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長風里,宇文徵長身玉立,黑色寬袍勾勒他挺拔的身姿,烏發濃如綢緞,絲絲縷縷,飛揚勾連,像一場盛大的歌舞。
他微笑望著她,深邃的眉眼里光芒懾人,簡云苓看到他啟唇說了一句話:“苓兒,你說要我活下去,可你怎能食言呢?”
那樣的云淡風輕,那樣的幽魅動心。
霎時間,身上的痛好像都消失了。
淚水作祟,眼前的一切模糊起來,可還是能看清他手中灑下的那一場銀針雨。
狼群應聲而倒,連狼王,也口吐鮮血,死不瞑目地失去了聲息。
簡云苓腿上一軟,往地上倒去。
沒有意外的,一個溫暖的懷抱擁住了他。
宇文徵身上的味道鮮活又清新,充滿了陽剛氣息和生命的活力,簡云苓費力地抬起頭,看著他精致的下巴曲線,慘笑一聲,道:“你沒事就好,你沒事就好……”
宇文徵貼上了她的額頭,喃喃低語:“我在等你,你要平安回來?!?
他的聲音越發空曠遙遠,仿佛群山中連綿的回響,已經漸漸聽不清,而簡云苓的意識也飄向了遠方,最終墜向了黑暗。
山洞里昏暗潮濕,偶爾有一縷陽光溜了進來,便把整個洞穴照的亮如白晝。
簡云苓滿頭大汗地醒來,手上被狼爪抓傷的地方隱隱作痛。
耗子和傅東云還在睡。
傅東云的面色蒼白如紙,腿上那一塊深深陷下去的傷口處淌著黑色的血。
簡云苓一看便暗道不好。莫不是死耗子用錯藥了吧?
這么想著,她急急推醒耗子。耗子正夢到自己在啃一個新鮮的果子,還沒來得及下嘴,果子便沒了,夢也沒了。
耗子怒氣沖沖的蹦起,瞪著那個擾它好夢的女人,心里開始后悔把他們帶到自己的窩里來了。
那個女人卻一點歉色也沒有,反而拎起它,指著傅東云的傷口道:“耗子,你是不是把毒草當成藥草了?你知不知道,這么輕率,會要人命的,你信不信我扒了你的鼠皮,拿回去做荷包!”
耗子被她訓得莫名其妙,往她手指的一看,臉色也變了,扭動了兩下掙脫下來,急急蹦到傅東云腿邊,掀開最外面那層藥草查看。
簡云苓不安地左右探頭,想看一下傅東云傷口的情況,結果都半天過去了,耗子還是呆呆地愣在那里,連個聲都不出。
“我說耗子,你是不是真的用錯藥了?那還不趕緊補救,等什么呢!”簡云苓覺得耗子的反應不對,也急了。
耗子卻目光呆滯地轉過身來,用如臨大敵般茫然的表情,緩緩抬起頭來看著她。
簡云苓面色急變,探身向前,強打著玩笑的語氣試探道:“不能是人讓你治死了吧?不會吧?”
耗子忙不迭地搖著它的爪子。
簡云苓大出一口氣,安撫了一會狂跳不停的心臟,才冷眼瞥著它道:“那就是你真的用錯藥了?”
耗子頹喪的晃晃腦袋,也表示否定。
簡云苓終于失去了耐心,催道:“那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