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豆豆見張鐵坐在一旁,巴巴的望著她,等她的回復,她此時更糾結了。
睡在一起,以她如今的身份實在不合適,畢竟以前讓張鐵睡床上,是因為他不知道自己是女兒身。
如今張鐵已經知道自己是女兒身,她要是再讓他睡床上,他,會不會覺得她不矜持,太過隨便?
但,如果不讓他睡床上,現在天氣寒冷,外面更是下起了鵝毛大雪,要是讓張鐵打地鋪,怕是睡到半夜就得凍得受不了,估摸著直接就受風寒了。
張鐵一直盯著李豆豆,自然沒錯過李豆豆豐富又糾結的表情,看著她如此糾結,他心里也不忍心。
他起身走到窗戶前,微微開了一絲縫隙,看著外面的雪越來越大,身子瑟縮了下,感嘆道:“外面的雪越下越大了。”
李豆豆見張鐵莫名其妙的看著外面感嘆一句,然后關好窗戶,走到衣柜前,打開衣柜把他打地鋪的東西再次拿出來,然后開始打地鋪。
那蹲著身子鋪床單的樣子,在李豆豆看來莫名的有絲可憐。
李豆豆實在看不下去了,也顧不得心里的想法,直接道:
“算了,別打地鋪了,還是去床上睡吧,免得到時候受了風寒就不好了。”
張鐵聽見李豆豆的話,眸光一亮,他就知道,李豆豆舍不得凍著他。
不過見她話一說完,直接把臉偏向一邊,不讓他看到她的表情,但那兩只紅通通的耳朵還是出賣了她。
視線往下,又見她一雙小手緊緊握著衣擺,那被她抓在手里的布料,已經滿是褶皺,不堪入目。
張鐵不由輕笑出聲,李豆豆這是害羞了,不過,很可愛。
張鐵本來就沒打算睡地上,現下得了李豆豆的回復,他二話沒說就把地上的被單收拾好,重新放入衣柜。
弄好一切,他見李豆豆坐在凳子上如坐針氈,他笑了笑,知道她現在心亂如麻,沒過去打擾她。
他把床上的床單又重新鋪了一遍,鋪好后見李豆豆還是坐在凳子上低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無奈嘆了口氣。
直接走到李豆豆身前,把人打橫抱起,往床上放。
李豆豆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猛的被人打橫抱起,她心下一驚,下意識環住男人脖頸的同時,也直接叫了出來:“啊。”
張鐵直接把人放在床上,做了個噓的手勢:“早點休息,不許在胡思亂想。”
李豆豆羞憤不已:“你這登徒子,你干嘛抱我?”
本來是質問的字眼,但卻說出了嬌嗔的味道。
張鐵無奈道:“我不抱你,你今晚坐在凳子上怕是都不會動一下。”
李豆豆聽了張鐵的話,頓時詞窮,不知說什么了。
本來她開口讓張鐵上床睡,就羞的不行了。
特別是聽到張鐵鋪床的聲音,她更是緊張的不行。
想起娘親的話,她又暗暗責怪自己太不矜持,所以幾相糾結之下,她不敢去床上睡覺了。
“明天還要上課,快點睡吧,我保證不會對你怎樣的,相信我,嗯?”張鐵幫李豆豆蓋好被子,輕聲保證。
李豆豆聽了張鐵的話,不知為何,莫名的點點頭。
張鐵見李豆豆如此乖巧,撫了撫她額間的發,笑了。
他走到桌前把油燈吹滅,脫了外衫,也躺在了床上。
感受到旁邊傳來緊促的呼吸,他無聲的笑了笑,他的姑娘還是緊張不已。
但是,那又如何?
他們要過一輩子,她要習慣他。
他不是個吃虧的主,他是個生意人,他知道什么時候該抓住時機,現在有福利,他怎么可能放過。
他伸出猿臂把旁邊的女子捁在懷里,感受到她身子的緊繃,他故作可憐道:
“豆豆,我不知道是怎么了,感覺睡在炕上還是有點冷,我聽老人說兩人睡在一起,靠的近些,就能互相取暖,這樣就不冷了。”
李豆豆本想推開張鐵的,但聽到他可憐兮兮的話,她有些心疼,算了,就這樣睡吧,只要他不動她,她讓著他點兒也成。
張鐵看著近在咫尺的女子,聽了他故作可憐的話,果然就不在掙扎,只是僵硬的躺在他懷里一動不動,他笑了,心里也暖暖的。
不愧是他未來的妻子,就是心疼他這個丈夫,舍不得讓他受凍。
這一刻,張鐵的心有了歸屬感。
這一夜,對于張鐵來說也是個甜蜜的折磨。
懷中的嬌人兒,身姿玲瓏,還散發著淡淡的奶香味,讓他沉醉不已。
但他更記得他對嬌人兒的保證,也清楚他們沒有成親,不能越過那一道防線。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張鐵戀戀不舍的從床上起來。
他舍不得小人兒,恨不得能待多久就待多久。
可是某種感覺太強烈了,他怕他在待下去,他就失信了。
與其如此,他只能爬起來。
張鐵和往常一般,洗漱好便直接去了飯堂打早飯,路上碰到了唐玉超,見他打早飯的功夫手里都拿著書在看,不由稀奇。
這人自從李豆豆罵過他后,不知道又遇到了什么,后面跟李豆豆真誠道了歉,然后開始發憤圖強,每天除了吃飯睡覺就是看書,簡直就成了個書呆子。
“唐玉超,你去打飯的時候就不要看書了,小心摔倒。”張鐵看著唐玉超那認真的架勢,還是忍不住開口提醒。
唐玉超笑了笑,合上了書,寶貝的揣在懷里,道:
“我決定參加明年春天的童生考試,現在不用功不行呀。”
張鐵眸子里閃過一絲訝異,唐玉超居然如此大膽,決定參加明年的童生,要知道,他可是在今天秋天才開始認真讀書的,短短半年的時間,他能補上那么多功課?
