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染軒整個人好像呆住了,然后臉色露出一個傻乎乎的笑容,和那些熱情的民眾打了個招呼,這才屁顛屁顛地追上了無顏,只是,馬兒好像跟主人一樣,也醉了?
走路也是歪歪扭扭的,時不時就會撞一下無顏的白馬。
無顏也沒有生氣,反而,嘴角慢慢地溢出一絲微甜的笑容。
到了王府,暮無顏發(fā)現(xiàn),這個王府是十分簡樸的,顯然,帝染軒在這里從來沒想過享受反而是臥薪嘗膽般地勵精圖治。
和方勇劉俊業(yè)商量好了所有事宜,已經(jīng)是子時。
帝染軒伸了個大大的懶腰,俊美的眸子微微掃過無顏,無顏的身體不由得微微一僵,這家伙,不會是想——
“無顏,你早些休息,我還有點事情要處理。”帝染軒似乎早發(fā)現(xiàn)了她的緊張,于是含笑道。
無顏也說不出自己的心情是開心還是有些失落了,該死的,她嘴角抽了抽,然后點點頭:“好,你早點睡。”
帝染軒捧著書,對著她露出一個十分迷人的笑容,月光透過窗欞落在他俊美無比的臉上,讓這個笑容更是帶了十足的**的意味。
暮無顏默默扭頭,心里暗道,真是個狐貍精,哼。
她哼了一聲,轉(zhuǎn)身出門。
就在無顏身影消失的那一刻,帝染軒收起笑容,有些懊惱地嘆了口氣,走到窗臺前,寫下了兩個大大的字——凌絕。
……
無顏走出書房沒多久,就看到了張大牛,那高大的鐵塔般的漢子,有些拘謹?shù)乜粗簾o顏,欲言又止。
暮無顏不由得莞爾:“你的樣子,好像有事情求我”
張大牛聞言有些吃驚地道:“將軍你怎知道?”
暮無顏的笑意更深了一些:“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張大牛忸怩了一會兒,然后道:“俺不是和您說過俺有一個妹妹嗎?她現(xiàn)在被劉大人提拔成為您的貼身侍女,俺就是想求你好好照顧俺妹妹嘛,她沒見過什么世面,要是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您可以趕走她,但是可千萬不要賜死她啊,聽說你們城里來的人,動不動就喜歡賜死,俺害怕嘛,這個嘛,您賜死我可以嘛。”
暮無顏噗嗤一聲,被張阿牛給逗笑了:“好的,我記住了,放心,那些動不動賜死別人的那種人,在我們這里是沒有的。”
說完,她拍了拍終于大大地松了一口氣的張阿牛,正準備走,這時候,張阿牛才慘叫一聲,然后道:“對了,俺差點忘記了嘛,劉大人讓俺來給您帶路回房的嘛。”
暮無顏無語,這得多健忘才能將這個事情給忘記了。
不由得也感嘆劉俊業(yè)的貼心,自己還真不知道該去哪兒。
又不好意思返回帝染軒的書房,那家伙,有些怪怪的啊。
暮無顏的眸子微微一暗,但是,她卻不打算多想,既然喜歡他,那就要無條件地相信他,他到底出了什么問題,總有一天,他會親自告訴她的。
張阿牛將暮無顏帶到了一座簡約、典雅的小屋,小屋里一應(yīng)俱全。北疆晝夜溫差極大,小屋里暖心地升起了小爐,爐火輕輕搖曳,一進小屋,暮無顏就感覺到了一股暖暖的溫意。
這劉俊業(yè),還真是貼心啊。
暮無顏輕輕搖了搖頭,以前她都是獨來獨往的,現(xiàn)在因為身份不同,倒有些不適應(yīng)有下人伺候的習慣。
揮手屏退了張阿牛,暮無顏簡單地洗漱了一下,就準備歇息睡覺了。
這些天,發(fā)生的事情實在太多,特別是玉龍山尋寶的那段日子,神經(jīng)都一直高度緊張,現(xiàn)在陡然松弛下來,竟有一種說不出的疲勞感。
只是她剛剛坐下來,清冽的眼眸忽然一厲,右手已經(jīng)悄然無聲息地握住了身側(cè)的清水寶劍。
“多日不見,你還是這么劍拔**張。”一聲長長嘆息傳來,一個黑影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暮無顏的窗臺邊。
目無眼看到那個黑影時,神色一松,不過右手握著寶劍的手卻沒有松開,淡然道:“幽,你不回你的殺手宮,來我這里做什么呢?”
