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只是發(fā)來了一條信息,看不到喬思捷臉上的表情,但是,冉習習完全可以想象得到,他現(xiàn)在一定是到了走投無路的地步。
要不然,以他的驕傲,他也不會舍下尊嚴和麪子,主動來求她幫忙。
猶豫了幾秒鐘,冉習習沒有回信息,而是直接打過去了電話。
喬思捷很快接起來,聲音裡滿是壓抑不住的疲憊,很明顯,剛開完會的他,一出會議室,就又被喬夫人給折磨了一大通。
“我媽說,她從我這裡走了之後,就接到了護工的電話,說我爸吃過早飯以後,就有點神志不清,連言訥都認不出來了。等她到家以後,發(fā)現(xiàn)我爸也不太認識她,一會兒清醒一會兒糊塗的,清醒的時候就嘟囔著,讓我趕快結婚,糊塗的時候,就把我和言訥還當成幾歲小孩,讓我們別淘氣,好好讀書……”
他哽咽著,說不下去了。
冉習習握著手機,靜靜地聽著。
一分鐘以後,喬思捷調整好了情緒,他吸了一口氣,冷靜地說道:“所以,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和我一起回去看看他。其實,他認不出來你是誰的,他大概連我都認不出來了,只要我和他說,我結婚,我馬上結婚,他說不定就能高興高興。”
稍微猶豫了幾秒鐘,冉習習答應了他。
她想,她雖然不能按照喬夫人說的那些事情去做,但是在已經快要不在人世的老人面前說幾句假話,和喬思捷假扮一下情侶,自己還是能夠做到的。
“什麼時候?”
喬思捷略一思忖:“今晚吧,今晚我想回家一趟。我去接你,可以嗎?”
她點點頭,和他約定了見面的時間。
將手機放下,冉習習有些傷感地嘆了一口氣。看來,喬思捷和喬言訥終於還是走到了這一步,爲了利益,親兄弟又如何呢?一旦建立了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利益纔是最重要的,尤其是金錢方面的利益,不一定會因爲手足情而變得微不足道。
她想,喬思捷一定是最傷心的人,不只是爲了錢,還爲了感情。
原本和他有婚約的女人,嫁給了他喜歡的人,而那個人,是他的親弟弟……
太亂了!
冉習習抓了抓頭髮,拉開衣櫃,挑選晚上要穿的衣服。
雖然喬凜已經快要不行了,可畢竟也是見長輩,穿什麼,怎麼穿,還是要走走心的,不能太隨便,不能太鮮豔,但也不能太寒酸。
好不容易地,她纔在衣櫃裡找到一條長褲,一件襯衣,還有一件長風衣,再搭配一條短絲巾,不敢說漂亮,起碼是足夠端莊。
做完這一切以後,冉習習下樓去找李姐。
“李姐,我今晚有個應酬,要麻煩你去接睿睿,我已經給他的老師留言了,不會有什麼誤會的。”
擔心張老師沒見過李姐,可能會不放心把孩子交給她,所以,冉習習已經提前打過了招呼。
“好的。”
李姐看看時間,和小劉先去把晚飯的材料事先準備好,就方便稍後去接戰(zhàn)睿玨。
安排好了這一切,冉習習出門,打算看看能買點兒什麼見面禮,總不能真的空著手去。雖然是“假女朋友”,可必要的禮節(jié)還是要有的,空手上門這種事,她實在做不出來。
剛一出門,她就看見,一輛十分拉風的橙黃色敞篷跑車飛馳電掣地出現(xiàn)在自己的面前。
波尼·克爾斯戴著墨鏡,一個漂亮的甩尾,跑車停下來,他摘下眼鏡,抓在手上,得意地晃了幾下,朝冉習習|大喊道:“美女,去哪裡?”
她不答反問:“你有在中海開車的資格嗎?”
他惡狠狠地白了她一眼:“我有在全世界各地開車的資格,我十八歲的時候就已經有三輛跑車了,而且都是我自己買的!”
冉習習聳了聳肩,不理會他,徑直走向她平時坐的那輛車,她的身後還跟著兩個保鏢。
他們就如同是沉默的木偶一樣,幾乎不發(fā)出任何聲音,所以,冉習習漸漸地也習慣了多了這麼兩條“小尾巴”,不像一開始那麼厭惡了,出門的時候,都讓他們一路跟著。
“你放心吧,雖然我不經常自己開車,但技術還是完勝絕大多數(shù)人的!”
見她不搭理自己,波尼·克爾斯有些急了,他推開車門,衝到冉習習的面前,一把攔住她。
那樣子,根本看不出來誰是老闆,誰是下屬。
“你……你會給六十歲左右的女性挑選禮物嗎?”
