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李豆豆是被張鐵一路抱回家的。
回到家,張鐵把李豆豆抱進廚房坐著,他開始做早飯。
李豆豆看著眼前忙前忙后的男人, 心里既甜蜜又有點埋怨。
甜蜜是因為男人心疼她身子不舒服, 親自做早飯。
埋怨是因為男人太沒節(jié)制, 鬧騰到了天微微亮才作罷。
也是因為他, 她才沒辦法正常走路。
“豆豆, 餓不餓?,馬上就可以吃飯了。”張鐵笑道。
李豆豆不想說話,她現(xiàn)在困死了, 要不是今天早上要敬茶,她現(xiàn)在都想進去睡了。
“那你快點兒, 茶備好了沒?今天可是要給爺爺奶奶敬茶的。”
張鐵道:“已經(jīng)弄好了。”
李豆豆點頭:“嗯。”
早飯是擺在爺爺住的屋子里的, 雖說爺爺現(xiàn)在精神頭不錯, 但也不能正常走動。
張奶奶見李豆豆走路姿勢怪異,不知想到了什么, 臉上露出了然的笑容。
李豆豆和張鐵兩人敬了茶,張爺爺和張奶奶各給了李豆豆兩個紅包。
張爺爺給了一兩銀子,張奶奶給了一個銀鐲子,樣式老舊,是傳了好幾輩的東西。
李豆豆吃完早飯, 張奶奶道:“豆豆, 今天你在房里休息吧, 我們這邊規(guī)定新娘前三天是不干活兒的。”
李豆豆本來就困的很, 張奶奶這樣一說, 她乖巧道:“好。”
說罷,和張奶奶又寒暄了會兒, 她就回房休息了。
張奶奶等李豆豆一回屋,她就把張鐵給罵了一頓,話里話外,都是讓他節(jié)制。
時間一晃而過,轉眼又是一年過去,張爺爺前大半年身子頭還不錯,后面兩月病情惡化,終是撐不住離開了人世。
張鐵一直陪伴在爺爺身邊,對于爺爺?shù)碾x開,有難過,有不舍,有傷心,也有些釋然。
爺爺雖然離開,但依舊活在他的心里。
而且爺爺走的安詳,嘴角都是揚著離開的。
辦理了爺爺?shù)暮笫拢瑥堣F沒有了牽掛,李豆豆是個賢妻,照顧的奶奶很好。
在奶奶和豆豆的支持下,他離開了家,正式跟著金善人做生意。
走南闖北了一年多,幫金善人押送東西,掙了一百多兩銀子。
同時,他也發(fā)現(xiàn),貨物運輸行業(yè)空前弱勢。
一般商鋪做生意,隔鎮(zhèn),隔縣,隔城,都是自己送貨,沒有專門的運輸方式和站點,張鐵知道,他的機會來了。
他拿著一百多兩銀子做本金,又拉了金善人一起干,短短時間內,他建立了張家貨運鋪,不僅承包了金善人的貨,同時還和鎮(zhèn)上好幾家建立了合作關系。
張鐵也是個聰明人,他推出了貨物保值的方法,東西要是損壞或者毀壞,都采取賠償措施,一來二去,生意也越來越好。
當然,金錢伴隨著風險,途中,也遇到過劫匪,有一次丟了一大票貨,張鐵差點賠的傾家蕩產(chǎn)。
不過他沒有氣餒,反而思考自己的不足,自己鋪子的不足,最后他發(fā)現(xiàn)他的策略是沒錯的,但在人才這一方面卻是忽略了。
貨物運輸,在這個年代本身就是個危險系數(shù)很高的職業(yè),如果送貨的人都不是身強體壯,武功不錯的漢子,那么出問題的機率極高。
張鐵找出了根源所在,就開始廣招孔武有力的漢子,特別是附近村子里有氣力的漢子,都被他招了過去。
隊伍里都是強壯的漢子,送貨時基本上沒在出過差錯。
可張鐵還是擔心有風險,畢竟他身為老板,要對下面的人,生命安全負責。
他又找了一批武師,開始對下面的人培訓,教他們武功。
就這樣,一年后,張鐵的貨運鋪子遍地開花,小到鎮(zhèn),大到城,不管是信件還是大件,基本上都被張鐵包攬了。
張鐵之名,也被人熟知。
雖然也有人眼紅張鐵,同樣開了貨運鋪子,但張鐵貨運行業(yè)龍頭的地位卻無法撼動,甚至有的鋪子在張鐵的信譽之下,鋪子生意清淡,沒過多久,就關門了。
張鐵可謂是衣錦還鄉(xiāng)。
這天,李府二房孩子滿三歲,李豆豆一個人坐著馬車回了娘家。
剛到李府,就見綠茗抱著孩子從另一輛馬車上下來,看到李豆豆,笑道:
“原來是姐姐呀,真是好久不見了。”
李豆豆點頭:“嗯!好巧。”
綠茗讓丫鬟抱著孩子,她走到李豆豆身前,打量了她一眼,見她越過越好,也不得不感嘆,張鐵是真的今非昔比了。
“沒想到兩年多過去了,姐姐到是越過越好了。”
李豆豆不可置否,男人現(xiàn)在身價倍增,雖然他人不在身邊,但是每個月的衣服首飾卻都是讓人送到家的。
“妹妹說笑了,我過的好,也沒有你好,你看你,現(xiàn)在連孩子都有了,瞧著多可愛!”
