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神宮龜始一臉得意的帶著尚小白下了山,我已經無法再對著他叫罵,因爲那些食肉蟻已經越來越多,我身上的酸癢感覺也越來越劇烈。所以現在的我只能拼命的蹭著,希望可以殺死更多食肉蟻,好能堅持到我老爸他們及時趕來營救我。
夜晚很快過去,密林中始終非常安靜。那些隱藏起來的衛兵沒有發出一點動靜,只有在天剛亮的時候,我聽到又有上山的雜亂腳步聲,但這些腳步聲四散在了我的周圍後。又沒了動靜。
我知道神宮龜始要想利用我引誘出近藤樹裡,只靠一開始那五六個衛兵顯然是不夠的,所以他一定是又增派了一些衛兵趕過來,繼續守株待兔近藤樹裡。
我的心裡很著急,因爲我知道我爸他們就算收到了我的發出去的信號,第一時間就往地獄島這裡趕,恐怕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抵達的。
至於近藤樹裡,他自己恐怕都自身難保,要四處躲避島上衛兵的追捕,如果說想來救我,也不會立刻就趕到,而且他如果沒有十分的把握對付那些衛兵,也絕對不會現身。
但我現在真的很害怕,雖然我已經殺死了很多螞蟻,但那些食肉蟻卻越來越多,我根本無法把它們都殺光,我真的很怕自己會死在一羣螞蟻的口中,那可真是夠憋屈的。
但人的精力與體力都是有限的,本來蜷縮在這樣一個狗籠子裡,就已經令我損失了很多體力,在經過一夜與螞蟻的搏鬥,我更加是精疲力盡,況且神宮龜始肯定不會爲我送水送飯,飢渴交加中,我再也沒了力氣動彈自己的身體,最終只能一動不動的眼瞅著自己身上的螞蟻越來越多。
這個時候的我是絕望的,我已經失去了可以活下去的希望,心裡唯一想到的就是,有哪個士兵能一槍朝我打過來,讓我痛快的死掉,這樣也總比被螞蟻活活咬死強的多。
又是一天過去了,沒有任何人來救我,但是我卻驚喜的發現了一件事,那就是食肉蟻的酸液似乎對我並不起什麼作用。
通過觀察,我發現這些食肉蟻是先用身體裡釋放出來的酸液來腐化我的肌肉,然後再進行啃噬。但非常奇怪的是,這些食肉蟻的酸液似乎對我並不起作用,雖然它們釋放出來的酸液會令我有酸癢的感覺,但卻對我的肌.膚沒有構成什麼傷害,而沒有被腐化的話,這些螞蟻根本啃咬不動我的肉。
經過了這麼一天一夜的折騰,這些食肉蟻似乎放棄了我這堆根本下不去嘴的“美味”,慢慢的,它們又默默的退出了籠子。
這真的讓我又驚又喜,而且心裡也充滿了疑惑,琢磨了很長的時間,唯一覺得有可能的就是,在我出發去人妖國之前,我爸給我注射了那個可以對抗蠱毒的四號菌,那麼這個四號菌既然可以抵抗蠱毒,應該也是可以抵抗這些食肉蟻酸液的。
心裡這麼一想,我自然是好一陣的興奮,這樣的話,我也就不怕了,只要我爸他們能在我不被餓死渴死之前趕到地獄島,我還是有救的。
不過,心裡想的雖然挺好,但飢餓與乾渴卻同樣是非常難熬的。
三天時間已經過去,我爸他們並沒有出現,就連近藤樹裡也沒有現身,而我已經被飢渴折磨的奄奄一息。一個人如果不吃飯,也許還能多挺幾天,但如果不喝水的話,根本堅持不過三天。
而我之所以可以還能挺到現在,完全是因爲每天早上,這密林中都會有很多露水,我就是靠著每天用舌頭舔這籠門上的露水才堅持下來的。
但現在,我想我就要死了,因爲我已經連伸出舌頭去舔露水的力氣都沒有了,我的腦子裡昏昏沉沉的,眼皮都沒有力氣擡起來,耳朵裡甚至還出現了幻聽。
我聽到了一陣劇烈的“嗡嗡”聲,那聲音不是什麼動物發出來的,似乎是機械轉動的聲音,再後來,我甚至還聽到了槍響,不是一聲兩聲,而是非常密集的槍聲,有手槍,衝鋒槍······我甚至還聽到了爆炸的聲音,像手榴彈,像爆破筒,轟隆隆的此起彼伏,太熱鬧了,讓我好笑的竟然想到了一部米國大片,《拯救大兵瑞恩》!
