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房門一聲輕響,碧云攙扶著凌語珊走到榻上躺好,道:“主子,如果齊王揪著魯王和大小姐不放,終了雙方撕破臉,你可該怎么辦啊?”
“以后的事以后再說。”凌語珊有些乏累的合上了眼,“哦!”碧云垂頭應了聲,幫凌語珊掖好被角,靜靜地侍立在榻側,好方便一會服侍凌語珊醒轉梳洗。
沁園,鈴蘭一早出王府請來前段時日為凌語嫣號脈的老大夫,當老大夫診完脈,手捋白須恭喜凌語嫣懷得是喜脈時,凌語嫣高興的差點暈過去。
“奴婢恭喜王妃終于懷上小世子了!”鈴蘭親自送老大夫出了沁園,轉過身,腳步極快地返回凌語嫣屋里,一臉帶笑地恭喜道。
凌語嫣斜靠在軟枕上,纖手輕撫腹部,眸中流轉出的光暈,甚是柔和,道:“是不是世子,還兩說呢!”她當然希望身上懷得是個男孩,這樣一來,她在齊王府的地位,才會更加穩(wěn)固,然而,生男生女,又怎由得了她,因此,凌語嫣心里暗自祈禱天上諸神明,賜給她一個男胎,鈴蘭聽了凌語嫣的話,抿唇笑了笑,道:“主子懷得可是王爺?shù)牡谝粋€子嗣,即便到時生下的是郡主,王爺也會歡喜的。”
“是么?王爺他會歡喜么?”凌語嫣抬眸看向窗外,眼中神色有些迷茫,道:“若本王妃十月懷胎,終了生下的是郡主,王爺怕是連看都懶得看本王妃母女一眼。”鈴蘭嘴角噏動了下,不知該怎樣勸解凌語嫣,畢竟于她一個奴婢來說,又怎能揣摩出齊王的心思。
室內(nèi)一時變得靜寂起來。
落魂崖上,山風吹得呼呼直響。
慶陽郡主因為受了驚嚇,早已嚇暈過去,雪影打橫抱著她與清影,魅影,花影三人,冷冷地凝視著婉兮。
“暝大哥,你上來啊!你快點上來……”婉兮沒有在意四影望向她的冰冷視線,整個人癱軟倒地,趴伏著到了崖邊,向著無底深淵,聲淚俱下地喚著軒轅墨:“暝大哥……”花影心直口快,最見不得人做作,她眼眶泛紅,怒氣沖沖地走到婉兮身旁,斥責道:“你還有臉哭?”說著,花影上前拎著婉兮離開了崖邊,然后手一松,婉兮重重地摔到了清影和魅影腳邊,接著花影又悲憤道:“要不是你惡毒的對郡主出手,我家主子怎會墜崖?如今到了這個時候,你還一聲聲地喚著王爺,我看你根本就是貓哭耗子假慈悲!”
“跟她說那么多的廢話作甚,若王爺和主子今個不能脫險,再收拾她不遲!”魅影聲音里沒有了慣有的嫵媚,怒斥著婉兮的一字一句,無不氣惱到極點,“你說的倒輕巧,如果王爺和主子真出了事,你就是將她凌遲處死一千次,一萬次,有用么?”花影瞪了魅影一眼,沒好氣道。
“不,不會的,不會的……暝大哥不會出事的……”婉兮趴在地上,哭著直搖頭,“暝大哥不會有事的,我什么都沒有做,我真的什么都沒有做……”清影見婉兮這會還嘴硬,彎腰直接甩了婉兮兩巴掌,“你什么都沒有做,郡主和我家主子好端端地會墜崖?王爺怎會有你這樣惡毒的師妹,你就等著吧,等著王爺?shù)綍r將你趕出王府!”
