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睜眼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四平八穩(wěn)的躺在床上,陸佑劫嘶的一聲坐起來揉著脖子嘟囔道“誒?我怎么在地上?”
我假裝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在陸佑劫轉(zhuǎn)頭之前趕緊蹭下了地。出門只見季陸在后院,圍著那口井不知道在干什么。
剛要上前,就見周子瑜捧著兩塊木板遞給了季陸。季陸順手接過。用木板把轆轤的軸承給死死的卡住,周子瑜嬌笑著不知道在跟季陸說什么。
陸佑劫這時候捂著脖子從屋里出來“不知道這怎么睡的,還落枕了你說?!背鲩T之后看見了井邊的周子瑜和季陸,大喊了一聲“干嘛呢你們倆?”
季陸沒開口,周子瑜倒搶在前面回答道“季陸說要把井口堵上?!?
陸佑劫小聲問我“昨天晚上怎么了還要把井口堵上?”
“就昨天上你身的那個人,晚上又現(xiàn)身了。還那樣。只有我能看見,她說什么井里涼又說讓我救她的。但是好像不在這口井里,在賭場那邊的林子里?!?
“怪不得他要把這封上?!标懹咏倭巳坏目粗娟?。
“不懂?!?
“估計他是打算到那邊的井口撈尸,把這邊通氣的堵住,免得有什么不干不凈的東西成了漏網(wǎng)之魚?!?
我一知半解,但還是假裝聽懂的點點頭。
季陸把井口封上了之后,貼上了一張跟昨晚點燃的那張一模一樣的符紙,走之前還特意借了何辣的洛陽鏟,不知道要干什么。
準(zhǔn)備就緒之后。趁著太陽還沒上到頭頂,季陸便帶著我和蒙桑梓去了昨晚那女尸指的位置。
因為季陸之前和我分析過,所以我也能明白他為什么帶了蒙桑梓而不是陸佑劫。只不過我對他不熟悉,所以有些話又不知道該不該問。
季陸看出了我的猶猶豫豫便道“有什么話大可放心的說。”
我瞄了一眼蒙桑梓,季陸笑著點點頭,意思應(yīng)該是不用防著他。
“其實也沒什么,我就是不明白為什么這趟得帶著何辣還有那個柜子。”本來我還想問為什么要帶上蒙桑梓的,但實在是不好說出口。
“那兩個人在業(yè)內(nèi)還挺有名氣的,眼睛毒鼻子靈。誰也不能斷定月齡現(xiàn)在是或者還是死了,若是活著我當(dāng)然有辦法找到她,但若是已經(jīng)埋了,還要靠那兩個鉤子尋龍點穴和開墓?!?
季陸說的業(yè)內(nèi)多半就是在盜墓界,但是這尋龍點穴我有點沒聽懂。
“你是說定月齡的墓?”
“對?!?
我轉(zhuǎn)念又一想。為什么季陸堂堂一個地府的鎮(zhèn)魂將軍,會需要這些盜墓賊來幫忙點穴定墓。便問道“那為什么你找不到?”
季陸笑了一下“我是鎮(zhèn)魂將軍,死人只是皮囊,早已沒有魂了。若月齡真死了,她的肉身不是我們找她的目的,而是那些隨葬的文書和記錄?!?
我點點頭。這才明白季陸找何辣和柜子同行的真正目的。
“但是你今天為什么借來了何辣他們的洛陽鏟,卻不讓他們跟著一起過來?”
“照昨天晚上那么看,今天那尸要是再次出現(xiàn)。何辣和柜子非得直接開船跑了不可。咱們還是先來探探路子,等到真想定穴開墓的時候再帶他們來?!?
我點點頭,行,你帥你說什么都對。
不知不覺,我們已經(jīng)遠離了賭場方向。賭場的后門院墻不知道被什么轟開了一個大洞,外面直接通著山莊后的一片樹林。
走了不到半個小時,我們在一棵造型奇特的樹前停了下來。
季陸繞著樹轉(zhuǎn)了幾圈,最后緩緩的看向樹干。這個樹的樹冠形狀很特殊,像一個雞冠子,也像一只鳳凰落在上面一樣。偏北地方枝葉茂盛,偏南的地方就相對稀疏,借著陽光還能看見其中的樹枝交錯縱橫。整體呈現(xiàn)了一個頭重腳輕的感覺。圍投在巴。
枝葉偏少的位置就像這只鳳凰的頭,后面就像是鳳凰尾。季陸盯著鳳凰頭指向的位置,隨后指了指那方向?qū)γ缮h鞯馈斑@邊走五步下鏟子?!?
