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顏的眼底都是笑容:“ 難怪當(dāng)日我隨口說的時候,你問得那般詳細(xì),原來——”
“你跟我來。”帝染軒興致勃勃地又拉著無顏往旁邊搭建的小宮殿走去,“以后寶寶可以白天在這里休息。”
帝染軒得意洋洋地展示了粉色嬰兒**,這里面已經(jīng)準(zhǔn)備停當(dāng),都是粉色和白色系列,好像來到一個公主的世界,好,無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的確是公主沒有錯。
她的眼底也慢慢洋溢出幸福快樂的神情,曾經(jīng)以為會 和獨(dú)狼一起去完成的,現(xiàn)在,帝染軒都給了他,她真是很幸福,就怕太幸福了,老天都會嫉妒。
帝染軒還沒有展示完呢,又拉開一面墻的帷幔,丫的,滿滿一整個墻面的衣服,從小到大,最后的一部分,就是無顏都可以穿下來。
無顏扶額:“你不會是寶寶從小到大的衣服都準(zhǔn)備了?”
帝染軒一本正經(jīng)地道:“那是自然的,我們的寶寶可是長得很快的,一眨眼就要長大了。”
忽然他的臉上浮現(xiàn)出哀傷:“寶寶長大了就要嫁人了,可是男人這么壞,又**,萬一嫁過去受欺負(fù)怎么辦?”
“你夠了,我要生氣啦,真是胡鬧,她還那么小,你就給她這么奢華的衣服,萬一將她養(yǎng)成一個窮奢極欲的女人,可怎么辦?這些衣服全部撤掉,還有,外面的玩具,除了已經(jīng)做出來的,其他的也不準(zhǔn)再做了,若是她得到的太多就不會懂得珍惜,真是慈父多敗兒。”
帝染軒哀嚎一聲:“啊,不會?”
但是,無顏說到做到,讓人只留下很少的部分衣服,都是生下來能用得上的,其余的都讓送到庫房去存起來,工匠被遣散了一半,只做了一部分看起來不那么夸張的玩具。
看到帝染軒一臉不爽,無顏看了他一眼,將旋轉(zhuǎn)木馬給留下來了。
“你看,還有旋轉(zhuǎn)木馬啊,那個做出來,會很漂亮的,驚艷全場。”無顏拉著他的手晃了晃,“想不想和我一起去坐了試試?”
帝染軒看著無顏,忽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這是打一棒子給顆糖吃嗎?”
無顏柳眉一豎:“坐不坐?不坐我走啦。”
帝染軒忙一把拉住她的后,柔聲道:“老婆,我坐,我抱你。”
這聲老婆也是無顏無聊的時候,教他的,結(jié)果這廝叫起來的時候還挺讓人心動的。
兩個人坐在木馬上,悠閑地聊天。
“其實(shí)我以前一直想象著我娘是什么樣子,我希望我的娘是很溫柔的,對我們非常的關(guān)心,愛著我和凌絕,就好像你現(xiàn)在愛著孩子一樣,不過不像你這么兇,以為我父王已經(jīng)太兇了。”帝染軒幸福地抱著無顏,和她說心里話。
無顏聞言,心里一喜,既然帝染軒先打開這個話題,她就而已直接說出來了:“那你現(xiàn)在還想不想見你娘親?”
帝染軒嘆氣道:“想啊,當(dāng)然想,做夢都想,我想著,怎么也要將她的遺骨找回來,但是我問了那老——老皇,他卻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直說我娘親死后,就由人抬出宮外去了,至于是誰,他竟然不記得。”
說到這個,帝染軒的眸子里閃過冷光,這也是至今為止,他還是對自己的這個父王耿耿于懷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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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他說的是假話,就說明他還野心勃勃,妄想有一日扳倒帝染軒。若他說的是真話那這男人真夠無情,是他求娶回來的女人,但是他不喜歡她,不喜歡她就算了還害她慘死,甚至對她的尸體不聞不問,就算是養(yǎng)只貓養(yǎng)只狗,這么多年,都該將他的心捂熱了?
哪怕人死了給個善終呢?
想到這里,帝染軒的手握得咯吱作響,好像正掐著誰的脖子。
忽然,暮無顏柔聲道:“萬一,說不定,你母妃沒有死呢?你想沒想過這種可能?”
“沒有死?”
帝染軒的語氣先是很鎮(zhèn)靜,不過仔細(xì)回味過來后,神色陡然大變,目光驚異、焦急還有不可置信地望著暮無顏。
“無顏,你可說的是真的?可要是真的沒有死,母后她為什么不來我看我們呢?要知道,小時候我和凌絕生活地有多慘?”帝染軒隨即搖搖頭。
可憐天下父母心,如果母后真的還在世上,就不會眼睜睜地看著他和弟弟嘗盡人間百態(tài),受人欺凌。
“這事還不能確定,二郎,你先看看這個。”暮無顏輕輕嘆了一口氣,將幽傳遞過來的密信交給了帝染軒。
帝染軒展開密信,眉頭鎖得緊緊的,臉上露出了復(fù)雜的表情。
從小到大,哪怕是現(xiàn)在,他無時無刻不再想念自己的母親,但一旦真有這個消息時,他卻有些畏懼。
畏懼什么?
