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骨道:“會不會連他也有份?”
“有可能,但我相信不會。我更懷疑是猛哥身邊的那個孫家旺。作爲孫家的代表,他在猛哥軍營裡已經待了不少年了,論地位、論權力,他要揹著猛哥調動一支小隊,並不費事。而且無論成敗,都追查不到他的身上。從那個人臨走還要殺人滅口的舉動來看,那個小隊長肯定知道他是孫家的人。”
羅大頭看著秦無病等人,“如果你們是猛哥將軍,知道手下一支小隊全滅,你們會是什麼反應?”
鋼骨想了想,“當然先得查出是誰幹的。”
“兇手不詳。”
秦無病沉吟著說:“那就得查出在哪裡被人全殲?”
“那倒不難。用靈力探測器就能辦到。然後呢?”
鐵斷答道:“然後就得分兩步走。”
“哦?”
“第一步,如果現場在巡邏路線上,那誰都有可能是兇手。沒準是巡邏過程中遇見什麼事,被人殺了。”
“嗯。第二步呢?”
“如果現場不在巡邏路線上,那就得查出:爲什麼偏離了正常巡邏路線?是上級指示?還是自己發現了什麼?”
羅大頭微笑:“若是上級指示呢?”
“那就問那個上級,爲什麼會有此指示?”
“有線報:那條路上會走來6個羅大頭派出的走私者,抓住了是大功一件。”
“你怎麼知道的?”
“我在送貨方那邊有臥底。”
秦無病和鋼骨看著鐵斷和羅大頭的角色轉換對話,目瞪口呆。此時的羅大頭儼然成了孫家旺,而鐵斷扮演的當然就是猛哥了。他們兩人還在持續著這場頭腦風暴。
“怎麼不先通知我?”
“時機稍縱即逝。”
“結果如何?”
“巡邏小隊全軍覆沒,沒有活口。羅大頭那邊死了3個,逃了3個,東西也帶走了。”
“你說羅大頭走私,有什麼證據?”
“我的家族在無臉公會裡有些朋友,是朋友說的。”
“你那個朋友敢在城主面前作證嗎?”
“他敢,但他不能。因爲他也死於是役。”
“那就是既無人證,也無物證嘍?”
“雖然人證物證都沒有,但是這事肯定跟姓羅的有關,錯不了。”
“既然人證物證都沒有,就不能用法解決這件事嘍?”
“紙上的法不行,地下的法或許可以。”
說到這裡,鐵斷和羅大頭都住了嘴,秦無病和鋼骨也在思索他們剛纔進行的這一場分析過程,一時間屋裡陷入平靜。過了一會兒,秦無病打破了寂靜:“看來猛哥要耍點手段了?”
羅大頭說:“與其說他耍,不如說是孫家耍。”
鐵斷目光閃爍,“我找幾個人潛入孫家,找找證據?”
“不行!”羅大頭堅決反對:“第一,孫家也是大戶,在城裡根深蒂固,萬一失手,不好收拾。第二,恐怕孫家旺這會兒已經殺人滅口了。什麼也查不到。怎麼對付孫家,我還沒想好。”
“猛哥那邊怎麼辦?”
“好辦,就4個字:佯裝不知。”羅大頭吸了口煙,“他不說,我不問。他要問,我裝傻。反正沒有手拿把掐的證據,官面上他無奈我何。只能暗地裡通過孫家使勁。”
“那我們主攻方向就是孫家嘍?”
“對。但是目前還不能太狠,不然孫家可能會找幫手。像這樣你來我往,其他各家就會覺得咱們跟孫家狗咬狗,樂得不插手,坐山觀虎鬥。只要孤立了孫家,就好辦了。可是就算將來有機會能滅了孫家,也必須得是城主出面,走官法路子,絕不能讓人說是我羅大頭滅了孫家。這種事悶聲發大財就行了,絕不能慕虛名而招實禍。”
秦無病原本以爲羅大頭性格粗獷,接觸多了才發現此人心思也夠縝密的。
羅大頭忽然衝秦無病、鋼骨兩人說:“你們兩個辛苦了,既然受了傷,先回去休息。這兩天先不安排你們上場格鬥了。跑腿費一會兒找付師爺要。”
既然羅大頭逐客意味如此明顯,秦無病、鋼骨兩個人當然識趣起身,出了屋子。鐵斷目視他們出去,又轉身看著羅大頭。後者抽著菸斗,才注意到火已經滅了。
鐵斷恨恨地說:“這回吃虧了。”
“吃什麼虧了?”羅大頭一笑,問他:“東西一樣不少地找回來了。雖然死了幾個人,可是屍體已經處理掉了,追查不到我這裡。你們還殺了不少城防軍呢,扯平了。”
“那孫家呢?他們肯罷休嗎?”
“當然不會罷休。不過走官面上沒戲。他一沒物證,二沒人證,無論是告到猛哥那裡,甚至告到城主那裡,我都能扛下來。這點孫家也清楚,所以只能搞小動作。不過---”羅大頭雖然臉上掛著笑,眼中卻射出兇光,“再搞小動作的話,就得我先動手了。也得回報一下我們的老朋友!城中這幾大家族之間的矛盾,不是一天兩天了,只不過一直沒有個好機會。現在既然他們忍不住了,乾脆趁機把這個膿包擠破,反正也是早晚的事,早擠破早踏實!”
鐵斷正在回味,羅大頭卻換了一種語氣:“你覺得秦無病這個人類---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