婉兮從地上爬起身,連連搖頭,淚眼中好不凄楚:“不會的,暝大哥不會那樣對我的,你胡說,你在胡說,我討厭你,你走開,你快點走開啊!”白色消瘦的身影,在風兒吹拂下,更顯單薄羸弱,清影冷笑道:“我走?我是要走,但你這個殺人的儈子手我要一并帶走!”
“殺人?我殺人了么?”婉兮垂眸,舉起雙手在眼前看了看,涌出眼角的淚水,無聲地滴落著:“我殺人了,我真的殺人了么?”隨著她一聲聲自問,突地,殷紅的鮮血從她嘴里慢慢涌了出。
點點殷紅滴至她雪白的衣裙上,漸漸暈染而開,似一朵朵夭紅的海棠在那綻放著。
看得四影一陣厭煩。
她這是想飾演苦肉計嗎?四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齊把頭扭向了一邊,不再去看婉兮的可憐樣。
婉兮的身體本就承受不住大得刺激,這個她知道,她想抑制自己不要去想剛才的一幕,但由不得她。
痛感如潮涌一般侵蝕著她的心房,她感覺自己要死了,真的要死了,可她好不甘心,她還沒有看到她的暝大哥平安。
良久,雪影轉向婉兮掃了一眼,與魅影道:“帶著她下山吧!”
“我不要!”魅影跳腳道:“我不要帶著她!”她沒有一掌劈了這假惺惺的女人就不錯了,魅影頭一扭,不理雪影說的話,“清影……”清影此刻雙眼通紅,一直望著懸崖邊發(fā)呆,聽到雪影喚她,慢慢回過頭,眸中淚花縈繞,怒瞪著婉兮道:“她不是很能耐嗎?讓她自己下山!”
“我不要離開這里,我不要……”婉兮邊搖頭邊往崖邊爬著,“暝大哥,你上來啊,婉兮錯了,婉兮真的錯了……”
“閉上你的嘴!”清影走到婉兮身邊,怒道:“這會知道錯有用嗎?收起你可憐兮兮的樣子,要不然,我會一掌送你去見閻王!”
被清影這么一聲怒斥,婉兮嘴里的鮮血,又一次地向外涌動了出,“清影,她恐怕真的有病,快別刺激她了!”雪影見婉兮臉色愈來愈蒼白,且周身流露出的氣息,與臨死前的人沒什么兩樣,忙開口阻止清影再說下去。
“哼!她有病鬼才信呢。”從山腳攬著郡主到到了這落魂崖,身體能差到哪里?“清影,無論怎么說,她也是王爺?shù)膸熋茫趺刺幹盟驳猛鯛敽椭髯踊貋碓僬f。”
清影抿嘴沒再吭聲。
突然,花影的聲音在幾人耳邊響起,“她好像死了!”
白裙鋪染在崖邊,宛若一朵枯萎的花兒,沒有一絲一毫的生氣,蒼白的臉色,配上嘴角那抹淡淡的微笑,看著好不滲人,婉兮這會還有著知覺,她是要死了么?死了也好,死了就可以見到暝大哥了!伴著心中所想,婉兮沒有了求生意志,“快去探探她的鼻息!”雪影急忙對花影道。
“哦!”花影不情不愿地應了聲,躍到婉兮身旁,探出手到她鼻尖,驟時臉色一變,驚道:“她氣息很弱,好像真的活不久了!”