綠茗聽到李豆豆夸她兒子,也笑了:“這孩子可是嫡子,也算是我這一輩子的依靠了。”說罷,無奈的嘆了口氣。
李豆豆抬眸:“怎么,妹夫對你不好嗎?”
綠茗尷尬的笑了笑:“男人不都是那樣,喜新厭舊,這不,最近又抬了一個進府,我現(xiàn)在是看明白了,還是有兒子傍身最好。”
李豆豆笑了笑,沒說話。
綠茗繼續(xù)道:“姐姐,如今姐夫生意越做越大,你自己也要早為自己打算,別到時候便宜了別的女人。”
李豆豆聽了綠茗這番話后,才開始正視她。
她梳著婦人發(fā)鬢,頭上插滿了珠翠,身著華服,整個人成熟多了。
兩年多的婚后生活,已經(jīng)磨平了她曾經(jīng)的年輕氣盛,開始變得會謀算了。
對她,也沒有了曾經(jīng)的攀比和尖酸刻薄。
也許,這就是成長吧。
李豆豆笑了笑:“謝謝妹妹的好意了。”
綠茗看著李豆豆的笑容,那笑容里有冰釋前嫌的意味:“姐姐,以前是妹妹不懂事,你不要介意。”
李豆豆搖頭:“沒事兒,我們是姐妹。”
綠茗笑了笑:“那姐姐我們先進府吧。”
李豆豆點頭:“嗯!”
兩人進了府,又寒暄了會兒,便各自忙別的事情了。
二房屋子里,二奶奶見自家女兒穿著綾羅綢緞,甚是欣慰,可隨之而來的更是擔憂:
“豆豆,張鐵已經(jīng)多久沒回來了?”
李豆豆想了想:“已經(jīng)一個多月了吧。”
二奶奶見女兒一點都不急,她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意味:“你說說你,張鐵都一個多月都沒回來了,你就不著急?”
“我急什么?”
“張鐵一個多月沒回來,這兩年回來的次數(shù)更是屈指可數(shù),你難道就不擔心他在外面有了別的女人?”二奶奶道。
“他要是有了別的女人,我能有什么辦法?”李豆豆道。
二奶奶無奈:“他回來急嗎?”
“什么急嗎?”李豆豆懵。
二奶奶臉黑了,她這女兒怎么那么不開竅呢!
“在那事兒上急不急?”
李豆豆臉紅了:“娘親,你怎么能問這種事兒?”
二奶奶:“你要不是我的女兒,我能問這些?也不知道我這是為了誰!”
李豆豆道:“還...還好吧!”何止是還好,簡直就是猛如虎,她根本就招架不住好嗎?可是這種事情,她還是有些羞于啟齒。
二奶奶聽了李豆豆的話,面色沉重:“豆豆,我估計張鐵怕是在外面有了外室了,等下次回來,你就主動點兒,爭取懷一個孩子,別傻傻的。”
李豆豆:“....”
二奶奶見女兒不說話,她道:“李豆豆,你聽到娘的話沒?”
