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霞袈裟整齊的折疊起來,擺放在枕頭一側,蜘蛛也不再掛在帳篷頂上,而是來到了袈裟上,趴在上面。
過了一會兒,唐曉云才開口說道:“果然!這袈裟真的有療傷功效!”
“嗯,效果怎么樣?”宋箋秋說著話,視線卻依然停留在書頁上。
“很好很不錯!”唐曉云夸道。
“那就好,你慢慢療傷吧!”宋箋秋說完這句話,便沉默了下來。
唐曉云也跟著安靜了下來,借著袈裟之力,開始治療自己的內傷。
可過了一會兒,宋箋秋注意力卻很快被唐曉云給吸引了過去,她察覺到,蜘蛛身上有一種奇特的氣息彌漫,小小的蜘蛛體內,卻有種大海潮起潮落,洶涌澎湃的感覺;這應該是唐曉云在搬運妖力療傷的原因。
不過,她也是第一次察覺到妖氣這種氣息,就如同白天感覺到的污穢晦澀的氣息一樣,她雖然能感覺到,卻不知道是什么,直到玉知秋說出是鬼氣,她才知道,這種陰暗晦澀的氣息,就是鬼氣。
而現在,也是唐曉云療傷時,彌散出了妖氣,她才知道,這是妖氣。
宋箋秋雖然獲得了凈石大師高度評價,夸她佛性純凈,天生大智慧,又有玲瓏之心,但終究在面對妖魔鬼怪之時,還是一張白紙,只有畫上去了,她才知道是什么,不然的話,也就只能依憑她自己的猜測了。
她趴在墊子上,兩只小腳翹啊翹的,看了一會兒唐曉云療傷之后,將這種妖氣的特征記在了心里,這才重新將注意力放在了書頁上。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完全投了書中世界的宋箋秋,卻是絲毫沒有察覺到時間的流逝,直到忽然聽到外面動靜,像是有人在敲帳篷,發出嘭嘭的聲響時,她才回過神來,看了一眼,就見在外面,有一個小小黑影,正不斷的在撞擊著帳篷。
什么東西?
她有些好奇的拉開了帳篷的拉鏈,于是就看到了那不斷撞擊著帳篷的小黑影,竟然是一只小紙鶴!
拉鏈一拉開,這小紙鶴就飛了進來,在宋箋秋驚奇的目光中,紙鶴口吐人眼,說道:“丫頭,跟著紙鶴過來!”
雖然是紙鶴開口說話,但聲音卻是玉知秋的,顯然,他是用某種道術,讓這紙鶴能夠飛,還能夠幫他傳話的。
聞言,宋箋秋連忙收拾了書,關掉了燈,然后坐在帳篷邊,開始穿鞋子。
她的動作自然瞞不了唐曉云,畢竟,雖說是療傷,又有宋箋秋保證,但在這種野外,她哪能真的安穩療傷?
所以宋箋秋這邊一動,她也就察覺到了,再看到那只不斷扇動著翅膀,懸停在帳篷里的紙鶴,立即便明白,這是玉知秋來通知了。
“小姐,我也跟你去!”
“好!”唐曉云去不去都可以,宋箋秋點頭同意下來,蜘蛛便一躍而起,跳到了她的肩膀上。
也就在唐曉云離開的瞬間,錦霞袈裟便也消失無蹤,被宋箋秋給收起來了。
小心的出了帳篷,拉上拉鏈,掃視了一圈,整個營地里一片安靜,只有周圍草叢樹林之中,有此起彼伏的不知名蟲鳴聲,還有從山中遠處,偶爾傳來的怪叫聲。
那應該是貓頭鷹的叫聲,這說明,這片山林深處,還是有野生動物的。
周圍的帳篷都是圍繞成一圈駐扎的,之前燃燒的篝火,倒也沒有完全熄滅,能夠看到一些殘火和火炭,還在燃燒。
宋箋秋小心翼翼的墊著腳尖,跟在紙鶴身后,朝著樹林方向奔去,身影很快就沒入了樹林之中,到了這里,她才暗松了口氣,覺得自己的動靜應該沒有驚動任何人。
然而,她卻是失算了,就在她路過一個帳篷之后,這個帳篷的拉鏈忽然拉開,一個人頭從里面鉆了出來,借著月光,可以看出這人正是馬富成!