清影似是不信花影說的話,上前亦探了探婉兮的鼻息,快速收回手,有些結巴道:“她真的要死了,可咱們又沒對她出手,是她自個成了這樣,怎么辦啊?”雪影朝著落魂崖下看了眼,道:“王爺和主子武功修為高于常人,一定不會有事的,咱們當務之急趕緊帶她下山,找大夫給她看看。”
清影緩過心神,道:“回京找大夫怕是有些晚了。”看到雪影秀眉微蹙,清影又道:“我倒是知道個地方,咱們?nèi)ツ莾簯撨€來得急。”
“死了倒也好,免得她一心癡想著王爺,給主子添堵!”魅影嘴里雖是這么氣呼呼地說著,行動上卻已經(jīng)將婉兮打橫抱起。
“聽你的。”雪影點頭同意了清影說的話。
于是,幾人運起輕功,以最快的速度飄到了山腳,打發(fā)車夫先行回京城,而她們則是帶著慶陽郡主和婉兮兩個向著清影說的地方飄了過去。
“你們是?”曲老站在別院門口,先是一愣,待端詳出自己面前的四個丫頭有可能是凌無雙身邊的四影時,轉瞬神色恢復常態(tài),帶著不解道:“出什么事了?”見四影杵在原地不說話,曲老不免有些著急,清影眨了眨眼,紅著眼眶道:“您是曲前輩吧?”
“曲某正是。”
曲老頷首道。
“奴婢聽主子提起過你,提起過青蓮別院……”未待清影絮絮叨叨說完,曲老的聲音便響起:“快些先帶人進別院!”婉兮衣裙上沾染的斑斑血漬,令曲老腦中第一反應出先救人要緊,其他事等會再說。
“謝曲前輩!”
清影幾個應聲,跟在曲老身后,進了青蓮別院。
“她怕是沒幾個月可活了!”曲老為婉兮診完脈,將cha在她身體幾處穴位上的銀針逐一拔出,嘆了口氣道:“這位婉兮小姐剛來到別院時,曲某就看她身子有所不妥,沒想到她的病這么嚴重,她是受了什么刺激嗎?”曲老抬起頭,問四影。
花影惱恨地朝榻上瞪了一眼,與曲老道:“她能受什么刺激?害人終害己。”說著,花影眼里的淚珠子便滾落了下來,“她不知出于何故,騙慶陽郡主到了落魂崖,出手將郡主和我家主子打落懸崖,正好王爺和我們幾個趕到,為了救主子,王爺他……”曲老聽花影這么一說,驚得站起身來,“怎么會出這種事?”
“前輩不用擔心,我相信主子和王爺不會出事的。”雪影淡淡的聲音在屋內(nèi)響起。
曲老沉吟片刻,道:“你們放心,以王爺?shù)奈涔π逓椋欢〞屯蹂桨驳幕貋怼!闭f到這,曲老回頭看向如死人一般躺在榻上的婉兮:“她現(xiàn)在一點求生的意志都沒有,多半要這么躺著到她氣絕那刻了!”
魅影冷哼一聲,盯著軟榻,譏諷道:“她這是想用死來贖罪嗎?”曲老皺了皺眉,搖頭道:“婉兮小姐做出的事,雖然罪無可恕,但她已然受到了懲罰,姑娘還是別在當下再斥責她了!”曲老不是想當什么爛好人,可這榻上躺著的女子,跟死了已經(jīng)沒什么區(qū)別,說句不好聽的話,一個弄不好,她有可能當下就會停止呼吸,香消玉損。
唉!曲老嘆了口氣,他著實沒想到前段時間還活得好端端地一個女孩子,這會子便成了這般。
究其緣由,皆是情字惹的禍!
“讓她休息吧!”曲老說著,向著門口走了過去。
四影點頭“嗯”了聲,提步跟在了曲老身后。
“曲前輩,郡主她沒事吧?”雪影見曲老為慶陽郡主診完脈,皺眉不說話,有些擔心的問了句,“郡主這次受的驚嚇不小,醒來后,會有段時間走不出陰影,你們要精心服侍,知道么?”
“是!”
