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尚書謝谷的夫人謝王氏,在尚書府作死呢。
“‘春’兒這是被人坑了啊!老爺,您也不想想法子,好好到手的一個皇后……眼見著沒了……”
謝尚書才從刑部回來,今兒審了個西邊送來的人犯,兇狠狡詐不說,還不怕上刑,折騰了半天也沒從他嘴裡撬出東西來,謝尚書正惱火,回來還要聽這婆娘哭鬧。
“我想法子?我能想什麼法子,你這蠢‘婦’教出來的‘女’兒,跟你一個德‘性’,你覺得可惜……我還覺得可恨呢!人家閨‘女’嫁得好,是給祖上積德、給爹掙前程,你那閨‘女’倒好,盡幹些丟人現眼的事兒。你出去問問,她在京城裡到底是個什麼名聲!”
謝尚書對這個婆娘也是一肚子意見啊,這婆娘‘弄’壞了好幾個自己喜歡的‘侍’妾,又仗著‘女’兒嫁得好,將尚書也不咋的放在眼裡,此番罵起來,當真是人家積了多年的怨氣。
可謝王氏也吃準了一點,你再討厭我,閨‘女’也是你的閨‘女’,榮耀了也有你的一份,我就不信你見死不救。
繼續哭哭啼啼:“都是那些小人,故意地敗壞‘春’兒名聲。眼下‘春’兒可是什麼都沒了,就憑著這些年,‘春’兒爲咱們謝府掙了這麼多家當……老爺您也得想想法子啊。”
謝尚書怒吼:“好了!”謝王氏嚇得一哆嗦,連哭鬧聲音都變小了。
“我一個尚書,正二品,聽著可觀,可在朝中,連個前排都站不上。上頭有內閣、有丞相、有大學士,更別提諸王候了。‘春’兒被貶,是皇后的旨意,皇上也首肯了的。她做的那都是什麼事兒?你有何底氣覺得我竟可以替她在皇上面前求情?”
謝尚書看著謝王氏就來氣,恨道:“那個江湖郎中行騙,爲何去的中定府,卻不是我刑部?近來我刑部做事,常常不得不瞻前顧後,爲的是什麼?就是你那蠢貨‘女’兒連累了我!眼下你我還能坐在這兒,是因爲皇上皇后都不想將事情鬧大,你若敢犯渾再去攛綴此事,別怪我不念多年情份。”
要說‘女’人可悲,莫過於此。謝王氏之前囂張,也有‘女’兒高嫁的緣故,一旦‘女’兒出了事,她再怎麼強勢霸道,也無人理睬。她活得是否得意,全看男人是不是給她臉。
“那‘春’兒怎麼辦……”謝王氏膽戰心驚,捨不得這個寶貝‘女’兒。
謝尚書眼神明滅,漠然道:“就當沒有生過這個‘女’兒。”
“啊!”謝王氏癱軟在地。至此,謝家已經有兩個‘女’人癱倒了,一個在王府,一個在謝府。
謝尚書徹底搬去了三姨娘那兒,認真過起日子來。
不過,並不是所有人都生活在愁雲慘霧中。
最近,姑娘們心裡都特別有盼頭。
京城中,陡然多了個鑽石王老五。雖然年紀是大了些,二十有五,但是人長得帥啊!
名媛們還是看臉的。更別說這個王老五還是當今天子最器重的皇子,是輔國哎,萬一將來要是登個基啥的……艾瑪呀,那就是母儀天下啊!
至於有人說,就算嫁過去,也不過是個填房……這種人被名媛們啐了一臉。什麼叫填房?你們那些小‘門’小戶才叫填房,咱這兒是皇室,皇室裡頭,前赴後繼的事不要太正常。當今靖安皇后也是寶慶帝的第二任皇后,難道人家也叫填房?我看你是活膩了!
持“填房”說者頓時萎靡,心中暗暗羨慕人家有閨‘女’的有閨‘女’,有妹子的有妹子,自己咋什麼都沒有呢?
連德文郡主那個便宜母親倖王妃,也心思活絡絡地趁著德文回幸王府看望生母的時候,去找德文郡主聊人生。
德文郡主現在嗓‘門’大多了,幸王妃也難免讓她三分。這幾年過去,德文生母和弟弟在幸王府過得還算不錯,德文心裡的仇恨便也少了很多,幾個‘女’眷在府裡頭閒聊,也比以前融洽多了。
幸王妃打了十八個拐彎,終於說道了自己孃家有個侄‘女’,人才如何出衆,相貌如何清雅,家世如何顯赫,就是擇婿過於嚴苛,導致年已二十尚待字閨中。
唉,活脫脫一個古代高知剩‘女’的樣本。
德文郡主開頭還很快樂地說著八卦,聽著聽著,就聽出點味道來了,這幸王妃不是嘆其姻緣不順,倒似推銷過季商品來了。
“我瞅著,倒是和景王‘挺’相配的。她‘性’子也好,柔柔順順的,從小就是乖孩子。”
算盤打得不錯,知道頭一個景王妃“死於”太強悍,所以要介紹,不能再介紹強悍的,得強調柔順。
可惜,她也不是洗髮水啊。
德文裝聽不懂,樂呵呵地道:“英荷姐姐長得那麼好看,可不能給耽誤了。”
幸王妃道:“誰說不是。你也說好看吧,她是真好看,無論坐著站著,都讓人挑不出‘毛’病的好看。英荷心氣兒高,一般人不入她眼。你和世子跟景王熟,你們去探個口風唄。”
德文心中暗罵:想得美,眼下知道我的好了。
作爲知曉元恆內心想法的親密戰友,都烈世子和德文郡主纔不會幹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人家有!對!象!
我們的輔國大人解決了一塊心病,恨不得天天跟他“對象”膩在一起。
寶慶帝是充分爲‘女’子的名節考慮的。景王府有王妃的時候,錦繡作爲皇帝特別派遣人員,可以去景王府伺候元恆;但一旦景王府沒有了王妃,錦繡又不是丫鬟,這個身份就曖昧了。
寶慶帝不會讓她曖昧,所以自從錦繡投奔他而來,他就想好了,錦繡要麼有名有份地跟著元恆,要麼就在宮中好好繼續成長,直到景王府再次大婚。
所以,苦‘逼’的宮‘女’錦繡,就這樣被留在宮中,繼續當她的御前筆墨宮‘女’。
元恆可恥地利用輔國的身份,爲自己謀取‘私’利。
比如說,他仗著自己每日要去御書房商議國事,變著法兒、令人髮指地製造與安錦繡“好巧啊,終於又見面”的各式偶遇。
錦繡只得無奈地再次強調。無論多次偶遇一定稱之爲“安排”。懂不?
看,人家小姑娘都就很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