李豆豆點點頭:“嗯。”片刻,李豆豆還是忍不住說出心中所想:
“娘親,我相信張鐵不會對不起我的。”
二奶奶道:“豆豆,我知道張鐵是個好的,可他現(xiàn)在有錢了,他不去招惹女人,也有女人自己送上門,你自己還是要留一個心眼。”
李豆豆也知道娘親是為了她好:“娘親,我知道了。”
二奶奶這才滿意:“嗯,你聽娘親的,娘親是不會害你的。”
中午,一家人正在屋里吃飯,外面的家丁就帶著張鐵進來了。
李豆豆見到風塵仆仆的張鐵,快速放下碗筷迎了過去,紅著眼:“你怎么過來了。”
張鐵握住李豆豆的手:“今天弟弟三歲生辰,我當然不能缺席。”
二爺見張鐵過來,高興道:“張鐵呀,來來來,快坐。”
張鐵躬身抱拳行禮:“岳父好。”
二爺爽朗道:“快過來坐吧。”
張鐵點頭:“是。”
大房夫人見張鐵坐好,殷切道:“豆豆,張鐵喜歡喝野雞湯,你快給他盛一碗。”
李豆豆見大房夫人笑容熱情,她心里有些看不上,但也沒拒絕,拿起張鐵身前的碗,舀了一碗野雞湯給他。
張鐵看著妻子給自己舀的雞湯,心里一陣暖流流過,望著妻子笑了笑。
“張鐵,如今你的生意到是越來越好了,真是年輕有為呀。”大房夫人笑道。
張鐵淡笑:“大奶奶夸獎了。”
大爺此時也接話道:“張鐵你就是太謙虛了,現(xiàn)在整個欽州,誰不知道你的大名。”
三爺也附和道:“是呀,現(xiàn)在我出去都覺得面上有光。”
三奶奶道:“張鐵,我妹妹前幾天過來還跟我說仰慕你呢!”
二奶奶聽了三奶奶的話,臉瞬間就黑了:“三弟妹呀,你這話是啥意思?”
三奶奶笑道:“我沒什么意思,就是說說而已,說說而已。”
二奶奶瞪了三奶奶一眼,漫不經(jīng)心道:“現(xiàn)在張鐵有本事了,有些人吶,就想順桿子往上爬,也不想當初是怎么嫌棄埋汰人的。”
此言一出,大房夫人,大爺,三房夫人,三爺,幾人臉色都不好看。
張鐵就像不知道桌子上的暗潮洶涌,還體貼的給豆豆夾了一個雞腿:“這是你最喜歡吃的。”
李豆豆怔怔的看著碗里的雞腿,眼眶都紅了。
有多久,她沒有感受到這種感覺了。
張鐵何嘗不知自己在外打拼,忽略了妻子和奶奶,桌底的手伸過去握住豆豆的手,悄聲在她耳邊道:
“豆豆,這次回來,我不走了,就在家里陪你和奶奶,和你生一窩孩子。”
李豆豆聽了,眼淚就像是珍珠斷了線般。
張鐵急道:“豆豆,你別哭。”
李豆豆見桌子上的人都盯著她,她實在沒臉,放下筷子就離席而去。
張鐵也跟著站起,對眾人說了句抱歉,就急急的追了出去。
綠茗見張鐵如此在乎李豆豆,眸子里閃過一絲羨慕。
以前她還看不起張鐵,覺得他就是個農村漢子,以后肯定沒啥出息。
曾經(jīng),她還一度以嫁進陳記綢緞莊為榮,嘚瑟的不可一世。
現(xiàn)在想想,也確實搞笑。
自己的丈夫雖有錢,卻花心濫情,而曾經(jīng)的農家漢子一躍成為富豪,還對李豆豆貼心貼肺。
一個月后,李豆豆有喜,張鐵樂的繞著房子跑了三圈,十月后,成功生出了一對龍鳳胎,男的叫張愛豆,女的叫李美寶,張鐵稀罕的不行。
張鐵一直在家里處理事情,就算后面家纏萬貫,他也沒有搬出曾經(jīng)丈母娘給他們修建的房子。
他又把后山買了,后山的溫泉就正式的成為了他的私有物,沒事兒就帶著豆豆上去轉轉,日子過的美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