“我去給婉兮小姐和郡主配藥,你們留在這里候著郡主醒過來吧!”曲老起身與四影吩咐了句,便匆匆離去。他其實是想接機抽開身,吩咐清風樓里的弟子,去落魂崖附近的峽谷尋找軒轅墨和凌無雙二人。 wωω⊕ т tκa n⊕ ¢ ○
“清影,你怎么知道這里的?”得了閑,花影問出了雪影和魅影都想知道的問題,清影逐一看了花影三人一眼,道:“主子前兩天隨口對我說的,她說她過生日那晚,被王爺以暝夜的身份擄到了這處別院,當時她就覺得暝夜身上的氣息有些熟悉,且還親手喝了一碗暝夜做給他夫人的羹湯,主子那天回想到這些時,一臉的幸福。”語聲頓了頓,清影接著道:“說到后面,主子說她真傻,早應該在那會就想到暝夜與王爺是一個人,可是她非但沒有想到,還提劍刺向暝夜為老宮主報仇。”
“咱們當時怎么就沒有聽到一絲半點的動靜呢?”花影眨了眨大眼睛,有些懊惱道:“看來咱們必須得好好加緊練功了,要不然,就不配再在主子身邊伺候!”
清影沒有接花影的話,而是繼續(xù)往下說道:“主子率領大軍區(qū)邊關與大齊兵馬作戰(zhàn),留在王府中的王爺,我不說你們這會也該知道是假的了吧!那一切都是王爺吩咐白護衛(wèi)做的。”
“白護衛(wèi)?”魅影突地出聲道:“你是說白護衛(wèi)本就是王爺?shù)娜耍f的準確些,他應該是清風樓的人!”說到這,魅影眉眼一挑,道:“王爺可真夠腹黑,早早就把一切布置好了!”
“管那么多干什么,只要王爺對主子好就行!”花影脫口就來了這么一句,聽得清影直點頭:“主子爺說過,若不是看在王爺沒對她起壞心的份上,哪怕追至天涯海角,她也要將王爺碎尸萬段,以解被王爺玩弄于掌中的惡氣!”清影說完,捂著嘴輕笑出了聲。
雪影臉上的表情,因清影說的一席話,也變得多了幾分柔和。
行走在谷中林木叢中已經(jīng)有近乎半個多時辰,始終沒有找尋到出谷的通道,凌無雙不由蹙眉站在了原地。
“怎么了?”軒轅墨轉向凌無雙關心的問道:“你是不是身上不舒服,來,我背著你!”說著,軒轅墨就在凌無雙身前蹲了下來,同時他濃黑如墨的眉宇微微皺了皺,背部的傷這才剛結痂不久,他這一彎腰,自然扯動了傷口,“起來,我沒有不舒服。”凌無雙拉著軒轅墨站起,接著道:“我就是覺得這林子到底有多大,怎么走了這么久,也不見到頭?”軒轅墨笑了笑,牽住凌無雙的手,邊走邊道:“走不到頭,咱們就這么一輩子走下去,有你有我,有咱們的孩子,就算一輩子呆在這谷中,也沒什么。”
“哼!你倒真能想得開,就不怕你的人為了找你將這鳴翠山給鏟平了?”凌無雙低聲嘟噥了句,軒轅墨輕笑出聲:“還說我呢,你的人到時還不是一樣!”
“有南風在,我不擔心他們會亂來。”凌無雙說著,言語中流露出一抹決然,道:“我不會就這么一輩子呆在谷中的。”
軒轅墨腳步微頓,轉向凌無雙道:“你想去大齊給岳母報仇?”
“嗯!”凌無雙點頭,然后問道:“母妃到現(xiàn)在還沒找到,難道你打算放棄嗎?還有那些害母妃和你受苦的人,你就這么放過他們,不予以懲處嗎?”軒轅墨目中光暈流轉,呢喃道:“我怎么會不找母妃呢?又怎會放過他們?”
“那你剛才還哄我?”凌無雙哼唧一聲,將頭扭向了一邊,“我可沒有,我就是想著若咱們真的走不出這山谷,曲老他們定會幫咱們了結掉那些未完之事。”兩人繼續(xù)朝前走著,“曲老是岳母的師兄,以后咱們是不是該稱呼他一聲師伯了?”軒轅墨笑著問凌無雙。
“師伯?怎么沒聽你提起過?”