這就是臨死之前的感受嗎?是不是每個人都會出現這樣的幻聽?又或者,其他人在臨死之前,會有不一樣的,卻同樣精彩的幻聽?
我不知道,已經沒有力氣睜開眼睛的我,沉浸在這樣的幻聽中而無可自拔。其實,在這樣熱鬧的幻聽中死去,也是一種不錯的感受,就當是······我離世之前的送葬曲吧。
但是,我突然又發現,槍聲與爆炸聲似乎越來越大,不,不是越來越大,應該說是越來越近!
我突然用盡力氣睜開了自己的眼睛,把耳朵貼在籠門上儘量朝著遠方聽。
沒錯,聲音確實越來越近,這根本不是那虛無縹緲的幻聽,根本就是真實存在的聲音。
我的心裡猛然一陣狂喜與激動,這地獄島上一直是安靜的,從來沒有過這麼猛烈的槍聲和爆炸聲,即使是槍械訓練課也沒有過。
那麼唯一可以解釋的,就只有一個,我老爸終於帶人趕到了地獄島!
人的潛能是無限的,特別是在黑暗中見到了光明,在絕境中重新見到了希望以後,我當時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力量,對著籠門外面就大聲喊叫了起來:“來人啊,我在這裡,快來救我······”
“呯”的一聲,突然一聲槍響,緊接著又是“當”的一聲,子彈打在了我的鐵籠上,嚇的我趕緊閉上了嘴。
這一定是隱藏在暗處的衛兵朝著我的籠子開了槍,不想我再繼續大喊大叫。
不過,就在這聲槍響之後,突然在我的斜前方向,又是一聲槍響,聽這聲音,我能分辨出是屬於黑內爾rs8狙擊步槍的聲音。而槍聲一響,就聽我鐵籠身後突然“啊”的一聲大叫,隨後就有物體落地的聲音響起。
我猜的出來,一定是我爸手下的狙擊手已經趕到了我這裡,但作爲一名狙擊手,必須具備小心謹慎並善於僞裝自己的條件,所以在不知道我周圍有沒有危險的情況下,這名狙擊手一定是先把自己隱藏在了不易被發現的地方觀察周圍環境,結果因爲我的喊叫,那個向我開槍的衛兵暴露了自己的行蹤,被狙擊手一槍斃命。
但是,因爲狙擊手的開槍,自然也把他的位置給暴露了,隨後在我的周圍,立刻響起了一陣密集的槍聲,全部朝著我斜前方狙擊手開槍的方向射了過去。
這讓我的心一下提了起來,雖然我不認識那個狙擊手,但他畢竟是我爸的手下,又是來救我的,我當然不希望他出事。
可我的擔心顯然是多餘的,就在衛兵們朝著那個方向開槍的時候,自然把他們所有人的位置也都暴露了,隨後就聽又是從不同的方向,接連有狙擊步槍的聲音響起,緊跟著又是幾聲慘叫。
這讓我提著的心終於放下去了,看來這名狙擊手非常機警有經驗,他在開過一槍之後,就迅速撤換了自己的隱藏點,並且在引出了所有衛兵的方位之後,在移動中朝著那些衛兵們射擊。
那狙擊手的槍法真不是蓋的,幾乎是一槍一個,很快就打死了好幾個衛兵。但狙擊步槍的子彈有限,而衛兵很多,當這狙擊手子彈打空之後,立刻毫不猶豫的又是從一個方向朝著衛兵聚集最多的地方扔出了一顆手雷。
“轟”的一聲,這一炸估計又炸死好幾個衛兵,同時也逼的所有隱藏在暗處的衛兵全部現身跑了出來。
與此同時,那名狙擊手也終於在一處草叢中出現了,此時的他一身迷彩裝扮,全副武裝,臉上還畫著油彩,根本分辨不出相貌,但手裡已經換成了一把手槍,飛快的朝著我這邊移近,並一槍槍的對著剩下的衛兵們射擊。
終於,槍聲停了下來,估計所有衛兵都被這名狙擊手消滅了,而他這時候依然小心警惕的又是在我周圍巡視了一圈,這纔到了我的籠門之前,一槍將籠門的鎖給打掉,我一下子就從裡面滾了出來。
“陸野,你沒事吧?”狙擊手連忙蹲下扶住了我,急切的喊了一聲,但她的聲音竟然是女人的聲音。
我聽的耳熟,努力想了一下,才終於虛弱的說了一句:“我······沒事,你是······嫦娥······”
話還沒說完,我突然眼前一黑,就昏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