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飛快地往身上套著衣服，戰睿琳一邊給費牧舟打電話，告訴他自己馬上要去一趟工商局，先把文件取回來再說。
為了能夠拿到這個文件，公司上上下下努力了好幾個月，一聽到終于批下來了，費牧舟也十分激動：“那你就別去了，我去拿。”
戰睿琳提醒他：“副本還在我這里呢。”
他一拍腦門：“那這樣吧，我們就在工商局門口見。”
拿上東西，戰睿琳匆匆下樓，讓司機送自己出門。
在路上，她打給顏霽珩，想要向他報備一下。
沒想到的是，他正在和客戶開會，電話是新助理丁文楠接的。
“你幫我轉告他一聲，就說我先去工商局取文件，然后再回一趟公司，我老板也在，不會有事的。”
戰睿琳飛快地說道。
丁文楠不知內情，只能說好。
很快，司機將戰睿琳送到了工商局門口，她等了一會兒，看見費牧舟的車也到了。
“副本帶了吧？沒有副本不能簽字，拿不到批文。”
一見到戰睿琳，費牧舟立即問道。
她點頭：“帶了帶了，我們快進去吧。”
等到終于拿到批文，兩個人才終于松了一口氣，尤其是費牧舟。
“跟政府打交道就是不容易，這還是多虧有一位老同學，幫忙指點迷津一下，少走了不少彎路。要不然，光是提供材料這一步，就得耗上小半年的時間，不是缺少這個就是缺少那個。”
他感慨地說道。
“拿到就好。對了，你回公司嗎？我需要登錄一下公司系統，外網上不了。”
戰睿琳看了一眼時間，現在還不到三點鐘，她回公司把最后一點數據錄入，然后再回家，應該不會有什么事。
“我回公司，你……也要去公司？”
費牧舟有些意外。
她無奈：“外網登錄不了公司的系統，我的數據不能錄入，一上午的時間不是白費了嘛。”
“我怕顏先生知道了會覺得我食言。”
費牧舟皺了皺眉頭。
“好了，就二十分鐘，等我把數據錄入完畢，我就回家。”
戰睿琳轉身上了自己的車，把公司地址告訴司機。
兩輛車一前一后地離開。
到了公司，戰睿琳馬不停蹄地前往辦公室。
見狀，費牧舟不禁笑道：“也不至于這么趕時間，我不希望自己成為你口中的第二個極品老板。”
她頭也不抬，雙眼緊盯著電腦屏幕，兩只手飛快地在鍵盤上揮舞著，口中回答道：“我只是想早一點回家，不然就露餡兒了。”
自己雖然已經向顏霽珩報備了，不過，他在開會，暫時還不知道她膽大包天，又跑回公司。一旦顏霽珩知道了，恐怕要跟她翻臉，嫌她不聽話。
所以，戰睿琳想要抓緊時間，一干完活就回去，起碼要趁顏霽珩下班之前才行。
“那好吧，我不打擾你了。”
費牧舟明白她的意思，他點了點頭，返回自己的辦公室，也繼續工作。
猛敲了十幾分鐘，戰睿琳終于停了下來。
她看了一眼，十八分鐘。
“呼，總算搞定了！”
她長出一口氣，整個人放松多了。
覺得口渴，戰睿琳本能地伸手去拿電腦旁邊的水杯，一抓在手里，她才意識到，里面沒有水，是空的。
“喝完水就回家。”
她自言自語道，然后端著水杯，站了起來。
“費總，我已經把郵件全都發給你了，你有空看一下，然后把意見回復給市場部的王總就可以了。”
戰睿琳走到費牧舟的面前，輕聲對他說道。
“好的，你辛苦了。要回去了嗎？我送你下樓。”
費牧舟立即起身。
“我要先去茶水間。”
她笑著舉起手里的水杯：“老板不會這么摳門，連口水都不給喝吧？”
他搖搖頭：“我倒是想請你吃飯，可惜沒有這個機會。”
戰睿琳一怔。
她覺得自己無法不多想，可又不能不多想，反正有一點渾身不自在。
幸好，費牧舟立即又補充了一句：“別誤會，我只是在開玩笑呢，可能我這個人比較冷幽默，和大家的笑點不在一個水平線上，不好意思。”
戰睿琳只好勉強一扯嘴角。
他們走出辦公室，向走廊另一端的茶水間走去。
公司的福利相當不錯，茶水間里有咖啡機，手沖咖啡壺，各種茶點，南北小吃，等等。
不知道是不是時間比較尷尬，里面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
戰睿琳拿著水杯去接水，她喜歡喝熱水，剛好飲水機里的水還在燒，她就站在一旁等著。
“哎，費總，你在這里啊？我還到處找你簽字呢，文件我放你桌上了，能不能麻煩你先看一眼啊？”
