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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自殺?

“啪”的一聲,王小麗的臉上,留下了清晰的五個手指印。

“你,你敢打我?你真的打我?”被打了一巴掌的王小麗,捂著臉,睜大了眼睛,她那通紅的臉,一下子就變成了更深的豬肝色。

這一巴掌打過去,趙天明也一下子清醒了。

我剛纔到底做了什麼啊?

王小麗痛哭了起來,趙天明只得放下身段去哄她。

可是,這女人一旦哭起來,那可是擋也擋不住的,哄又有什麼用呢?王小麗不但沒停止哭泣,反而衝出了門,一直衝到過道外面的陽臺上。她說自己不想活了,要從這樓上跳下去。

這一下,趙天明嚇傻了,只得衝上去,從背後抱住了她。可王小麗依然在哭鬧著,要死要活的。

聽到哭叫聲,周圍的那些鄰居都出來了,還指指點點的。

趙天明好不容易纔把王小麗抱回到了屋裡,並強行將她壓在牀上。可是,王小麗還是叫著喊著,手也不停地打著趙天明。

趙天明的臉被打了好幾下,他的耐心也一點一點地失去了。

看著在牀上發瘋的,面目通紅而又猙獰恐怖的這個女人,趙天明的頭感覺好像快被炸開了似的。

可惡,這個女人真的很可惡,她到底想幹什麼?想逼我就範?想讓我同意娶了她?

突然,趙天明的心裡,冒出了一個可怕的念頭!

他真的想掐死這個大喊大叫的,就像潑婦一樣的女人!

他真的受夠了,一直以來,都是王小麗爲所欲爲,想怎麼使喚自己就怎麼使喚自己。可是,自己呢,一個堂堂的男子漢大丈夫,竟然就像狗一樣,被她驅使著,一聲都不敢坑?

王小麗,我已經受夠了!對,我就是不想娶你這樣的潑婦,難道不可以嗎?

想到這,趙天明竟然有一種衝動,他很想要伸出手,捏在王小麗的脖子上!

可就在此時,他一驚,又鬆開了手!

天啊,我在做什麼?我又在想什麼?

啊!趙天明一驚,睜開了眼睛······

“你怎麼了?”柳寒煙轉過頭,奇怪地看著趙天明,“你又做噩夢了?”

“不,不是。”趙天明摸了摸額頭,發現冷汗都下來了。

雖然自己並沒有做夢,可那段回憶也足夠折磨他了。爲什麼,都過了這麼久,自己卻還是走不出這段陰影呢?

對了,會不會那天晚上,王小麗是因爲想不開,而去自殺呢?她不是出了交通事故,也不是被人謀殺的,而是去自殺,去主動撞車自殺的?

可趙天明轉念一想,又把王小麗自殺的這種可能性給排除掉了。

王小麗的性格很堅強,甚至,可以說是有點強悍。趙天明相信:她即便是因爲與自己發生了冷戰,也不會自尋短見的。

另外,王小麗是影樓的化妝師,她特別愛美愛化妝,她經常在鏡子面前顧影自憐,對自己的容貌是特別的愛惜。這樣的一個女人,就算真的是去自殺,應該也會選擇吞服安眠藥這類溫和的自殺方式,而不會去選擇撞車的!

可是,這個愛惜自己容貌的女子,最後竟然被碾壓機給碾壓得面目全非?難道,這注定就是她逃不開的劫數嗎?

“你要不要再去麗影那邊看一下,順便也開一些藥來吃一吃?”見男友依然一臉嚴肅,柳寒煙又問了一句。

“不要了!”一提到那個韓麗影,趙天明就有點激動,但他很快就壓低了聲音,“我沒事的,只要回到家裡休息一下,睡一覺起來,就會好的吧,你不要爲我擔心了。”

“你呀,我早就跟你說過不要去寫那些恐怖小說的,可你就是不聽。”柳寒煙嘆了口氣,“如果你想找一份輕鬆的工作,我可以幫你啊。就算你不想再去上班,我也可以給你介紹到一家文化單位去,那裡的工作也不累,而且又自由,你還可以順便寫寫東西啊。”

趙天明苦笑了一下,卻沒有說什麼。

他可不喜歡被女友擺佈,哪怕是她因爲好心而給自己介紹一份工作。

看著體貼的現任女友柳寒煙,趙天明又勾起了自己的回憶。

柳寒煙和趙天明是高中同班同學,不過,在高中的時候,兩個人之間並沒有多少的交集。趙天明對這位個子稍矮,長相又很普通的女同學,其實並沒有太深的印象,也根本沒想過將來有一天,兩個人會成爲男女朋友。

柳寒煙留給趙天明最深刻的印象,是在高中畢業前,柳寒煙很意外地送給他一支鋼筆,說是希望趙天明將來能成爲一個大作家。原來,在學校的時候,趙天明就曾經寫了幾篇散文,還在校內刊物上發表了,頗有一點小才氣。趙天明收到這份禮物的時候,頗有點意外,不過也沒多想,他後來回贈了一個筆記本。可沒想到,柳寒煙當年的這句客套話,後來竟然應驗了,趙天明真的成了一個作家,不過,不是那種大紅大火的大作家。

趙天明並沒有發達起來,在辭去在事業單位的工作後,他先遇到了王小麗,並與她成了男女朋友,二人在外面租房同居。後來,王小麗死了,他又遇到了柳寒煙。起初,趙天明也只是想找個人聊聊天,可是,聊著聊著,竟然就和柳寒煙好上了。

兩人戀愛並確定關係後,王小麗提出讓趙天明搬到她的單位宿舍來,說是可以省一點房租錢。趙天明起初並不同意這麼做,但後來還是同意了,可他提出水電費必須自己出,柳寒煙也沒反對。奮鬥了這麼多年,趙天明卻還是買不起一套房,婚事也只能一拖再拖。

然而,王小麗雖是趙天明的同班同學,可由於趙天明曾經跳級了一次,所以她要比趙天明要年長兩歲,兩人是姐弟戀。王小麗今年也已經三十二歲了,這個年紀的女人,也到了很迫切就要結婚的年齡。可是,自己能給她帶來什麼呢?沒有房子,沒有穩定的收入,兩個人就沒有未來,趙天明不敢想象女人跟著自己受苦的日子,以前的王小麗如此,現在的柳寒煙依然如此。

房子?結婚的房子?