他可能還是因為白天的經歷,到了晚上睡不著,所以還清醒著,恰好聽到了動靜,于是就探出頭來看情況。
不過,宋箋秋的動作也是很快,只從帳篷前掠過,等他鉆出頭看情況時,人早已不見了蹤影。
馬富成掃了眼漆黑的營地,歪著頭想了想,便搖了搖頭,縮回頭去,重新拉上拉鏈,睡覺了。
而此時,鉆進了樹林中的宋箋秋,在漆黑到幾乎伸手不見五指的樹林里,只掃了一眼,就看到了停留在半空中的紙鶴,它就像黑夜中的螢火蟲一般,那樣的鮮明那樣的出眾——應該是玉知秋猜到宋箋秋不能夜視,于是就讓紙鶴自己發出了光亮,讓她不用擔心跟丟。
紙鶴在半空懸停了一會兒,似乎是注意到了宋箋秋的視線,覺得她已經準備好了,于是就轉身往樹林深處飛去。
她也跟著邁開了步伐,放開了動作,跟了上去。
紙鶴飛的很快,就如同一道流光一般,在黑暗之中劃過。
她也不得不跟著加快速度,跑了起來,好在這具身體素質早在逃離醫院時,她就發現詭異的好,而現在就更別提了。
她在樹林中一路疾奔,即便是雙眼適應了樹林之中的黑暗,所能看到的,也都是黑暗中一團團模糊的影子。
她跑了一段路后,忽然想起她的錦霞袈裟可是金光閃閃的,于是在奔跑中,就披上了袈裟,于是佛光便照亮了周圍不到一米的距離,但總好過什么都看不到強。
一路上,宋箋秋遇溝跨溝,遇草叢跨草叢,以直線的方式,很快就跟著紙鶴來到樹林深處,接著,就在黑暗之中看到了一個漆黑的身影。
雖然看不清晰,但那紙鶴飛過去時,那人直接伸出了手,接住了紙鶴。
接著,一道光亮了起來,宋箋秋以為又是什么實用的道術,結果一看,原來是個充電手電。
嗯,果然,道士也是需要與時俱進的。
玉知秋笑臉盈盈,望著宋箋秋滿身冒著金光的來到了身前,才說道:“幸好好有所預料,知道你就會披著這袈裟過來,才約你在這里見面,不然的話,就你這身,直接去那地方的話,恐怕就要嚇跑那只老鼠了。”
“老鼠?什么老鼠?我穿袈裟壞事了嗎?”宋箋秋一聽,連忙收起了袈裟。
看著袈裟消失無蹤,玉知秋夸贊道:“果然是好袈裟!難怪白衡沖的那徒弟會眼紅。”
“我看白衡沖也眼紅吧?”宋箋秋毫不客氣的說道。
然而,對于這句話,玉知秋卻表示不贊同:“你還是見識太少了,不知道白衡沖在界中的威名,和在正一派的聲望,法器這種東西,即便再好,恐怕也很難入他眼,除非是法寶,否則,他還不至于因為一件袈裟法器,而對你起什么心思!”
“如果白衡沖真的想要什么法器的話,只要他說出口,別說正一派會給他訂制,便是其它的門派,為了討好,恐怕也會貢獻出所需的材料來。”
“他有這么厲害?”聽了這番話,宋箋秋一臉驚異。
“就是這么厲害!”玉知秋點點頭說道:“相較于白衡沖的威名,他的師兄和師妹,就顯得沒那么霸氣了。”
“他師兄師妹是誰?”宋箋秋好奇的問道。
“白衡沖的師兄,你見過的,就是三草道人張長長!”玉知秋說出了一個讓她印象深刻的名字。
“原來是他!”宋箋秋喃喃自語道。
“嗯!就是他!至于師妹嘛!道號紅葉,叫柳紅眉,現在你雖然沒見過,但想來應該用不了多久就能看見了。”
“為什么?”宋箋秋好奇的追問。
“天機不可泄露!”玉知秋神秘一笑,說道:“反正到時候你自然會見到她的!現在時間不早,那只老鼠也該來了!還是快走吧!”
說完,他轉身離開,宋箋秋見此,也只能在后面跟上,只是嘴里還是有些不甘的說道:“神神叨叨的,跟個神棍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