人事部主管也來接水，碰巧看見了費牧舟和戰睿琳。
“劉經理好。”
和主管打了招呼，戰睿琳端著水杯，看了一眼費牧舟，意思是讓他先去忙，反正自己這里還得再等一會兒。
“好，我去看一下，你等著我。”
費牧舟略一猶豫，這才跟著劉主任先回辦公室了。
戰睿琳繼續站在飲水機前等著，她覺得無聊，掏出手機，給顏霽珩發微信，還狗腿地發了好幾個表情。
不知道等他開完了會，從丁文楠那里聽到自己回公司的消息，會不會大發脾氣。
如果顏霽珩真的生氣了，戰睿琳心想，自己今天晚上只能哄哄他了。
她靈機一動，不如就不回家了，去顏霽珩的公寓里住一晚。
到時候，不管他有多么大的火氣，只要到了明天早上，一定都會煙消云散。
這么一想，戰睿琳的嘴角不自覺地揚了起來。
飲水機里發出呼呼的加熱聲音，她只顧著低頭玩手機，沒有留意到保潔大姐已經拎著拖把和水桶走了進來，正在旁邊打掃著。
“讓一讓。”
戴著帽子的保潔大姐開口說道，她的聲音有些低沉。
“哦，好的。”
戰睿琳本能地向左邊走了兩步，騰出空間。
她這才意識到自己擋了人家的路，急忙走開。
沒想到，原本應該去拖地的保潔大姐卻一把丟開了手里的工具，猛地向戰睿琳撲了過來，口中還尖叫道：“你這個狐貍精，還敢來公司？我本來以為自己今天等不到你了呢！”
這個聲音乍一聽起來，有幾分熟悉，但戰睿琳并沒有立即反應過來。
主要是，她的腦子里還在想著，今天晚上究竟要和顏霽珩怎么過二人世界。
戰睿琳尖叫一聲，本能地想要躲開。
一秒鐘后，她猛地意識到，眼前的這個“保潔大姐”，其實就是費牧舟那個瘋狂的前女友多麗絲假扮的！
天哪，戰睿琳頓時就懵逼了，這女人惹了一大堆的麻煩，居然還能放下|身段，喬裝打扮成了公司的保潔大姐，混了進來！
她一下子反應過來了，因為公司樓下的保安認識了多麗絲，不允許她進來，所以，她索性就另辟蹊徑，以一種任誰都想不到的方式，成功地打入了敵人的內部！
“小賤貨，你是從哪里冒出來的？還敢說沒有勾引我的男人，我看你才是騷得厲害！”
戰睿琳顧不得去反駁，只想跑出茶水間。
但門口的位置被堵住了，她根本沒有辦法沖出去。
“牧舟是我的，我都已經向他道歉了，可他還是不肯原諒我，一定是你們這些下賤的女人在搗鬼！”
多麗絲一把抄起地上的水桶，里面還有半桶水，她的力氣很大，舉起水桶，一下子就砸到了戰睿琳的腳邊。
雖然沒有被水桶砸中，但里面的水大部分都濺了出來，打濕了戰睿琳的褲腿和鞋面。
茶水間距離辦公區尚有一段距離，她們兩個人在這里上演全武行，偏偏那些同事誰也聽不到。
此時此刻，戰睿琳只能寄希望于費牧舟了。
她想，只要他看完了文件，馬上返回這里找自己，那還可以。
萬一費牧舟被公事拖住，一時半會兒趕不過來，自己還真的未必打得過眼前的這個女人！
“你少血口噴人了，我只是來上班的！”
戰睿琳不敢激怒多麗絲，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盡量閃躲著，不要讓她打到自己。
再一次抄起拖把，多麗絲猶如揮舞著九齒釘耙的豬八戒一樣，戰力非凡。
拖把上都是水，淋得到處都是，戰睿琳又氣又怒，她索性不再躲了，兩步沖上去，和多麗絲徹底地撕扯在了一起。無奈的是，對方手里握著長長的一截拖把桿，她占不到什么便宜，反而被趁機抽了好幾下。
戰睿琳從小到大，哪里受過這種罪，她把心一橫，連踢帶踹地將多麗絲給絆倒了。
但她自己也跟著摔在了地上，痛得要命。
一切都發生得非常快，對戰睿琳來說，無異于是度秒如年。但其實，從多麗絲出現到現在，也只過去了一兩分鐘而已。
她忍不住在心里不停地念叨著，費牧舟你怎么還不過來，我要在這里被你的前女友用拖把給揍慘了！
“你還敢還手？”
多麗絲在地上打了兩個滾，一咕嚕爬了起來，口中嚷嚷著。
說罷，她直接舉起拖把，就在戰睿琳的腳腕上用力地敲了兩下。
這兩下是真的沒有一點兒含糊，戰睿琳只覺得眼前一黑，幾乎就要痛暈過去了。
偏偏，她還沒有暈。
“費牧舟！”
戰睿琳拼盡全力，向茶水間外面大喊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