突然,趙天明想到了王小麗的那套房子。

那套房子,真的就是送給他的嗎?

雖然自己可能根本無法取得這套房子的產權證,可王小麗已經去世了,又沒有父母兄弟,自己作爲她的前男友,就算不要產權辦在自己的名下,至少也能夠使用那房子吧?這,總比租房子或者住在柳寒煙的宿舍裡好吧?

雖然感覺這種想法有點不大地道,可趙天明也無可選擇了,與其將這套房子變成無主房屋空置在那裡,那還不如就利用起來呢?

趙天明早已不是三年前那個血氣方剛的小夥子了,他成熟了許多,知道自己該在現實面前低頭了。現在,就有一套現成的房子擺在自己的面前,而且,產權證與鑰匙都在自己的手裡,也沒人會提出異議,那,自己爲什麼就不能和現任女友柳寒煙一起搬過去住呢?

可是,這真的合適嗎?與現任女友一起搬到前女友的這套“遺產”裡住,甚至以後還可能在那裡結婚生孩子,那王小麗的在天之靈又會怎麼想呢?

趙天明的腦海中,又浮現出王小麗的那張臉,那張因爲憤怒而變得通紅的臉。這令他感到有點害怕,又有點羞愧。可即便如此,現實的壓力似總是乎比虛幻的鬼魂還要恐怖一千倍!

現在,活著纔是最重要的!

回到家,趙天明終於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他提出要搬到王小麗的那套房子裡去。

他以爲柳寒煙會大吃一驚,或者會強烈反對他這麼做,可沒想到,柳寒煙這一次並沒有反對。

趙天明頗有點意外,問道:“寒煙,你不是覺得那房子的陰氣重嗎?再說了,那屋子裡還吊死過人,這麼一個不乾淨的地方,你敢搬過去嗎?”

“怕什麼,這世上根本就沒有鬼嘛!”柳寒煙道。

“萬一,真的有女鬼呢,她半夜就突然出現在樓道上呢?”

“就算有女鬼,我們兩個大活人,還鎮不住她一個?”柳寒煙笑了,“天明,其實我在路上的時候,也考慮過這件事了。”

“啊?你也考慮過了?”

“是啊,你想啊,那房子早都沒人住了。這一次,是天賜良機,我們爲什麼不去住呢?”柳寒煙道,“我打算和你一起搬過去,這邊的房子再出租掉。這樣一來,我們每個月還可以多出兩三千塊錢的房租,何樂而不爲呢?”

“可你就不怕這是那個‘復仇天使’設計的圈套嗎?他就是想讓我們貪圖這套房子搬進去,我怕,他接下來還會有什麼陰謀。”趙天明依然眉頭緊鎖。

“就算是圈套,我也不怕!”柳寒煙挺起了胸脯,“不過,我奇怪的是,那傢伙爲什麼自己不住在那裡,卻要把房產證和鑰匙給你呢?這等好事,竟然還便宜給我們?”

“這一點,我也想不通啊。”趙天明在房間裡踱起了步子,“所以我才那麼猶豫,沒想到,你卻這麼勇敢。”

“那當然,我可不比那王小麗。我是有膽有識,又不容易生氣發怒。這叫什麼,這叫情商高!”柳寒煙難得地給自己點了一個大大的“贊”,“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趙天明不說話了,他聽出了柳寒煙的弦外之音,她似乎在諷刺王小麗的情商低,容易生氣,而且還膽小。

不過,柳寒煙或許真的有理由去譏諷已經死去多年的王小麗,因爲,當年王小麗也曾經蔑視過她。

原來,當年,趙天明還在和王小麗拍拖的時候,曾經在路上邂逅到柳寒煙。這是唯一的一次,趙天明的這兩任女友面對面的接觸。

那一天,看到趙天明帶著他當時的女友王小麗,柳寒煙依舊保持著平靜的姿態,但趙天明還是在她的眼裡發現了某種特別的神情。現在回想起來,那時的柳寒煙可能已經愛上了自己,不,應該說是在高中畢業前送鋼筆的那一刻,這女人似乎就已經愛上了自己。

不過,當時的王小麗看到了個子不高,又其貌不揚的柳寒煙,卻一點正眼都沒給,反而露出了不屑的神情。柳寒煙卻似乎並沒有在意,反而很禮貌地一笑,還問趙天明:什麼時候吃你們的喜酒啊?趙天明不敢回答,就敷衍了兩句,離開了。對趙天明的這位高中女同學,王小麗也懶得多問,因爲那女人對她毫無威脅。

可沒想到,風水輪流轉。當初看不起柳寒煙的王小麗死了,柳寒煙卻成了趙天明的女友。或許,柳寒煙也想起了當年的那一幕,所以她才故意吹捧了一下自己,順帶貶損了一下前任情敵。這雖然多少有點對死者的不敬,可,這大概就是隻屬於女人所特有的某種嫉妒心吧?

只要是女人,都難免會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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