“我哪敢提?”軒轅墨緊了緊握在掌中的柔荑,苦笑出聲:“我那時就怕你知道事情真相,從而離開我,你知道么?我那會忍得好辛苦,總怕你得知我是暝夜,得知我不是真的癡傻,一怒之下和岳母一樣,離開侯府一生再未回到岳父身邊。”
“哼!你早早告訴于我,興許我會氣上那么一會,但肯定不會發(fā)展到今天這種地步!”軒轅墨笑著打橫抱起凌無雙,道:“是我不對,我不該因為自己的顧慮,一直瞞著你,害你心里難受!”
“快放我下來,你身上還有傷呢!”凌無雙輕輕捶打著軒轅墨,“不放,我永遠都不會對你放手!”
凌無雙被軒轅墨的無賴行徑,氣得笑出聲來,“我是說我要自己走,你想到哪里去了,快點!”
“我的傷無礙,就抱你一會,乖!”
掙脫不開,凌無雙只好任著軒轅墨抱著她慢慢地朝前走著。
“雙兒,你快看,咱們好像走出林子了!”往著前方刺眼的光亮,軒轅墨心下驚喜,身形驟時拔地而起,抱著凌無雙向著光亮處飄了過去。
涓涓溪流,緩緩流動,凌無雙與軒轅墨一前一后沿著這溪流向前走著。
“這溪水應該是山上滴落的清泉形成的。”軒轅墨轉頭找了找溪水的源頭,對凌無雙道:“咱們只要沿著這溪流走,應該不難找處出口。”就在凌無雙準備開口回軒轅墨話時,突然一聲凄然長啼,一只怪鳥不知從何處飛騰而下,烏黑的雙翼展開一丈有余,cha著他們二人頭頂飛掠而過,偏偏黑羽隨之飄落了下來,凌無雙揮了揮衣袖,道:“你說的沒錯,咱們沿著這溪流,一定能找處出谷的通道。”
喬氏自從見到自己的女兒,天天以淚洗面。
她想過女兒過得不好,但沒料到女兒會瞎了雙眼,發(fā)絲盡白,且整個人變得癡癡傻傻,活在自己的世界中。
今天她就要送這可憐的女兒上路了,她真的要如此殘忍的對待這可憐的孩子嗎?
“岑兒,娘可憐的岑兒,娘對不起你,娘真的對不起你啊!”喬氏攬著女兒坐在竹榻上,哭的好不傷心,“岑兒,當初娘也是一時糊涂,聽了薇兒的話,與你爹和哥哥們做下了那等錯事,這些年,娘和你爹還有哥哥們心里都不好受,都不好受啊!”
被喬氏攬在懷里的女兒,名叫柯美岑,是柯丞相和喬氏的大女兒。
“薇兒她取代了你嫁給了皇上,一步錯,步步錯。娘恨啊!恨她心狠,恨她吩咐你爹和哥哥們要奪去你的性命!娘求過你爹,求他放過你,可是娘沒用,娘沒用啊!為了你哥哥的幾個孩子,為了相府數(shù)百條人命,娘又一次妥協(xié)了!”
沿著溪流凌無雙和軒轅墨繞過這處峽谷,突然眼前一闊,一處更大,更為寬廣的峽谷出現(xiàn)在了他們面前。
“啊……”倏地一聲異于常人的驚叫聲,傳入他們二人耳里,緊接著就見一粗布衣衫的婦人驚恐地站在他們不遠處。
那婦人皮膚黝黑粗糙,臉色看起來倒還不錯,只是那一身衣衫,和她頭上那散亂的灰白頭發(fā),看得人心中有些微微地泛酸。她手里端著木盤,看樣子剛在溪邊洗過衣服,細長的雙眼紅腫不堪,好似哭過好久。
此刻,她正驚恐地打量著他們。
凌無雙為了給軒轅墨包扎傷口,衣裙已經(jīng)被她撕扯的不成樣子,她垂眸朝自己身上的衣衫看了眼,抬頭對婦人友好一笑,道:“我們不是壞人,你不用害怕!”
