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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逸彤的嚎啕大哭在女洗手間裡迴盪著,除了她在哭,其餘的人全都大氣也不敢出一聲,都怕惹禍上身。
溫父安撫著女兒,眼睛一瞪,看向喬家人,怒喝道:“有沒有人給我解釋一下,到底出了什麼事…我的女兒受了天大的委屈,你們喬家人是不是都打算做啞巴啊…”
聞言,喬思捷將懷中的母親交給身邊的一個朋友,他走上前,硬著頭皮,輕聲說道:“溫叔叔,對不住了,喬言訥他恐怕今天不能回來結婚了。”
說完,他彎下腰,深深地鞠了一躬。
溫父一把推開兀自哭泣著的女兒,臉色漲得通紅,反問道:“什麼叫做恐怕今天不能回來結婚了?外面坐著成百上千人,都是來參加婚禮的。他不在,難道要我女兒一個人站在臺上嫁進你們家嗎?”
喬思捷站直身體,頓了頓,囁嚅道:“他……他可能……”
溫逸彤抽噎了幾聲,忽然止住了眼淚,尖叫道:“他是和別的女人跑了…別告訴我,你們一家子都不知道…你們都是一夥的…說,是不是你們早就計劃好了…”
喬父喬母大驚失色,連忙予以否認。
喬思捷皺眉,搖頭道:“你怎麼會這麼以爲?從一開始,我爸媽就是真心實意想要娶你進門的。何況,婚禮籌備也是完全按照你的意思去做,我們又怎麼會故意砸自己的臉面呢?”
她只想著自己和溫|家的人丟臉,難道喬家人的臉面就不是臉面了嗎…
溫逸彤只是性格驕縱,論起口舌來,並不是喬思捷的對手。被他這麼一問,她張口結舌,也說不出來什麼反駁他的話。
她一扭身,衝到父母的懷中,再次大哭起來。
“別哭了…你是有身子的人了…既然人家都已經逃婚了,明擺著就是不要你,也不要孩子了。明天就讓你|媽陪你去醫院把孩子打掉…我還不信我溫|家的女兒真的就嫁不出了…”
溫父怒吼著,一錘定音。
溫逸彤愣了愣,立即尖叫道:“不…我不要打掉孩子…我要把它生下來……”
喬父硬撐著走上前,不停地賠著笑臉:“親家,這是說的什麼氣話?孩子怎麼能隨隨便便打掉呢?何況,打掉了小的,也傷彤彤的身體啊。言訥只是一時糊塗,絕對不會執迷不悟的。這件事我們全家有愧,我向你保證,只要一找到他,我絕對絕對會好好地教訓他,讓他負荊請罪,下半輩子一定好好地對待彤彤,孝敬你和親家母……”
他的樣子令喬思捷不禁感到一陣心酸,爲了不成器的兒子,父母竟然卑躬屈膝若此,真是令人難過。
“哼…先找到再說吧…”
眼看著喬凜已經不停地賠著不是,溫父的臉色稍霽,何況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也不好真的同喬家撕破臉。畢竟,爲了女兒,以及女兒肚子裡的孩子考慮,他還是希望女兒能夠和喬言訥把婚事順順利利地辦好。
見溫|家人似乎鬆了口,喬父喬母以及喬思捷等人,都稍稍放下心來。
喬思捷立即指揮著伴郎,以及自己的下屬等,馬上全員出動,全城找人。
“他雖然是開著自己的車子離開的,不過也不排除中途換了車子,用套牌之類的。先去聯繫交通隊,看看監控。平時和他玩得好的朋友,基本上都在這裡,所以我猜他也不會再去找誰幫忙,機場和火車站都是重點排查對象,除非他已經提前準備好了假的身份,否則他不可能離開中海的。”
他的分析條理清楚,令人信服,衆人隨即各自出發,到處去尋找喬言訥的下落。
眼看著衆人四下散開,一直沒有出聲的戰行川忽然走出來。
“等一下。這樣就走了,到底算什麼?”
他冷冷一掃,冰冷的視線向四周逐一探過去,被看到的人都不禁有些不寒而慄的感覺。最後,戰行川把目光停留在了溫逸彤的臉上。
“你剛剛好像認定了什麼。而且,你還當衆侮辱了我的妻子。我問你,這些怎麼算?難道你是打算兩眼一閉,上下嘴脣一碰,全當沒說過?”
