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冉冉踩著虛浮的腳步走進家門,寶姨果然還沒睡,見她回來,自然又是一陣心疼不已的嘮叨,接著便端出一碗湯,一直溫在砂鍋里,現在不涼不熱,溫度剛剛好。
“趕快喝了湯,上樓洗澡睡覺去。對了,這是在信箱里看到的,也不知道送來了幾天。”
寶姨一邊說著一邊從書桌上取過一個快遞信封,遞給刁冉冉,忍不住搖頭。若不是她今天去拾掇家里的花園,順手打開信箱看看,恐怕等到里面的東西爛了也沒人發現。
刁冉冉放下調羹,一臉好奇地伸手接過來。
一般情況下,她如果在網上購物,或者填會員信息,其中郵寄地址這一項,她都會留公司的地址,送到前臺很方便,絕對不會留家里的地址。
信封上的打印單上清清楚楚地印著幾個鉛字:刁冉冉小姐收,卻沒有寄信人的信息。
她翻過來看看,見沒有異樣,就先放在了一邊,沒有著急拆開,而是端起碗來將湯喝了個干干凈凈,這才給寶姨一個晚安吻,向她道謝,然后拿起東西上樓。
洗過澡,刁冉冉坐在梳妝臺前敷好了面膜,余光看見桌上的信封,這才想起還沒看里面是什么,索性拿過來,小心地撕開。
信封拎在手里輕飄飄的,可能是什么文件,她仔細地抽出來,以免撕壞,發現里面只是幾張薄薄的紙而已。
刁冉冉不信邪,又抖了抖,確定里面再無其他,這才聚精會神地去看,紙上到底寫了什么。
上面的字跡很凌亂,紙張摸上去也皺巴巴的,像是被水淹過,后來又曬干的。
她皺眉,艱難地去辨認上面究竟寫的是什么——
“他們不是人,是禽|獸……”
“把我的兩只手用手銬銬在床頭的欄桿上,我一用力手腕就被磨破了,血全都蹭在床單上……”
“很疼,身體像是要被撕|裂了,他們一個在前面一個在后面,一個進來,一個出去,反反復復,配合得十分默契……”
“我發誓,我一定要報復……”
這些字,每一個都寫得很用力,有的地方,甚至圓珠筆尖已經劃破了紙頁,足可以說明寫字的人當時情緒很激動。還有些字的顏色已經變得很淺,周圍有被水氤氳過的痕跡,刁冉冉愣了愣,猜測那是有人邊寫邊流下眼淚。
就好像是,一個少女受到了什么委屈,又不能和家人朋友訴說,只好傾注于筆端,偷偷寫下私|密日記一樣!
她打了個激靈,一把扯下還沒有干透的面膜,緊緊地攥在手里。刁冉冉情不自禁地回頭環視著整間臥室,從尾椎處驀地升起一陣寒意來,心頭也泛起莫大的恐懼。
這是誰寫的?為什么要寄給她?
低下頭,強忍著驚惶,她飛快地又看了幾遍手里的紙。
這里面的“我”,應該是一個女孩兒吧,她大概遭遇了一場可怕的性|侵,在極端痛苦之下,她用文字記錄下來了自己曾遭受過的苦難,字里行間,滿滿的都是她的憤怒和悲傷。
同為女人,刁冉冉幾乎不忍再看,可她又不得不看得更加仔細,想從細節里得到更多的信息。
這只是一本日記中的幾頁,而且每張紙上大部分都是空白,加起來不過百來個字,能挖掘的線索非常有限。
“啪!”
刁冉冉猛地將紙反扣在梳妝臺上,不欲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