不過,看著好友如此認真,上進,他只能真心祝福:“聽你這樣說,那確實要下苦工了,畢竟算算時間,就只有三月的光陰了。
只是,凡是都要張弛有度。”
唐玉超調皮的對著張鐵做了個輯:“唐玉超多謝張夫子教誨。”
張鐵哭笑不得:“你這人真是.....”
唐玉超見張鐵眼眶下的青,一看就是沒睡好,驚道:“張鐵,你昨晚做賊了?眼眶下都是青的?”
張鐵想到昨晚甜蜜而又痛苦的折膜,表情豐富極了:“我那是想著金善人交代我的事兒,昨晚沒睡好才這樣的。”
唐玉超皮道:“你們生意上的事兒,我到是插不上嘴,我就想問問你,你沒事兒就去鎮上金善人的鋪子里學習,怎么樣?鎮上的漂亮姑娘多不?”
張鐵正著臉:“不知道,你要是想知道,就自己去鎮上看,我是去鎮上學習的,又不是去看漂亮姑娘的。”
唐玉超笑道:“我現在一心只讀圣賢書,對兒女情長已經放下了。
倒是你,你不是今年年底就不讀書了嗎?
到時候也該成親了,所以呀,你現在去鎮上學習的時候,也要多留意著點兒。”
張鐵直接道:“我已經有了意中人,等我不讀書了,我就會和她成親。”
唐玉超聽了張鐵的話,頓時來了興趣:“怎么樣?好看不?哪個村的?勾搭多久了?”
張鐵想著李豆豆那如花的小臉,挺了挺胸膛:“那自然是好看的。還有,我的意中人你問這么多作甚,看你的書去。”
唐玉超:“......”這還沒成親呢,就護成了這樣?連多問兩句都不行?
兩人就這樣聊著聊著去了打了早飯,回來也是兩人結伴,直到宿舍才分開。
張鐵一回去,李豆豆已經起床了,正在疊被子。
張鐵把早飯放在桌上,走到床前,搶過李豆豆手里的活兒:
“豆豆,你先去洗漱,這被子我來疊,等下咱們就吃早飯,不然時間長了早飯就涼了。”
李豆豆想著昨晚的事情,羞澀不已,她低著頭沒有說話,胡亂的點點頭,就趕緊出去了。
張鐵也沒當回事兒,只以為李豆豆還在為昨晚的事情害羞呢。
張鐵把被子疊好,便坐在桌前等著李豆豆一起吃早飯,兩人吃著飯,和往常一般無二,但張鐵就是感覺有些什么東西變了。
轉眼,五天過去了。
張鐵覺著李豆豆比以前安靜了,經常看到他都會臉紅,對他也更加好。
每次他從金善人鋪子回來,總是能看到小炭爐上面煨著香噴噴的飯菜,就連棉襖都給他新做了一身。
三年的時間,改變了很多,李豆豆的針線活兒好了不止一個檔次,這次的棉襖穿在張鐵身上,卻是意外的合身,就連回到家里,奶奶都夸這棉襖做的好。
可就是這樣好的李豆豆,張鐵覺得不習慣,更覺得他們之間少了些什么。
現在的李豆豆雖然好,賢惠溫柔,可張鐵更喜歡以前有些嬌氣的她,什么事情都由他來搞定,他每次看到她臉上開心的笑容,他就覺得渾身充滿干勁。
這一晚,張鐵看著旁邊給自己夾菜的小人兒,忍不住問道:“豆豆,你最近怎么了?”
李豆豆抬頭,詫異的看著張鐵,眸子里閃過一絲不解:“沒怎么,你怎么會這么問?”
張鐵也沒想隱瞞,直接道:“我感覺我們之間生疏了!”
李豆豆白了臉,放下手中的筷子:“是我做的不夠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