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被火燒傷的很嚴重,恐怕要頂著這張丑臉過一輩子了。”上官燕期期艾艾的說著,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順著臉頰滑落下來:“女兒是被人設計的,父親一定要為女兒報仇啊。”
上官太尉道謝起身,抬頭看到上官燕血肉模糊的臉,驚的一怔:“太子妃怎么傷的這么重?”他早知道上官燕毀了容,也做好了心理準備,可看到她焦黑丑陋的臉,他還是嚇了一跳。
“父親快快請起。”上官燕急忙上前扶起上官太尉。
上官太尉穿著朝服,戴著朝冠,微低著頭,一步一步走到上官燕面前,禮貌行禮:“微臣參見太子妃。”
“是!”小宮女應聲,引著上官太尉走了進來!
上官燕動作一頓,美眸里浮上絲絲狂喜:“父親來了,快請他進來!”
“我的臉已經變成了這副模樣,傷口裂不裂,又有什么區別!”上官燕惡狠狠的說著,抓起一只花瓶就要往地上砸,宮女的稟報聲傳了過來:“太子妃,上官太尉求見。”
貼身丫鬟槿兒走上前來,急急的勸解:“太子妃,您的傷勢還沒痊愈,太醫特意叮囑要好好休息,如果動怒,會使傷口再次崩開……”
宮女,太監們站在門外,嚇的大氣也不敢出,心里默默念叨,太子妃越來越可怕了,一舉一動都讓人不寒而栗!
她還不解氣,重重將梳妝臺上的東西全都掃了下去,清脆的破碎聲震人心弦,好好的梳妝臺被砸的滿目瘡痍。
上官燕站在高高的銅鏡前,看著鏡子里血肉模糊的面孔,她驚叫一聲,抓起錦凳,狠狠砸向銅鏡,只聽‘啪’的一聲響,銅鏡面被砸的四分五裂,噼里啪啦的掉落于地。
太子東宮
“微臣告退!”三人行禮退出御書房,蔣太師,顧太尉對望一眼,各自回了府,上官太尉則輕嘆一聲,走向太子東宮。
一個小小的葉文松,居然牽扯出了這么多勢力朝臣,皇帝頗感頭疼:“都下去吧,朕想靜一靜。”
他費盡千辛萬苦,賭上身家性命搜尋的罪犯,被顧太尉暗藏了起來,他一定恨極了顧太尉,身為太子一系的上官府,顧府發生大矛盾,就是內亂,蔣家,三皇子就能從中獲利……
上官太尉已然明白,蔣太師講出死亡伙計的身份,并不是想幫他脫罪,而是想讓他和顧太傅起矛盾。
蔣太師笑的高深莫測:“我也沒說他一定就是葉文松,只是說他和葉文松長的相似。”
顧太傅看著蔣太師,聲音冰冷:“身形相似的人多得很,僅以那副燒毀的軀殼來辨認身份,未免太過武斷!”
蔣太師微微一笑:“微臣已經讓葉文松同隊的御林軍們仔細辨認過,都說尸體像葉文松,但燒的太厲害了,沒人敢明確的肯定。”
顧太傅面色陰沉的可怕,一字一頓的道:“那死者只是招來幫忙的伙計而已,絕不是葉文松。”
御書房瞬間靜了下來,顧太傅是誰?皇后的親生父親,太子的親外祖父,如果他的酒館雇用通輯犯,說明顧太傅窩藏罪犯。
蔣太師搖搖頭,目光幽深:“尸體已經被燒的面目全非,是不是葉文松,已經無從辨認,不過,微臣已經查到,那家酒館是顧太傅府開的。”
上官太尉一噎,這種情況確有可能,他倒是沒想到葉文松敢膽大包天的潛回來,如果那具尸體真是葉文松,就是罪犯已經伏法,他不必再官降一級了:“死的那人確定是葉文松?”