第一,怕這個消息時假的,到時候空歡喜一場,越大的希望,就會越大的失落。
第二,如果母后真的還活著,那為什么一直不來認(rèn)他和凌絕呢?要知道,他和凌絕活的有多艱辛。
“二郎,不要多想,我們先去問問老皇。”暮無顏理解帝染軒的想法,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帝染軒點(diǎn)點(diǎn)頭,扶著暮無顏緩緩走門外走去,走到門口的時候,帝染軒忽然停下腳步,凝視著暮無顏,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
“無顏,我們 ,我們一定不能過的和父皇、母后那樣,一定要一個最完美的家庭,給寶寶最快樂的童年!”
墨黑深邃的眼眸,在說起這句話的時候,熠熠生輝,語氣透著絕然和不容置疑。
“一定!”暮無顏的話不多,只有兩個字,但就這兩個字,勝過世間所有的承諾。
……
老皇被幽居在京郊的一處隱蔽山莊里,山莊戒備森嚴(yán),但里面的吃住用度卻一應(yīng)不少。帝染軒沒有虧待老皇。
老皇雖然對帝染軒無情,但畢竟還是帝染軒的生父。
老皇在搬入這座山莊后,一天比一天的蒼老,想想也是,原本是一頭搏擊長空的雄鷹,翅膀還可以揮的動時,卻被逼著頤養(yǎng)天年了。
這對掌控欲ag特別強(qiáng)的老皇來說,的確是一種煎熬。
可是當(dāng)老皇不斷聽到越國邊疆捷報傳來的時候,老皇的那縷雄心終于飄散了。
楚國,這個越國自建guo以來最為強(qiáng)大的**/榻勁敵,竟最終被帝染軒和暮無顏擊敗,現(xiàn)在,更像是越國的屬國一樣,茍延殘喘。老皇自問,若是換做他,恐怕如今越國和楚國的位置要相互調(diào)換了——越國只能茍延殘喘。
而越國的經(jīng)濟(jì),更是蒸蒸日上,京城的繁華遠(yuǎn)勝越國任何時代,越國上下均稱贊帝染軒和暮無顏的恩德,就連山莊里的護(hù)衛(wèi)都一直贊不絕口。
民心所向,天下大同,老皇自問做不到這一點(diǎn),而且是遠(yuǎn)遠(yuǎn)做不到這一點(diǎn)。
所以,老皇真的老了,當(dāng)那些雄心壯志徹底離他遠(yuǎn)去的時候,他便如一個真正的老人,喝著茶,著花,看著山川,日子一天天平靜下來,他的心也跟著平靜。
往事,如一縷縷煙云不斷地重現(xiàn),位高權(quán)重時他沒有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心情平淡時,再度審視時,卻發(fā)現(xiàn)自己錯的太多太多。
特別是對帝染軒和凌絕,以及他們的生母,楚綰——虧錢的實(shí)在太多太多。
老皇坐在了椅中,著茶,目光蒼涼地望著庭院中挺拔翠綠的梧桐樹,靜默無言。直到庭外傳來一陣喧囂聲,他才將出神的目光收回。
“皇上,皇后娘娘駕到——”亭外傳來一陣驚喜的聲音。
帝染軒和暮無顏來了?
老皇蒼老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意外,以及莫可名狀的復(fù)雜之色。
“你們都退下。”亭外傳來一個清冷清脆的聲音,那個聲音卻讓老皇身軀微微一顫。
暮無顏,越國戰(zhàn)神!曾經(jīng)以一己之力拯救了越國,現(xiàn)在更是和帝染軒聯(lián)手,將越國推到了最至高無上的地位。
這樣一個功臣,理應(yīng)享受最高規(guī)格的獎賞,但他偏偏做了相反的事。剝奪兵權(quán),甚至還相殘暗算于她。
是來清算了嗎?老皇自嘲地笑了笑,此時他根本沒有半點(diǎn)怨恨、妒忌之心,換做是他,做下如此多的錯事,恐怕早就被清算了。
能茍活到今日,已是大恩大德了啊。
門外緩緩走進(jìn)兩個身影,那兩個身影走進(jìn)來時候,整個庭院的光彩仿佛被奪走了一樣,男的高大俊秀,女的美麗生姿,如明珠一般耀眼般配。
老皇的目光落在了暮無顏微微凸起的小腹上,眸光微微一顫,他這是要做爺爺了嗎?心中忽然涌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喜悅和忐忑感。
老皇雖然后宮佳麗眾多,但帝玄被殺手宮宮主李代桃僵,帝天南又不知下落,其余的,年紀(jì)還尚幼,未到成婚的時候,只有帝染軒和暮無顏,有了子嗣。
只是,他做的錯事太多太多,若是這個孩子出世,他們會讓他認(rèn)這個做錯事的爺爺嗎?
“父親……”帝染軒深色復(fù)雜地望著老皇,第一眼看到老皇的時候,他心下很是震動,很難想象,眼前這個白發(fā)蒼蒼的老人,就是那個叱咤風(fēng)云,不可一世的越國君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