蒙桑梓只負責(zé)照著做,于是便拿著鏟子一下一下的往里砸。最后鏟子大概下了有十三四米的時候,他轉(zhuǎn)頭沖季陸說“下不去了?!?
“拔鏟子。”
蒙桑梓沒吭聲,吃力的把鏟子拔出來,看了一會皺起了眉頭。我看那樣子好奇心也起來,便湊過去看,之間鏟子最上層的地方,帶上了一些黑色的土質(zhì)。從顏色上看有些像煤炭,但是我取了一點揉開在手上,觸感又不像是炭灰。
這里沒有精密儀器,所有所有土質(zhì)的判斷只能靠我們的經(jīng)驗。我抓起來一點在手心里碾開,感覺顏色十分熟悉,緊接著又拿到鼻子前聞了聞。
“是墨?!蔽覍λ麄儌z道。
“這荒郊野嶺的怎么可能有墨?”蒙桑梓問我。
我把手上的土拍拍“這個好理解,古人視死為生,生前所有的東西都會在地下復(fù)刻到幾近相同。這下面大概是墓室的某個位置,或者是書房,或者是你這一鏟子剛巧鏟到了硯臺。”
涉及到了我的專業(yè)知識,我說話多少有了點底氣。
季陸一直聽著我們這邊的對話,但卻沒發(fā)表什么看法??粗贿h處的樹林,對我們倆道“再往里看看?!?
蒙桑梓敲了敲洛陽鏟上的土,跟在季陸后面走過去。我碾了一下地上的墨,又仔細分辨了一下,應(yīng)該是墨沒錯。
“十米之內(nèi)?!奔娟懙穆曇魪牟贿h處傳來,我趕緊拍了拍手上的土跟了過去。
樹林之后跟我們剛才走來的路可大不相同,滿地都是荒草,甚至都沒了落腳的地方。蒙桑梓走在前面用手里的洛陽鏟撥開地上的草,最后不知道哪一下敲到了什么東西,發(fā)出了當(dāng)?shù)囊宦暋?
蒙桑梓放下鏟子,拔了兩下,荒草之中恍然露出了一口井。
我走過去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這個井應(yīng)該干了有些年頭了,從上面看下去里面已經(jīng)長草了。井口不算很大,但是容一人通過應(yīng)該還是綽綽有余。
“要不要我下去看看?”我自動請纓問季陸。
“不行?!彼攵紱]想就一口回絕。
“可是只有我能看見她,再者說了,她想讓我救她,總不至于害我?!蔽业膭裾f并沒有打動季陸,他反倒順著我的手看向了我指尖的戒指。
最后表情松了松“有這血佛心,你應(yīng)該不會受傷,我只是擔(dān)心你會害怕。”
“來都來了,沒啥好怕的。一是這件事非我不可,二是你也說了有血佛心我不會受傷,沒事我不怕。”
“但我總覺得這井里有些奇怪,萬一有什么情況就晃繩子,我馬上拉你上來?!?
我點點頭,讓季陸放心。
一直我都躲在季陸的身后,讓他幫我解決各式各樣的問題?,F(xiàn)在總算有一件事是我能幫季陸辦到的,自然想嘗試一下。
蒙桑梓把他之前帶好的繩子綁在了我的腰上,腹部被勒緊的瞬間,我忽然有了一種不祥的預(yù)感。
但是既然繩子已經(jīng)綁上了,我這時候在打退堂鼓也來不及了,只能硬著頭皮讓蒙桑梓放我下去。
順到井口的時候,我腦袋磕了一下石頭,叮叮咣咣的撞了好幾下,才下降到一個相對來說寬敞一點的地方。
“放!”我喊了一聲,繩子又開始緩緩下降。
不知道上面什么情況,井里忽然像刮起一陣風(fēng)一樣,把我吹的左右搖晃。我眼看著就要撞到井里的石壁,只好騰出一只手去扶一下,沒想到摸到墻壁的一瞬間,我有點吃驚了。
這干旱許久的井里,墻壁竟然是濕潤的!這實在讓人難以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