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瓢潑而下,雷聲一陣陣。
每當閃電過來的時候,我都會尖叫。
“是不是一定要這樣啊!雨這么大!”楚真打著傘,抵抗風雨,一邊在我耳畔吼。
我正抱著他一只胳膊簌簌發抖,緊張的四處看:“別問我,你問端木去,我也是聽命令行事,你當我愛在這里顯啊。”
“姐姐,你這樣我反倒喜歡,感覺小鳥依人似的。”他繼續吼。
我身子一震,卻不舍的放開那只胳膊,張口說道:“你別得意,我這叫拖人下水,我怕雷打我,抓住你,如果真的打到我的話,你也跑不了。”
楚真似乎沒有聽過這么無恥的言論,英俊的臉比較泛黑,過了一會他問:“你怎么知道雷不會打我,然后拖你下水呢?“因為我一直以來都比較點背。”我得意洋洋的,似乎倒霉是一件極其光榮的事情,“而你不同,你從小在安樂窩里長大,有福氣。”
“那么讓我分一點給你吧。”他吼。
“什么?”
“福氣。”
“好啊!”
“真的嗎?”
“怎么分,都給我得了!”我也扯著嗓子叫。
“接著……”楚真的聲音驀地低下去,傘在風雨中一抖,飛了。我尖叫一聲,抱住頭,楚真伸出雙臂將我抱住,雨水從頭頂嘩嘩澆落,頓時濕透。
我縮在他懷里,捂著耳朵,像個鴕鳥。他卻在雨水中笑了一會,笑得很開心。
我仰起頭看他,他怔怔地看著我。黑眼睛被雨水浸潤,格外鮮明。驀地。他低頭壓下來,在肆意漫流的雨水里,給我深深一吻。
我支吾一聲,用力推他,不知什么時候他竟鍛煉的力大無窮。捉住我不放手。
一直到我給了他一耳光他才松手,不過,臉上還是帶著滿足的傻笑。
氣得我在雨水中暴跳如雷。
不過,當一道雷真的響起來地時候,我還是忍不住撲進了楚真的懷抱。
他緊緊抱著我,耳畔他的笑聲,比雷聲更大。
我現在知道端木謹地計策是什么。這叫做引蛇出洞。
要引蛇出洞,必定要有好的誘餌,我平生最煩這個無意義地炮灰詞。結果我這次偏生壯烈地客串了一把。
楚真自告奮勇要陪我前往。
結果我們兩人都穿著鎧甲,都這么貌美,這么奇異的組合.Wap,更新最快.立刻就有消息散落出去。
然后便遇到追殺,幸虧每次都千鈞一發閃了出去。
按照端木的計策。一路向南。沿著海岸線奔逃。
我幾乎筋疲力盡。
楚真氣喘吁吁:“姐姐,端木真是狠心啊。居然這么放心把你放到狼群里。”
“你不也是?”我幾乎趴倒地面,幸災樂禍地說,“論起貌美程度,你比我高上一籌,所以我……危險性底。”楚真似笑非笑,我忽然發現眼前這張臉,不再是少年稚嫩的臉,經過被雨水這么一澆,然后太陽下這么一照,竟泛現出相當成熟的色彩,不由地看得呆了。
“快走!”楚真忽然變臉,聽得遠方地喧嘩,拉著我的手,再次向前急奔。
跑了不多時,身后的喧嘩聲漸漸近了,我跟他手拉手向后看,足足幾百人,真的好像盯上了肥肉的狼群一樣,嘴里發出了兇暴的吼聲。
“就憑你們兩個,殺了我幾十個番眾,今天,讓你們……無處可逃。”領頭一人,面目可憎地說。
我捂了捂眼睛:“這幅模樣也出來晃,我真是替你的祖國母親哭泣啊。”
楚真拉著我的手后退,腳下一涼,卻已經是踩到了海水里。正在這時候,海面波浪泛顯,一艘古怪大船,幽靈似的,亦出現在眼前不遠。
“那是什么鬼東西?”我眨眨眼,疑心眼花。
“哈哈哈……”方才說話地丑物興高采烈笑起來,“得知了妖刀現世,船首居然親自前來,真是榮幸啊。”
“什么妖刀,什么船首。亂七八糟,賣破爛嗎?”我一邊問,一邊握緊了腰間的長刀,“我堂堂大舜,可不收破爛,不過垃圾就不同了,就地處理就行。”
“八嘎!”丑物大叫一聲,雙眼卻一直盯著我的刀,笑地很猙獰:“船首對于瀛洲的憎恨,全在這把刀上,只要有了它,羞辱整個幕府都不成問題,不過……在船首靠岸之前,我先替他奪了這把刀,大功一件。”
他身子一躍,沖了過來。
我抽出刀,刀光一閃,這人胸口飆出一現血色,然后血色逐漸擴大,他無力后退,倒在海水里,鮮血染紅周圍水域。
后來者比較驚恐,紛紛后退。
楚真臉色一變,拉著我胳膊:“姐姐,你聽!”
