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燈和月就花陰,已是十年蹤跡十年心(9)
何可人凝視著坐在自己對面的男人,一身黑色修身西裝,眉目冷冽,面容堅毅。他的身后是無數高聳入云的建筑物,在建筑物和建筑物之間,是灰蒙蒙的天。
在黑暗中比肩而行,這就是他于她,最大的恩慈。
就像,無論出于怎樣的緣由,無論是怎樣的相處方式,但他,畢竟從未離棄。
“如果我不了解你,怕是要為你心動了。”她不復之前的嚴肅,笑容嫵媚,語帶挑逗的說。
“說得好像你不曾心動過一樣。”遲宇新意外地配合。
“我是該說你自信好呢,還是該說你自負呢?”
遲宇新沒回答。
何可人覺得有些無趣,將馬克杯里剩余的咖啡喝完,“那遲安然呢,怎么辦?”
從某些程度上來說,她和他,也是相像的吧。
遲宇新起了身,“你只要做好你自己該做的就行了。其他的事情,不需要你多慮。”這么說著,他擦著何可人的肩,往外走去。
走到門邊的時候,他又停了腳步,“明天有個晚宴,你陪我去。”
不容置疑的口氣。
“既然遲三少開口,那我就只好把酒奉陪了。”
“我晚上來接你。”
遲宇新丟下這一句就離開了,只留下門被轟然關上的聲音。
何可人重重地往后倒去,仰頭看著頭頂的天花板,
一顆心空蕩蕩地,只有風,呼嘯而過。
為什么這么想要活著呢?
那時候,她從來沒有想過這一個問題。人若浮萍,她只能死死地抓住所有可以抓住的東西,拼盡力氣,用盡方法地活下去。
一直忙著往前走,卻從來沒停下來,問一問自己,為什么會這樣想要活下去呢?僅僅只是出于本能么?
晚宴上,遲家三少攜何可人出席,讓多少人大跌眼鏡。何可人穿著一身黑色連衣裙,后背開叉,露出妖嬈的曲線。她靠在遲宇新的懷里,看著周圍那些驚詫的眼神,多少有些大快人心。
從她搬出遲宇新那豪宅的時候,有多少人睜大了眼睛看她的笑話。但現在,所有的流言蜚語不攻自破。
遲宇新摟著她的腰,低眉看著她,“心情很好?”
“自然。看著別人失望至極的模樣,可是非常痛快的事。”
遲宇榮端著酒杯走過來,和何可人輕碰了酒杯,然后指著一邊與他同行的男子說,“姜子期。”
姜子期,姜瑜的弟弟。也是這一次競標中除了遲宇榮之外最強有力的對手。
何可人微笑著和姜子期碰了杯。
“我去年剛回國的。何小姐應該沒怎么見過吧。”姜子期望了一眼她身邊的遲宇新,才說。
“不,見過。不過那時候你還小,應該沒印象了。”何可人淺淺的飲了一口酒,微笑著說。
只是,另一只手,卻不由自主地握緊了些。
又怎么會不知道。
和那個人息息相關的人。只要想起,就是一場噩夢。
遲宇新攬在她腰間的手也加重了幾分力氣,穩穩地支撐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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