蔣太師呵呵一笑:“葉文松當著上官太尉的面逃出京城,太尉就會帶人在城外搜索,他逃回城內,剛好能躲過太尉的搜索……”
上官太尉目光一凜:“這不可能吧,那天午后,我親眼看到葉文松逃出了京城……”
蔣太師仿佛沒看到他的慍怒,俯身道:“前幾天,品茗茶樓起火,風大,火勢大,將隔壁的一間酒館一同燒毀了,燒死一名伙計,經仔細確認,那人極有可能就是逃犯葉文松……”
“何事?”皇帝眸子里閃過一絲不悅,是嫌他罰上官太尉罰的太輕,想奏本罰的重些么?
蔣太師目光沉了沉,上前一步:“皇上,臣有本要奏!”
“多謝皇上!”上官太尉眸底浮現絲絲欣喜,失職之罪非同一般,如果造成了嚴重后果,會被滿門抄斬,皇上只降他一級,明顯是對他顧念舊情……
但圣令如山,他立下了軍令狀,就一定要兌現:“捉拿罪犯,無功而返,實乃失職之罪,朕罰你,官降一品。”
皇帝目光幽深,葉文松奸詐狡猾,偷溜出城一事,他也聽到了風聲,城外天地廣闊,上官太尉帶的人手有限,自然抓不到人,不過,上官太尉并沒有找理由脫罪,而是準備領罰,是個實誠之臣!
上官太尉雙手觸地,深施一禮:“老臣有負皇上重托,請皇上降罪!”他沒抓到罪犯是事實,蔣太師從旁虎視眈眈,如果他一味推托,只會給蔣太師詆毀他的機會,倒不如大方的承認罪名,一切交由皇上定奪。
御書房,皇帝坐在黃金龍椅上,居高臨下的看著跪在房間中央的上官太尉:“十日期限已到,上官太尉沒抓到葉文松?”無風無浪的聲音透著說不出的威嚴。
“送具尸體給他們!”蕭清宇輕輕說著,墨色的眼瞳蘊含著無窮無盡的深邃,讓人窺探不出他的真意。
沐雨棠眼睛一亮:“什么禮物?”
蕭清宇目光幽深:“我準備送份禮物給他!”
沐雨棠眨眨眼睛:“怎么處理的?”
蕭清宇深邃的眼瞳里浮上一抹高深莫測:“在處理上官太尉的事情!”
“不談蕭清憲了,你剛才在書房處理什么事情,用了這么長時間?”沐雨棠看著蕭清宇,眼瞳清澈。
蕭清宇嘴角彎起一抹意味深長,兄弟十幾年,他豈會不知蕭清憲一直在覬覦他的世子之位,他不怕蕭清憲搶奪,如果蕭清憲能搶得走,算他厲害!
蕭清憲強占宇文曦,是因喜歡她,恨她的出賣與背叛,可事后他對宇文曦的態度,讓沐雨棠隱隱感覺,他接近、討好宇文曦,也是因為一定的功利,如果宇文曦不是賢王府郡主,而是一名普通千金,他應該不會對她那么狂熱。
沐雨棠微笑,宇文曦雖是王府郡主,但她只是失了清白,沒有生命之憂,烈焰國最多派使者前來,為她討要公道,絕不會為了她,和青龍國大動干戈,她的啞巴虧是吃定了,不過:“蕭清憲是個很有野心的人,他不會心甘情愿的做一名低微庶子。”
蕭清宇深邃眼瞳里暗芒閃掠,淡淡道:“烈焰國的國力比青龍國稍遜半籌,只要烈焰國的皇帝不是傻子,就不會為了這件小事情出兵犯境。”
沐雨棠柳眉蹙了蹙,悠悠的道:“你覺得烈焰,青龍兩國會不會開戰?”心里已經有了答案,她還是想聽一聽蕭清宇的判斷。
四周瞬間空蕩蕩一片,宇文曦倒在地上嚎啕大哭,痛苦的哭聲穿透云層,響徹云霄,震驚著前行中的眾人。
花姨娘也扶著丫鬟的手裊裊婷婷的離開了。
賢王府暗衛們聚攏在宇文曦身邊保護她,蕭清憲不能上前,恨恨的瞪了她一眼,裹著衣服回了自己寢房。
蕭天凌看著滿目茫然的宇文曦,眼瞳里閃過一抹暗沉,一個小小的回合,就被整的這么慘,真是沒用。
柔曼的聲音帶著關切與寵溺,聽得宇文曦淚水流的更兇:清宇這般溫柔呵護的人,為何不是她?
