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串的思緒在腦中飛轉，士燮的雙眸漸漸紅赤，最後面露瘋狂說道：“諸位首領莫慌，孫家軍雖然偷渡過了黑河，但形勢還沒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不僅如此，這或許還可以成爲咱們反敗爲勝的機會。”
“反敗爲勝？還請交州王細細道說一番。”衆異族首領來了興趣，異口同聲問道。
“這個問題還得從咱們近期據河死守說起，孫家軍以爲咱們藉助黑河天險，只知道據守，如果咱們也率大軍偷渡黑河，偷襲孫家軍大寨，諸位首領想想結果會如何？”
“出其不意，打了孫家軍一個措手不及！”
“不錯，孫家軍的營寨立在林木茂盛的地方，可謂是兵家大忌，時下天乾物燥，如果咱們使用火攻，到時候，火勢定將一發不可收拾！”
“出其不意渡河，再加上火攻之計，妙，真是妙啊！”衆異族首領齊齊恭維。
士燮聽了後，臉露得意，從容下令道：“諸位首領聽令，你們立即回去整頓兵馬，今晚本王便帶你們襲破孫家軍大寨！”
士燮說得在理，加上信心滿滿，衆異族首領被感染，都興沖沖地前去準備。
當晚三更時分，士燮趁著夜色正濃，統率四萬大軍偷渡黑河。
到了孫家軍大寨外，士燮見寨內的防守頗爲鬆懈，心中大喜，立即驅使三千象兵先行衝寨，其餘人馬則緊隨其後四處縱火。
一時間，整個孫家軍大寨燃起熊熊大火，火焰張天，直蓋天地。
只不過，場面有些詭異的是，整個大寨內竟然很少看到孫家軍前來阻攔廝殺。
如此熟悉的一幕，刺激得士燮心臟狂跳：“不好，又中孫賁詭計了！”
這個念頭剛剛生出，大寨外突然響起震天喊殺聲，只見無數孫家軍從四面八方蜂擁殺來，對交州叛軍發起凌厲攻勢。
不好，中埋伏了！
交州叛軍齊齊心神大震，幾乎本能地，所有人都往寨門方向衝去。
只是，孫家軍並不給他們脫身的機會，整齊的槍陣加密集的箭雨，將一衆交州叛軍又逼回正化作一片火海的寨內。
“呼呼！呼呼！呼呼！”
不知何時，夜風驟起，風助火勢，火助風威，將黑夜染成了血色白晝。
眼看火勢愈來愈大，交州叛軍中數千象兵被火焰驚嚇，紛紛暴走，胡衝亂撞，撞死無數自家人馬的同時，也使得交州叛軍的亂勢一發不可收拾。
混亂的人羣中，士燮見前有孫家軍阻攔，後有火海威逼，不禁悲聲大呼：“上天不助，我恨啊！”
大寨外，孫賁在親衛的簇擁下，徐徐來到近前，看著面若死灰地士燮，孫賁朗聲喝道：“士燮，你已插翅難飛，還不趕緊跪地請降！”
“跪地請降？哈哈哈！”士燮猙獰狂笑：“孫賁，你殺我兄弟，毀我士家崛起大業，想讓我跪地請降，簡直是癡人說夢！”
說完，士燮猛地拔出腰間佩劍，飛速往脖頸處一割，隨著血液飛濺，士燮身首分離。
看到這一幕，孫賁微微一嘆，眼中閃過一抹複雜，但這種情緒很快就被鎮壓住。
亂世中，權勢、聲名大多靠你爭我奪，在‘勝者爲王，敗者爲寇’的規則下，敗者無需同情。
當然，士燮選擇自刎而死，這份志氣卻是足夠贏得尊重。
隨著士燮自刎，追隨他的異族兵馬不再抵抗，紛紛跪下請降。
就在孫賁準備下令停止攻擊時，周瑜卻是快馬趕了過來：“主公，先別接受交州叛軍的投降。”
“哦？這是爲何？”孫賁很疑惑周瑜爲什麼提出這樣的建議。
“回稟主公，先前交州刺史張津捨棄聖賢典訓，廢棄漢家法度，以致交州百姓和異族大多不知我大漢之威，眼下，主公即便好心放過他們，他們也不會感恩，旦有異變，依舊會造反作亂。”
“那依公瑾之見，我應該如何處置他們？”
周瑜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做了個割喉的手勢。
殺俘！
孫賁心中咯噔，雖然不是沒幹過這事，但之前針對的可是殘殺武陵漢家百姓的五溪蠻人。
眼下這些交州異族雖然和孫家軍作對，但卻沒有殘害交州的漢家百姓，這種情況下，僅僅因爲異族身份，僅僅因爲和己軍作對，就將他們全部誅殺，這便顯得有些不是很妥當了。
孫賁沒有急著做決定，而是凝神沉思起來，一小會後，孫賁對周瑜說道：“公瑾，我準備對這些異族俘虜施行‘五抽一殺’，你覺得怎麼樣？”
“‘五抽一殺’？”周瑜輕聲嘀咕，睿目一轉間，臉帶喜色回道：“主公這主意好，比屬下的妥當多了！”
孫賁微微一笑，然後開始傳下‘五抽一殺’的命令。
相比起全部殺掉，‘五抽一殺’已經仁慈了許多，可許多異族俘虜卻並不這麼看，或許是爲了逃避未知的死亡恐懼，他們重新拿起兵器，想和周邊的孫家軍搏命起來。
對此，孫賁卻沒有再遲疑，直接下令將反抗的異族俘虜全部斬殺。
一時間，哭喊聲、慘叫聲、箭破虛空聲，充斥著每個人的耳膜。
約莫一刻鐘後，敢反抗的異族俘虜幾乎全死光了，重傷沒死的，也被孫家軍一個個補刀。
寨門周邊，屍積如山，血氣瀰漫，就算是老兵，看了後也胸口反胃，面無血色，雙腳發軟。
“五抽一殺，餘者不死！”
孫家軍手持刀槍，整齊壓來，滿身的肅殺，更讓人畏懼。
有了血淋淋的前車之鑑，剩下的異族俘虜就老實了許多，儘管依舊帶著恐懼和仇恨，卻再沒人敢直接反抗。
俘虜處置行動，一直持續到天明，方纔堪堪結束，三萬餘異族俘虜，最終活下來的，只有不到兩萬人。
望著寨內遍地的屍體，孫賁和周瑜並沒有多少動容，彷彿被殺死的只是一羣無足輕重地的螻蟻。
亂世中，人命如草芥！
不殺是仁慈，但可能引起更多的殺戮與麻煩！
殺是狠辣，但卻可以直接有效地震懾人心，減少許多後續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