子嗣斷絕,現在,你還想讓滿城軍民與你陪葬麼?”
楊隆本就氣得頭昏目眩,現在看到愛子屍體,只覺腦袋‘轟’的一下炸響,天旋地轉,倒身撞在女牆上,竟撞了個頭破腦裂。
馬超見楊隆被劉巴活活氣死,精神大振之下,把槍一招,命令蠻軍大舉進攻。
因爲楊隆慘死,中陶城羣龍無首,一片大亂,根本無法組織起有效的防禦。
只不過一個時辰的功夫,中陶城便在蠻軍的強攻下,宣告陷落。
拿下了南安郡城,馬超一邊安排劉巴安撫城中百姓,一邊安排心腹前往隴西郡,準備召集昔日舊部作爲內應。
隴西乃是西涼腹地,一旦隴西陷落,必可重重打擊楚軍士氣,那時馬超要取西涼,便如同探囊取物。
只不過,馬超沒有想到的是,楚軍這次大舉回援,不但黃忠到了天水郡,就連賈詡,也離隴西郡不遠。
隴西狄道!
有羌人名叫徹裡吉,雖然年紀不過三旬,在羌人中卻德高望重,多有羌人追隨。
徹裡吉麾下有一文一武,文的叫雅丹,智謀頗高,曾深究漢禮文學,兵法頗爲了得。
武的叫越吉,生得孔武有力,虎背熊腰,有萬夫莫敵之勇。
前番羌人造反,徹裡吉因爲重病,並沒有參與起事,後來徹裡吉病好,準備大幹一番事業,卻碰上羌族大敗,整個族羣被孫賁鎮壓。
徹裡吉雖然野心蓬勃,但見大勢已去,便暫且忍辱負重,接受楚軍的招安。
不過,徹裡吉並不安分,他暗暗聚集舊部,潛伏在隴西一帶,靜等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