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半月,眼看就到了大婚之日。
就在婚禮的前一晚,簡太師突然獨自一人到簡云苓的院子里見她。
彼時,簡云苓剛從簡夫人那里回來,好不容易求得了讓蘭姨陪自己出嫁,而她也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蘭姨。
蘭姨抱著她一直在哭,嘴里不停念叨著對不起蝶姑娘,對不起她。
簡云苓正忙著安慰蘭姨,簡太師就來了。
他看到簡云苓和蘭姨相擁而泣,以為她們是舍不得對方,象征性地安慰了兩句,便把蘭姨打發了出去,留下簡云苓,說有話要與她說。
簡太師在堂上的太師椅上坐下。
簡云苓立在原地,低眉順眼地做出聆聽教誨的模樣。
簡太師卻突然招手,要她坐在自己身邊。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簡云苓心里敲起警鐘,聽話地坐下了。
兩人間沉默了一會兒,簡太師尷尬地先開口道:“苓兒啊,自從知道你娘走了之后,爹一直對你心懷愧疚啊。”
標準的狗血電視劇里,洗心革面的混蛋老爹的臺詞。
只不過,用在簡太師身上似乎不太恰當,他可是在聽說了她娘的死訊后,只說了一句“哦,是嗎”的人啊。
“爹,苓兒明白。”簡云苓低著頭,說著一個乖巧得女兒該說的話,眼中透出冷寒。
“夫人是什么樣的人,爹很清楚。這次的事,爹也知道你受了委屈。但我們簡家,需要一個貴妃甚至皇后來鞏固朝堂上的勢力,所以,你就當是為了我們的家族,做一次犧牲吧。”
開始曉以大義了。簡云苓冷笑。
犧牲?這兩個字從來不屬于她簡云苓!
“爹,沒關系,事已至此,苓兒相信,翰王會對苓兒很好的。說不定,這也是苓兒的福氣。”簡云苓絞著衣角,把頭壓的更低,軟弱的模樣更像一只任人擺布的木偶
“你能想開就好。只不過,你嫁過去之后,爹希望,你能夠幫爹做一件事。”
總算進入正題了,簡云苓突然產生了一絲興趣,想知道能讓堂堂簡太師,放下身段來求她的,到底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爹請說,女兒能做的,一定萬死不辭。”
“好。”簡太師向外看了看,確定沒人偷聽之后,附到簡云苓的耳邊,低聲說:“爹希望,你能夠把在翰王府看到的一切,都告訴爹。”
“為什么,爹?”簡云苓抬起頭,忽閃著大眼睛,茫然地看著簡太師。
簡太師捂住她的嘴,把食指放在嘴邊,示意她小點聲:“噓,苓兒,此時不能聲張。這是圣上的旨意,圣上擔心翰王的身體情況,所以特意下了這道密旨,要爹多多注意翰王。”
“哦……”簡云苓面上裝出恍然大悟的模樣,心里卻在譏笑。
什么“擔心翰王的身體情況”,只怕是這位皇上對他這個曾經出色的弟弟,有所忌憚吧。
看來,市井傳言,也未必全是假的。
很好,非常好,又讓她知道了一條有價值的信息。
“爹放心,女兒一定會將翰王的情況,都想辦法告訴爹的。”
“好好,真是爹的好女兒,你那趕快準備明天的婚禮吧,爹就不打擾你休息了。”
“是,恭送父親。”
送走了簡太師,簡云苓坐回堂中,暗自思酌。
看來,簡太師是皇上的心腹,那么,她嫁到翰王府之后,勢必會被翰王所懷疑,她要做什么事,應該也不會容易。
沒關系,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還沒什么能難倒她簡云苓的。
而對于是否要完成她這個爹的吩咐,那可就要看她的心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