或許她的笑容夠真誠,夠溫暖,婦人眼中的驚恐漸漸散去不少。
“咿咿呀呀……”婦人的嘴剛張開,凌無雙一個快步上前,掰開婦人的嘴巴看了進去,立時她怔愣在了原地。
婦人被凌無雙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嚇的扔下木盆,緊接著,她用力推開凌無雙,轉身就跑。
“雙兒,你怎么了?”軒轅墨伸手攬凌無雙到自己懷里,一臉的緊張,“追上她,快點!”凌無雙回過神,聲音里滿是急切:“追上她,興許就能找到母妃,快點!”這是一種直覺,凌無雙在聽到婦人嘴里發(fā)出第一個音節(jié)時,她就有一種熟悉之感,所以,她才唐突地沖上前,掰開婦人的嘴巴看了進去。
令她驚訝的是,婦人嘴里的舌頭是斷舌不說,且傷口痕跡,與她當初從皇后宮中帶回的那位老宮婢近乎一模一樣。
這一發(fā)現(xiàn),才使得她怔愣在了原地,被受驚的婦人差點推倒。
“雙兒,你說什么?你說母妃就在這里?”凌無雙退開軒轅墨的懷抱,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我只是懷疑,不,我有七八分把握可以斷定剛才的婦人與母妃必是認識的。快,咱們找到她,說不定真就能找到母妃!”說著,凌無雙腳尖輕點,向著婦人跑遠的方向飄了過去,這突如其來的驚喜,使得軒轅墨一時間有些沒法接受,待他神智醒轉,凌無雙的身形已然消失。
“雙兒!”軒轅墨朝凌無雙剛才飄出的方向喚了聲,提氣,驟時宛若大鵬展翅一般,騰空躍起,向著凌無雙消失的方向追了出去。
婦人由于跑的太快,腳下一不留神絆倒在地。
“你別跑,我不會傷害你的!”凌無雙緩緩從空中落至婦人身旁,將婦人扶起,語聲柔和道:“我真的不會傷害你的,也不會傷害你的主子,所以,你別怕我,好么?”凌無雙這是在詐婦人嘴里的話,只要婦人開口,她就能由其口型中得出她剛才的猜測有沒有出錯。
“咿咿呀呀……”婦人望著凌無雙看了一會,倏地跪在地上,流著淚朝凌無雙使勁磕頭,“咿咿呀呀……”
“你讓我救你主子離開這,對不對?”
凌無雙忍住心底的激動,問跪在地上的婦人。
婦人頭抬起,不停地點著,“咿咿呀呀……”
“好了,你起來,我答應你!”凌無雙伸手攙扶起婦人,道:“咱們這就走,這就去救你主子離開。”
“雙兒!”軒轅墨從空中落下,嚇得婦人朝凌無雙身邊挪了挪身子,“別怕,他是我夫君,不是壞人。”
婦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點了點頭,領著凌無雙和軒轅墨朝前走著。
不大工夫,遠處一座用竹子和茅草搭建而成的竹屋,入了凌無雙和軒轅墨的眼簾。
“咿咿呀呀……”聽到婦人有些害怕,有些急促的聲音,凌無雙和軒轅墨將視線從竹屋處收回,順著婦人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
只見數(shù)十名身材魁梧的漢子,手持利劍,長槍這些兵器,分兩排,守在一處通道口。
“不怕,我們能對付他們!”凌無雙出聲安慰著婦人,“你先回竹屋,我們跟著就來。”目前不了解這竹屋附近的情況,凌無雙不允許自己輕舉妄動。‘
她怕一不小心,打草驚蛇。
“雙兒,我的心好痛!”軒轅墨捂住xiong口位置,俊美絕倫的臉上溢滿了痛苦,“母妃一定在這里,她一定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