冉習習皺著眉頭,終於向他問出了一個困擾她許久的問題。
喬夫人那麼難伺候的長輩,如果選不好禮物,她一定會當衆(zhòng)給自己難堪,甚至貶損一頓,以此來發(fā)泄被兒子從辦公室裡趕走的怒氣。
所以,冉習習一直想不出頭緒來,不知道買什麼送她。
波尼·克爾斯眨著眼睛:“這種事情,如果我不會,那麼也沒有人會了。上車吧。”
他揚了揚下巴,示意她上車。
見她點頭,波尼·克爾斯親手爲冉習習拉開副駕駛的車門,然後,他瞠目結舌地看見那兩個保鏢也默默地準備坐上他的跑車。
“喂,什麼情況?”
冉習習十分平靜:“我在哪裡,他們就得在哪裡,負責我的人身安全。”
“……”
沉默了一會兒,波尼·克爾斯無語地仰起頭,看向天空:“你知道我的身家嗎?”
她十分誠實:“不知道。”
他怒不可遏地瞪著她:“連我都沒有出門帶保鏢,你居然比我還多事!”
儘管如此,最終,波尼·克爾斯還是妥協(xié),允許那兩個保鏢坐在車後座,只不過,他很不爽就是了,新到手的一輛車上,居然多了兩個礙眼的大男人!
一路上,他禁不住頻頻用憤懣的眼神看向他們,弄得兩個保鏢如坐鍼氈,卻又不敢出聲。
冉習習倒是沒有催問,他準備帶自己去哪裡。
反正,既然他說了有辦法,那就是真的有辦法。
半小時以後,波尼·克爾斯帶她走進一家奢侈品旗艦店,這間店鋪是該品牌在全球範圍內營業(yè)面積最大的一間,足有三層樓,上下都有專櫃,依次是珠寶、箱包和成衣定製。
又過了半小時,他們走出來,冉習習的手上多了個大提袋,裡面是一隻限量手袋。
限量到什麼程度呢?全球一共十隻,其中有兩隻在某國王妃的手上,還有兩隻在某豪門少***手上,剩下的幾隻,基本上也都名花有主,這一隻則是集團總部特地送到中海,原本想要讓它做“鎮(zhèn)店之寶”的,此刻卻被緊緊地抓在冉習習的手裡。
波尼·克爾斯走在前面,一臉愜意。
這裡遠離歐洲,雖然他的聲名遠播,可在東方,他的出現(xiàn)畢竟不像西方那麼容易造成轟動。所以,此時此刻,他漫步在中海的商業(yè)步行街上,很滿足這種不會隨時遇到瘋狂粉絲的輕鬆自在感。
雖然,偶爾也會有些小女生見他太帥,忍不住拿起手機偷|拍,但暫時還沒有遇到敢上前要求合影的。
冉習習寶貝地將那隻手袋抱在懷中,唯恐它會長出一雙翅膀來,撲閃幾下就飛走了。
一回頭,見她被自己落在了後面,人高腿長的波尼·克爾斯不禁停下腳步,等了她一會兒。見狀,冉習習急忙快步上前,追上他,和他並排。
“那個,謝謝你,我知道這隻手袋的價值……”
她小聲道謝。
波尼·克爾斯一瞇眼,很不屑地哼著:“你知道什麼?上個月,總統(tǒng)夫人還拜託我給她找這隻包呢,我沒搭理她。”
冉習習硬著頭皮繼續(xù)客套:“是是,你幫了我這麼大的忙,我真的感激。”
這麼重的禮物,喬夫人總不至於將她罵個狗血淋頭了,多多少少,她也等於是間接地還了一部分喬思捷的人情,心裡能好受一點點。
“不過呢,你跟了我三年,我也沒送過你什麼,而且你手腳也乾淨,這個包是你應得的。”
頓了頓,波尼·克爾斯十分高傲地看了冉習習一眼。
他雖然說得直接,但也是實情,他們的工作就是整天和時尚打交道,手上過的奢侈品數(shù)以萬計,那麼多的珠寶首飾、定製服裝、箱包鞋履,假如有心,甚至都不需要偷竊,只要在損耗方面登記一下,東西就可以直接自己留下,集團內的任何人都不會因此而受到處罰。
不僅如此,很多品牌代理商甚至會主動送來各種好物,用來巴結討好。一根筋的冉習習從來都是不接受任何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一律上報。
“我雖然只是你的助理,不過你的風骨我還是要學著的,不能丟你的人。”
冉習習連忙拍了拍老闆的馬屁。
雖然清楚她只是在給自己戴高帽,不過,波尼·克爾斯還是十分高興,這麼多年,自己總算是從冉習習的口中聽到了幾句好聽的,這實在是太不容易了。
“喝下午茶?”
回頭看了一眼那跟在後面的兩個保鏢,他無奈地提議道。
冉習習騰出手,看了一眼時間,連忙搖頭:“不行,我得回去了,出門之前我還得洗個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