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子凱暗暗誹腹道:“剛纔還不是放著那麼多野參苗不挖嗎!”
杜鵑彷彿知道凌子凱的心思,嘆了一口氣,說道:“其實我也想把這裡的野參苗給都給挖走,只是野山參的成長實在是太慢了,就說那三十年的參苗吧,其實就像是一個剛剛出生的孩子,還沒成長呢,挖了實在太可惜了。只有這種百年以上的老參,纔算得上是真正的大補之物。在以前,我們布倫克族的子弟在放山時,百年以下的參苗是不允許挖的。只是後來放山的人越來越多,在利益的驅使下,只要見到野參苗,不論年齡大小全都給挖走了,以至於現在整個興安嶺還能見到多少野參苗??!”
凌子凱本想辯解說,你不想挖可人家想挖啊,豈不是白白的便宜了人家!但想想這裡是虎跳澗,沒有人會進來的,便沒說出口來。
“記得小時候,我爺爺跟我說的最多的就是我們布倫克族是大山的兒子,大山就是我們的母親。所以我們不能太貪婪了,那樣會傷害到母親的,會受到祖神的懲罰,將我們的子孫後代趕出大山,連個家也沒有。你看看現在,我們是不是受到懲罰了”
杜鵑的話裡充滿了無限的傷感,讓凌子凱的心情一下子感到沉甸甸的,既然自己已經成了大山的守護者,繼承了祖神的傳承,似乎有很多事情正等著自己去做呢!
接下來就是挖取參苗了,這是件很複雜的細活兒,作爲門外漢,凌子凱只有在旁邊看熱鬧的份,整個過程都是由杜鵑親手完成的。
杜鵑一邊動手一邊在嘴裡解說著,按照她的說法,在以前這放山的技術活可是輕易不外傳的,就算你是拜師也不一定能學到真正的技術,一般都是由參把頭來完成的。
杜鵑用一把小鎬頭將參苗周圍的亂草樹木鏟除掉,開出一個一米多大小的“盤子”,然後取了一根叫“快當”的籤子。
籤子是取自鹿角順直的一段削磨熏製而成,六寸長,堅硬光滑,不吸水不黴變,不會劃傷參苗。
用籤子仔細地撥除山周圍的泥土,然後從秸稈下面的蘆頭開始捋著挖,直到人蔘全部根鬚露出,任何細小的根鬚都不能挖斷。清理出來的每根人蔘鬚子都隨時用原來的土掩埋,可以防止挖出了的鬚根中的水分流失。
在挖出人蔘後,杜鵑將一些參籽兒散播到土裡,挖出參的坑,用原來的土填平,並在上面插上樹枝,鋪好植被草皮。這樣以利於恢復地貌,以後還有新的小苗拱出來,長出參來留給後人。
這些都是老一輩傳下來的規矩,必須遵守。
看著那支體態玲瓏長得很像人體的野山參,杜鵑顧不得已是累得滿頭大汗,揭下一大塊新鮮苔蘚鋪好,放上一些原來的土,用苔蘚把人蔘裹住,外面包上樺樹皮,最後拿樹皮當繩捆好。這叫“打參包子”,是保存人蔘的方法,用這種方法保存的人蔘日久不腐。
“總算完成了,比我原先估計的年齡要大,估計有一百五十多年了,製成參幹後該有二百多克吧!”
杜鵑用手背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珠,整張臉龐緋紅,看上去有些興奮。
“這麼重?那應該能賣----”
不等凌子凱說下去,杜鵑忙噓了一下,告訴他在挖參和下山的整個過程中,只許評論人蔘的形體和參齡,不準估計挖到人蔘的價值,也不能講價。講價會被祖神發現你心意不誠,影響今後的財路。
休息了一陣子後,杜鵑在附近的紅松樹上削去一塊樹皮,在左側刻了兩道橫槓,右側則劃了好幾道槓,然後拿出一塊松明子點燃,燒去了四周的松油,說這是“砍兆頭”,保證兆頭幾十年後都能看清。並且象徵在今後的其他事宜都有好兆頭!