“現(xiàn)在天大地大,卻沒有我的容身之處了。暮無顏,如果我來投靠你,你會接收我嗎?”那個悄無聲息出現(xiàn)的人影,正是之前失蹤的殺手幽,此時他揚起唇,露出一抹邪肆的笑容。
要是能和暮無顏一起共事,哪怕是在她手底下做事,也很不錯啊。
“對不起,我不接受。”出乎幽的意料,暮無顏想也不想地拒絕了。
“為什么?”原本只是半開玩笑的幽,此時卻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議地問道。
“想我身手,雖說有些不及你,但也是頂尖的存在,比越王那個老糊涂的走狗——噬魂,強上太多,我這樣的得力助手,你居然不要?”幽有些生氣道。
他好歹是殺手宮年輕一代最出眾的人,放眼江湖,屬于頂尖高手,而且還是刺客!要知道,其他各方勢力,都是爭著去殺手宮,花大價錢雇傭殺手的,而且雇傭的都是一般水準的殺手。
像他這樣的殺手,千金難求啊。
但就是送上門來,卻還被暮無顏眼皮都不帶眨一下的拒絕了。
這讓幽的自尊心很受傷。
“你需要原因?”暮無顏睜著一雙明凈純澈的眼眸,身上的清寒之意竟然少了少許。
幽望著暮無顏那副驚艷絕倫的俏臉,雙眸開始迷離,連他都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的眼眸中多了之前不會有的柔色。
“需要。”他下意識地回答道。
“原因很簡單,我就是討厭你打量我的眼神,這個理由夠了。”暮無顏淡淡瞥了他一眼,隨后像是很累一樣,不再理會幽。
幽張大了嘴巴,想要辯解,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語言是多么的蒼白。是啊,他的確不應(yīng)該用這種愛戀的眼神打量暮無顏了,要知道暮無顏和帝染軒現(xiàn)在已經(jīng)情比金堅,他這樣死皮賴臉地纏著,那算什么呢?
上次那個善妒的帝染軒,就趁著他受傷的時候,還讓手下用弓箭射他,要是真的跟隨暮無顏了,那個帝染軒不知道會弄出什么幺蛾子了。
他當然不會怕帝染軒,但那時又該置暮無顏于何地呢?
“好,其實我來找你是有要事的,剛才只是說笑,希望你不要生氣。”幽有些煩躁地撓撓頭,雖然這樣說,但其實剛才他真的是當真了,只要暮無顏答應(yīng),他二話不說就跟隨暮無顏了。
“有話快說。”暮無顏瞪了幽一眼,不過眸中卻沒有殺氣。
“這樣,我和師父已經(jīng)正式脫離殺手宮了,不過嘛——我們又創(chuàng)建了一個殺手組織,我把你的事情告訴我?guī)煾噶耍瑤煾刚f,你是殺手界百年難遇的一個奇才,只有你這樣的人,才配成為殺手宮的真正主人。之前的那個宮主,根本就不配!”幽緩緩說道,不過眼眸深處卻閃過一絲無奈。
殺手宮都已經(jīng)完全被宮主給控制了,唯一不肯聽從宮主調(diào)配的就只有殺圣以及他的徒弟幽了。至于殺圣為什么不肯聽從宮主的命令,用他的話說,殺手宮只能存在于江湖,不能混跡朝堂,這樣有悖于殺手的最高真諦。
而當這個老頭子從幽嘴里聽到有關(guān)于暮無顏的一滴一滴的事跡時,老頭子兩眼放光的樣子讓幽嚇了一大跳,正當以為老頭子有些瘋癲的時候,殺圣老頭子“瘋癲”地一把抓住幽的手。
“百年難遇的奇才啊,這樣一個人去做將軍,簡直就是大材小用,這樣的人,才是真正的殺手之才,這樣的人才是最適合做殺手宮宮主的。快,快去將她請來,無論你用什么辦法,一定要讓她成為殺手宮宮主,不能再讓她在戰(zhàn)場埋汰了。”老頭子搖晃著幽的胳膊,非常激動地說道。
幽很是無語,感情在老頭子眼中,刺殺竟然要比征戰(zhàn)沙場要高尚。
老頭子不會因為被趕出殺手宮,經(jīng)不住打擊,瘋了。
“師傅……你沒事……要不要帶你去看醫(yī)生,我認識一個很不錯的醫(yī)生,叫賽扁鵲……”幽一邊說,一邊很體貼地將手放在殺圣的額頭上,想看看他有沒有發(fā)燒。
可是手還沒碰到殺圣的額頭,就被殺圣一巴掌拍飛了。
“我有病?你才有病!小崽子,無論如何,你一定要將暮無顏給帶回來!要是你不敢,我老頭子去!就是綁,也要綁回來!不能讓她在那種地方埋汰了……簡直就是明珠蒙塵啊……”殺圣一幅氣鼓鼓的樣子。
幽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他倒是想裝死的,師傅什么都好,就是有點話癆,也不知道這樣的人,怎么會成為殺手至尊的。不過一聽說他要強行將暮無顏帶回來的時候,連忙從地上爬起來。
“師傅,這種小事哪能需要您老出手,我一定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一定將暮無顏從那里請回來。”幽賠著笑。
老頭子雖然是個話癆,但這身手……就連幽也不清楚老頭子的深淺。要不是他隱退江湖多年,也不想和殺手宮宮主沖突,殺手宮宮主也不見得能將他趕出殺手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