夜風吹過,身旁少女身軀微涼,蕭清宇輕攬著她的肩膀,轉身走向來時路:“夜深了,咱們回房間。”
“隨便你!”蕭清宇輕飄飄的話,像一道驚雷炸了下來,震的宇文曦身體一顫,軟軟的倒在了地上,眼眸里盈滿了淚水:他對她毫不在意,寧愿兩國開戰,也不愿娶她,呵,他就是這么討厭她!
宇文曦不理其他人的想法,定定的看著蕭清宇,不放過他臉上的任何一個表情,心中忐忑不安,他會做什么決定?會妥協娶她嗎?
花姨娘的面色也非常難看,她的清憲哪一點兒比蕭清宇差了,宇文曦居然那么看不上清憲,還將他踩進爛泥里,小賤人!
蕭清憲面色鐵青,衣袖下的手緊緊握了起來,她和他有了肌膚之親,已經成為了他的人,心里仍然在想著蕭清宇,寧愿給蕭清宇做側妃,做姨娘,也不嫁他為正妻,好,很好!
沐雨棠嘴角彎起一抹輕嘲:不自量力!
她這是在以兩國的和平強逼清宇娶她!
宇文曦聽的頭腦一懵,目光怔怔的,晶瑩的淚珠順著臉頰流了下來:清宇以前就不喜歡她,她失了清白,他更加不會理她了,可是,她只愛清宇一人,今生今世,非清宇不嫁:“如果祁王府不能給本郡主滿意的答復,本郡主不介意讓烈焰,青龍兵戎相見!”
“郡主和清憲有了夫妻之實,嫁他最合適!”蕭清宇說的云淡風輕。
宇文曦眼瞳里淚水漣漣,她也想將自己最好的一切給清宇,可她中了別人詭計,身不由已:“蕭世子準備怎么處理這件事情?”
沐雨棠被她的無恥理論氣笑了:“就算長兄負責收拾爛攤子,也要看實事,弟弟用過的女子,扔給哥哥迎娶,你宇文郡主不怕百姓們笑掉大牙,祁王府還丟不起這個人呢。”
“長兄如父,弟弟闖了禍,做哥哥的理應為他善后。”宇文曦一字一頓,說的理直氣壯。
沐雨棠毫不客氣的道:“就算要交待,也應該是蕭清憲給你交待,你找清宇干什么?”
宇文曦面色慘白,衣袖下的手緊緊握了起來,沐雨棠是在嘲諷她身體臟,不配蕭清宇,可她也是被迫的啊:“蕭清憲毀了本郡主,難道祁王府不應該給本郡主一個交待?”
沐雨棠是現代人,對女子清白看的不如古人重,但宇文曦都已經和蕭清憲有了夫妻之實,還想方設法的搶她的夫君,別怪她不客氣。
沐雨棠明媚的小臉瞬間陰沉,聲音冷若寒冰:“清宇有潔癖,凡事都要最好的,不喜別人用過的二手貨。”
宇文曦輕蔑的瞟了花姨娘,蕭清憲一眼,傲然道:“我是烈焰國賢王府的嫡出千金,要嫁就嫁王府嫡出公子。”
花姨娘燦爛的笑容瞬間凝在了臉上,滿眼尷尬,目光不自然的閃爍著,低低的道:“妾身知道郡主不喜清憲,可郡主和清憲已經……郡主不嫁他,要嫁誰啊?”
