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面公子被鐘天正看得粉面通紅,似乎鐘天正的眼睛有著一種神奇的魔力一般,自己的一切都被看透。
宋朝向來重文輕武,同等官職,武官見到文官必須讓道而行,如此風氣之下,自然讀書人繁多,似乎讀了幾年書就覺得自己才學過人,整天拿著折扇在街頭巷尾裝著文采風流的模樣。
“貧道青竹子,乃是青城山一修士,此乃我的弟子何足道!”鐘天正被那書童模樣的下人瞪了一眼,尷尬的摸了摸鼻子,笑著道:“不知公子如何稱呼?”
“在下白玉......乃是臨安人士!”白玉猶豫了一下道:“今日與道長相會,也是有緣,在下一直很想知道外面的世界,還請道長能夠和在下說說。”
“相見即是有緣!也好!”鐘天正剛到臨安,也是想了解一下臨安的情況,即便白玉明顯有所隱瞞,他也不懼,畢竟龍潭虎穴都來了,笑道:“只不過,我們趕了許多路,已經都餓了,不如我們邊吃邊談!”
“是在下考慮不周,道長這邊請,我知道有一家菜館的飯菜味道,在臨安都是一絕。”白玉看著鐘天正仙風道骨的模樣,而何足道和后面的兩位俊俏公子,都不像是壞人,笑著道:“算是我為道長接風。”
“是嗎?那就太好了!”鐘天正非常感謝的道:“我們還在找客棧發愁,如此就有勞白……公子了。”
鐘天正淡淡一笑,反正雙方都沒有說實話,也不算是互相欺騙,于是將白龍駒交給何足道。小龍女和靜御前警惕的看了一眼白玉,作為女人的直覺,感覺到了有些威脅,可對方明明是個男人。
“有沒有酒?”何足道接過韁繩,抬頭道:“沒有酒就少了許多味道。”
“酒自然是有的。”白玉愣了一下,皺眉道:“可是道長能夠飲酒嗎?”
“我這徒兒是無酒不歡。”鐘天正瞪了何足道一眼,隨后笑道:“要是有點肉就更好了,貧道是葷素不忌!”
白玉本來還若有所思的點頭,鐘天正的一句話,差點讓他摔了一個跟頭,他有一點上了賊船的感覺,這都是什么人啊?書童則是非常警惕,看了一眼在后面指指點點的鐘天正一行人,越加覺得可疑。
“小……公子!”書童小聲地在白玉耳邊說道:“這幾個人來歷不正,我們還是少接觸為妙。”
“你懂什么?”白玉淡淡的笑道:“他們如此不拘小節,而且剛才那首憂國憂民的詩句,我也是知道,臨安城中大多數都有所耳聞,可沒有人敢說,害怕眼前的一切如同過眼云煙,找個能說實話的人都很少了。”
鐘天正自然是一字不落的將主仆二人的談話聽在耳中,不由挑了挑眉,看來都是官宦人家的子女,其實想想也就釋然,臨安城本來就是南宋都城,官員匯聚之地,說不好聽的扔一個板磚,都可能砸到一個大官。
眾人跟著白玉主仆二人來到一處聚賢樓,此刻酒樓中人來人往,都是一些文人騷客往來得多,而此時大廳中正聚集著一些閑的蛋疼的文人,討論著天下大勢。鐘天正側耳傾聽了一下,本來以為能否碰到幾個有才的人,可惜事與愿違,都是一些夸夸其談,只懂紙上談兵的酸秀才而已。
鐘天正此次出來除了游玩之外,看看能否順便撿幾個人才,如今看來臨安的文人,大多數還是沉浸在夜郎自大的狀態,甚至還有人說,率軍北上滅了蒙古的家伙,簡直不切實際。
“道長!看您搖頭,是否覺得那些人說得有什么不對?”白玉正要上二樓,看到鐘天正搖頭,不由好奇的詢問道:“道長既是從青城山而來,應該也經歷了魔教亂世的情況,如今蜀川百姓是否也在水深火熱之中?”
“額!……”鐘天正一時間無語,這都是誰造的謠,笑道:“白公子此話從何說起?”
說到明教,聚賢樓中,突然安靜了一下,齊刷刷向鐘天正等人看來,白玉也知道自己一時口快,在店小二的招呼下,走上了二樓,隨后找了一個靠窗的座位。
鐘天正與白玉一桌,而那書童則是與小龍女他們一桌,因為接下來兩人聊的都是一些比較枯燥乏味的事情,小龍女他們也是不感興趣,反而人多嘴雜,不如兩個人閑談。
“傳言魔教之人,都是吃人肉,喝人血的怪人,蜀川之地被殺的百姓就不在少數。”白玉左右看了看,發現沒人在意之后,小聲地道:“魔教在占領蜀川之后,就封閉了消息,道長是如何從魔教的封鎖出來的?”
“這都是謠言而已!”鐘天正苦笑了一下,這不是當著和尚的面罵禿驢,而他作為魔教教主更是首當其沖,很嚇人是南宋朝廷惡意中傷,淡淡的道:“那些都不過時傳言而已,我倒是親眼所見,蜀川百姓極為愛戴明軍,而且從未做過擾民的行為,更別提說茹毛飲血的怪物了。”
“這不可能吧?”白玉瞪大雙眼,明顯不信道:“可是為何蜀川會無人出來呢?”
“蜀川之內,百姓安居樂業!”鐘天正品了一口手中的酒,淡淡的道:“反倒是南朝之內,稅負繁重,百姓哀鴻遍野,而那些高高在上的官員和皇室中人,視而不見,誰又愿意出來呢?”
白玉看著鐘天正,他不明白鐘天正為何要為魔教辯護,只是鐘天正說得又是有理有據,讓他無從反對。不過,鐘天正所言,與白玉一直以來耳濡目染的事實,又是恰恰相反,一時間有些錯亂。
“可是,國家正在為難之際,魔教卻揭竿而起,讓朝廷腹背受敵,總是不對的。”白玉一時間無言反對,只能從國家大義上來說,說道:“道長您說,若是朝廷想要詔安魔教,有可能嗎?”
鐘天正心中一動,表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來,此時明教已經成為了一個龐然大物,即便是南宋侵全國之力,也不一定能夠拿下,如今倒是想要以懷柔政策詔安明教了嗎?從這里,鐘天正也看出,白玉的身份絕對不簡單,而與剛見面的自己能說這些,是看穿了自己的身份,還是有意試探呢?他也是有些猶豫不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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