見杜鵑辛苦了半天,凌子凱有些過意不去,就讓她坐在原地休息,拍著胸脯說,既然自己的運氣好,那麼尋找野山參的事情就交給他了,並保證一定再找出幾支百年老參。
杜鵑笑著說他別再吹牛了。雖說虎跳澗裡野山參有不少,但百年以上的老參還是不容易找到的。
凌子凱原本想要將祖神傳承的秘密告訴杜鵑,但細想之後還是忍住了,這事終究太過於神秘了,讓人難以置信,哪怕這傳承還是杜鵑傳給自己的,說出來後,怕是她一時半會接受不了,還是等以後時機成熟了再說吧。
趁著杜鵑休息的時間,凌子凱用祖神意識搜索著林子,並鎖定了五個地方。
等杜鵑恢復了體力後,凌子凱便鑽進了林子。爲了不使杜鵑懷疑,他不敢直奔目標而去,假意的在林子裡轉了一會兒,然後才走到一處目標,喊叫著杜鵑,說是又發現了一顆老參。
等杜鵑趕過來看了後,確定又是一顆百年老參。
在看了一次挖參的全過程後,凌子凱已經知道了一些挖參的門道,不再做個旁觀者,而是替杜鵑打起了下手,幹著一些簡單的活,要是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對,杜鵑便會指點出來。
等到了開始挖取第三個目標時,凌子凱就讓杜鵑在旁邊站著,自己獨立操作起來。只有在幾個關鍵的過程中才讓她出手。
杜鵑打趣著說,這還沒行過拜師禮呢,就讓你把絕技給偷著了,自己可虧大了!看著凌子凱的目光中倒是充滿了欣喜。
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了,在這片椴樹林裡一共找到了六株參,當然都是百年以上的,其中有兩株還是伴生的。
杜鵑連誇凌子凱人品爆發,竟然真的找到了這麼多的百年老參,要是傳言出去,肯定要轟動整個興安嶺了!
杜鵑的話倒是提醒了凌子凱,暗暗尋思著出去之後該怎麼處理這些東西了。
當凌子凱確定這片林子裡沒有了百年老參後,便提出去別的地方尋找。
杜鵑也沒有反對,難得進一次虎跳澗,能多找幾株老參出去也不錯,現在的林場可正是最困難的時候呢!
出了這片椴樹林後,杜鵑領著凌子凱又找了兩處長有野山參的地方。這幾處都是杜鵑以前進來時發現過野山參的地方。
在凌子凱祖神意識的搜索下,自然是又有收穫。本著“挖大放小”的原則,兩人又挖取了七支百年老參,加上原來的,一共有了十三支,這絕對是巨大的收穫。
當凌子凱還想繼續尋找的時候,杜鵑微笑著說道:“還記得你剛進來時,我對你說過的話嗎?”
凌子凱愣了一下,記起了當時她好像說過別被貪婪矇蔽了心靈之類的話,心中猛然驚醒過來,暗道自己還真是被喜悅衝昏了頭腦了。什麼事情都要適可而止,難道自己真得要把這裡面的老山參全給挖光了才肯罷休嗎!
杜鵑見凌子凱醒悟過來,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說道:“走吧,我帶你去另外一個地方看看,不過不是去找老山參哦!還有,到了那裡,你只能用眼睛看,不準動任何東西1”
凌子凱好奇地問:“那是什麼地方?這麼神秘?”
杜鵑說道:“說起來,那兒跟你還有莫大的關係呢!因爲那是當年祖神居住的地方?”
“??!”
凌子凱有些瞠目結舌,哪怕自己確實擁有了祖神的傳承,可在心裡卻始終認爲那是傳說中的事情,沒想到這裡還真得存在著祖神故居啊。
“怎麼了?”杜鵑不解的問道。
“沒什麼,那就走吧!”
兩人沒走多遠,凌子凱突然停下了腳步,對杜鵑說道:“咱們先別走,我發現了一個大傢伙,這回肯定是個真正的大驚喜!”
杜鵑知道他口中所說的大傢伙指的肯定是老山參,剛想勸說,卻見凌子凱不等她開口,已經拔腿往一個地方走去了,當下只好跟了上去,心裡暗歎了一聲,看來自己還是沒能成功的阻止住他心中的那份慾念啊!不過看在他總算沒有貪得無厭,只是挖取百年以上的份上,就原諒他這一次吧!
就在剛纔要離去的時候,凌子凱的腦海中突然爆出了一團熾烈的白光。跟先前那些點點滴滴的星光相比,這團白光就像是在黑夜中突然出現了太陽一樣,格外的耀眼奪目。
這絕對是一株千年以上的老山參!
凌子凱一邊行走一邊在心中猜測著。當離那白光只有五十多米距離的時候,他心中突然又升起了一種悸動,似乎有什麼危險正在逼近自己,不由硬生生的停下了腳步。
就在這時,耳中傳來了杜鵑的一聲驚叫:“小心!前面有一隻‘大爪子’?!?
不用杜鵑提醒,此時的凌子凱已經看到在五十多米遠的地方站立著一個龐然大物,有兩米多長,一米多高。渾身黑黃相間的花紋,胸腹部和四肢內側有幾片白色毛斑,那厚厚的黑黃相間的毛似件大綿袍,平平整整地披在肩上。四肢粗壯,爪尖刺出趾外,尾巴粗長,帶有黑色環紋,如同一把鋼鞭一般微曲搖擺。行動間體態呈流線型,肌肉結實健美,充滿了無窮的力感。額頭上一個大大的“王”字形白斑,威武雄壯,赫然是一隻有著“百獸之王”之稱的東北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