“滾,也不拿鏡子照照自己是什么東西,還想娶本郡主為妻!”宇文曦厲聲打斷了她的話,眼瞳里燃燒著熊熊烈火:天知道她現在討厭死蕭清憲了,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這個低賤如泥的蠢貨姨娘,還敢張口閉口的談論他們的婚事,不知死活。
女子最寶貴的就是清白,宇文曦的清白之軀給了蕭清憲,那她就是清憲的人了,成親生子,理所當然:“郡主,您和清憲的婚事……”
蕭清憲的滿目凝重,看到花姨娘眼中,是擔憂自己會被重罰,她嘴角彎起一抹不以為然的笑:清憲是聞到了宇文曦身上的媚香,才會失控,做了錯事,他也是受害者,宇文曦不能,也不應該懲罰他。
可是現在,沐雨棠不但將事情推的一干二凈,還將水潑到宇文曦身上,讓她有理說不清,真是聰明、狡詐的讓人心驚!
蕭清憲看著沐雨棠明媚的小臉,眸子里浮上一抹意味深長,事情的真相,他最清楚不過,他能強占了宇文曦,全是沐雨棠在背后推波助瀾的結果。
宇文曦的面色瞬間陰沉下來,沐雨棠繞了個大圈,不是想要誣陷她,而是想巧妙的摘清自己的嫌疑,可惡至極。
沐雨棠漆黑的眼瞳里浮上一抹狡黠:“媚香原是香,融于水中需要仔細涂抹,方能有效果,既然郡主衣裙上的香不是郡主涂的,那就是接觸過郡主的人抹上去的,我好幾天沒和郡主近距離接觸了,不可能將媚香涂到郡主身上,所以,害郡主的人不是我。”
“我根本不知道衣服上有媚香。”算計人不成,反累自己自食其果這么丟人的事情,她絕不能承認。
宇文曦一噎,美麗小臉紅一陣,白一陣,瞬間變了幾十種顏色,她涂在衣袖上的媚香,是為了算計蕭清憲和沐雨棠,哪曾想被沐雨棠反利用,將計就計的讓蕭清憲毀了她的清白。
宇文曦衣服上的媚香氣息混雜在脂粉香里,淡的幾不可聞,但沐雨棠眼盲了,嗅覺異常靈敏,聞出了那微弱的媚香氣。
沐雨棠柳眉輕挑:“你不引誘人,干嘛在衣服上涂媚香?蕭清憲就是聞到了媚香,才會失控……”
“我卑鄙無恥?”宇文曦猛的看向沐雨棠,眼瞳里寒芒閃爍,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一名低賤的上不得臺面的王府庶子,也值得本郡主引誘?沐雨棠,你想推脫罪責,也請想個高明點的理由。”
沐雨棠淡淡看著她的方向:“宇文郡主,明明是你引誘蕭清憲,致使自己清白被毀,居然顛倒是非黑白,將罪責任推到我身上,真是有夠卑鄙無恥!”
宇文曦恨的咬牙切齒,有蕭清宇在,她絕對傷不到沐雨棠了,可惡啊,為什么清宇喜歡的人不是也?
宇文曦一驚,猛然抬頭,看到蕭清宇站在沐雨棠旁邊,黑曜石般的眼瞳里深若幽潭。
“是!”賢王府暗衛們領命,快速拔劍,不想,劍出鞘的瞬間,一道無形內力重重打在他們胸口上,強健的身軀瞬間倒飛出去,重重掉落在地,摔的頭暈耳鳴,全身疼痛。
蕭清憲是奪她清白的罪魁禍首,沐雨棠就是害她失掉清白的幕后主謀,這兩個可惡的賤人,她一定要將他們千刀萬剮,以解心頭之恨。
蕭清憲急功近利的堪稱愚蠢,又中了媚香神智不清,如果沒有沐雨棠的故意設計,他絕不可能掉落墻外,強占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