我心神一怔,果然聽得古怪地叫聲,四面八方都是,橫刀向周圍看,在那大船之周,環衛漂浮著諸多小船,上面人影竄動,好像無數鬼怪在大白天出現,心頭不由地一凜:果然是傾巢出動了么。
這妖刀地價值,竟讓一直深藏內海的海寇頭子“船首”,也突然冒出來,不知道本將軍是該長笑三聲,還是該哭。
不過,若真地就如此滅了這幫人的話。倒也值得。此時我跟楚真,就好像是群狼環顧下的可口獵物,東南西北。無處可逃。
而就在這時候,響亮的號角聲吹起。一陣東風飛揚,將天空殘存地陰云吹破,自遙遠的陸地上,鐵騎卷地而來,大旗招搖。是舜都字號。
我眼前一亮。
“姐姐,是端木師傅派人來了!”楚真拉著我的手,也很興奮。
“不錯,”我略帶緊張,端木終于忍不住出手了,這時候會不會過早,會不會讓那幫人再逃了?
果然,海面上地大船一見此景,頓時迅速后退。居然敏捷的如一尾海中鯊魚。我心頭一震,此時沙灘上地海寇已經聚集過來,有一部分特別兇悍的立刻沖上來。想要奪取我手中的長
我舉刀抵抗,幾個會合。已經劈翻了五六個海寇。楚真亦在一旁抽劍,和幾個海寇斗了起來。
但是大部分海寇卻向著海中而去。似乎看出陸地上的舜兵來勢兇猛,無法抵抗,要入海潛逃。
我砍翻幾個海寇,回頭望海寇船首的大船,希望端木謹在海上安排了人,可以阻擋住他。
好不容易將大魚引了出來,怎么可以輕易放跑。
我一個沖動之下,就想要跳到那船上去,可是轉身,身邊還有個楚真,手持長劍,靠在我地背上。
我跟他背靠背貼在一起,面對周圍海寇。“怕嗎?”我問。
“才怪!”他的聲音明朗的很,一點膽怯都無。
周圍擁擠一起的,都是海寇,人家如果沖上來,砍也把你砍成肉泥,我不曉得前一陣子看起來還嬌滴滴般的鎮遠候楚真,哪里來的這么大膽子。
就在我真正覺得后生可畏的時候,海面上也開始異動了。
從海上黑漆漆的礁石之后,分散出十幾艘中型船只,船頭旗幟飄揚,都是舜國字號。
我心頭大喜,一邊揮刀砍人,一邊留神,只見那些船在海面上排成一線,仿佛要阻住海寇船首的大型船只。
船首周圍地小船上,海寇們大聲鼓噪,開始放箭。
我方船只上亦有所動作,箭雨遮天蔽日,向著船首旁邊的小船上射去,頓時慘叫連連,射翻了流賊無數。
我心頭大悅。
可是再一轉眼,便發現不好,那船首的大船,仗著身形敏捷,體型巨大,居然生生地向著攔在前方地舜國船上撞了上去。
這一撞之下,舜國兩只船不敵,頓時傾斜開來,船上有人紛然落水。
就在這時候,陸上援軍已到,我一眼看到人叢中的史英標,當下大吼:“給我看著鎮遠候!”
史英標答應一聲,奮勇上前。
“你去哪,我要跟著!”楚真大叫。
我提刀向著海水中奔去,聞言轉身,深深看了楚真一眼,隨即一笑。
楚真被史英標攔住,無法動彈。我笑說:“阿真,你長大了,記得,不要意氣用事!”
又看史英標一眼:“照顧好他。”
史英標點了點頭。
楚真看著我,方才還興高采烈一點不怕,此刻竟有種想要哭出來地感覺。
我只好不再看他,強行扭頭。
我提起長刀,向著被遺棄在海面地一艘海寇小船飛身而去。
催動內力,站在船頭,迅速向著船首的大船而去。
那艘大船撞翻了兩艘舜國船只之后,不急著脫困,反而向著其他船只接二連三撞過去。他似乎很知道自己地實力,所以不將那些小船放在眼里。
我記起端木謹對我說過的話:東海郡雖然靠海,但是因為內部已經被海寇侵襲,所以唯一的海防方面已經成為薄弱環節,不可倚靠。如果單純靠在海上決斗,我方絕對處于下風。果然,事實驗證如此。
我看得怒發沖冠,估摸了一下自己跟大船之間的距離,握著長刀,輕輕一揮,撿起一塊木板,掂量了一下,腳下一踏,身子向著海中彈出去,在即將落海瞬間,手中木板揮出,腳在木板上借力,身子已經再行飛起,這么一起一落,已經成功到了大船邊沿。
大船上的人沒想到身后居然有人能追來,一片鼓噪聲音。
我落在船頭,長刀連連揮舞,頓時多了幾具橫在船面的尸首。
這海寇船首的船只果然不同凡響,船上的海寇都穿著統一的黑色服飾。雖然起初略有驚慌,但很快就鎮定下來,十幾個人排成一線,向著我逼了過來。
我正持刀,準備迎敵,隱約聽到有個聲音從海上傳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