戰行川的語氣聽起來咄咄逼人,就連溫父溫母都是一愣。
“你什麼意思?”
溫父皺眉大聲問道,又看了看女兒,他發現溫逸彤瑟縮了一下,卻沒回嘴,應該是的確理虧,要不然,以她的性格,她早就會鬧起來了。
“令嬡之前當著那麼多賓客的面,一口咬定是我的太太和喬言訥私奔了,具體的話語我就不重複了,很侮辱人。要是坐在外面的那羣人之中,有人當真了,傳了出去,我的面子往哪裡擱,我太太的面子,我太太孃家的面子,又往哪裡擱?溫逸彤,我念著大家是這麼多年的朋友,我有孝在身,都過來給你賀喜,你又是怎麼對我的?”
戰行川擲地有聲,不急不緩,有理有據,每個字都帶著不容反駁的力度。
聽他這麼一說,就連愛|女心切的溫父溫母一時間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袒護溫逸彤了。
溫逸彤嘟嘟嘴脣,因爲哭過,所以甕聲甕氣地回答道:“我又不是故意的。再說了,那種情況下,我誤會了也很正常嘛。你當時難道就沒以爲是她嗎?反正現在也知道不是了,那就行了,還要怎麼樣嘛。你也說了,大家是這麼多年的朋友,就不能理解我一下嘛?我纔是今天的主角啊,可是你看我的婚也結不成了,我找誰說理去啊?”
她越說越生氣,又嗚嗚地哭起來了。
衆人無語,原本的溫逸彤其實並不是這種性格,很豪爽,對朋友也仗義,大方,再加上家世顯赫,所以身邊圍繞著一堆朋友。哪知道,自從她喜歡上了喬言訥以後,整個人不知道爲什麼變得敏感多疑,還愛耍小性,以前的任性變成了現在的跋扈,並不像以前那麼好相處了。
戰行川冷笑一聲:“是我沒說明白,還是你沒聽明白?我的意思是,你要向我太太道歉。”
溫逸彤的哭聲倏地停止了。
她猛地擡頭,兩隻眼睛紅得像兔子,看了看戰行川,又看了看刁冉冉。
“對不起,是我誤會你了。”
雖然不甘心,但是礙於戰行川的聲威,溫逸彤還是朝著刁冉冉說了一句。
刁冉冉其實一直都有些狀況外,而且,她到現在也沒有完全弄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不過,既然溫逸彤都已經道歉了,她也開口想要說話。
“沒……”
後面的“關係”兩個字還沒有說出口,戰行川已經伸出手臂,一把攔住她,將她擋在身後。
“你剛纔在哪裡罵的人,就去哪裡道歉。”
他一指外面。
溫逸彤盯著他,鼻翼微動,咆哮道:“你別欺人太甚…”
戰行川咧嘴,放肆地笑道:“你欺負別人的時候,怎麼不告訴自己別太過分?一個女人的臉面重要,名節就不重要了?你當著幾百號人的面前,口口聲聲說你老公跟我老婆跑了,而我老婆如今就好好地站在這裡。向我們道歉,這過分嗎?”
眼看著他動怒,立即有人出來做和事老,輕聲勸著,讓雙方各退一步。
“沒有商量的餘地。”
說完,戰行川看了一眼刁冉冉,拉著她,衝出人羣,再次返回宴會廳。
見他們往外走,其餘的人也只好跟上,馬上離開這裡……老實說,就算是再幹淨的洗手間,可也是洗手間,二十來號人擠在洗手間裡,這也算是生平第一遭了。
不明所以的賓客們走也不敢走,坐也坐不住,整個大廳裡鬧哄哄的,眼看著戰行川居然又出現了,他們全都懵了。
溫逸彤自然不情願,走在最後面,口中還在不停地向父母抱怨著,間或用深深怨恨的眼神看向喬家的人。
戰行川走回自己之前坐著的圓桌旁,視線掃過衆人。
大家屏息,一張張看似平靜的臉面下,其實隱藏著一顆顆好奇興奮的心,他們幾乎已經確定了,喬言訥逃婚了,新娘炸毛了,聲稱他和戰行川的妻子跑了。
然而現在,戰行川身邊站著的女人,正是他的妻子。
“那個……是我弄錯人了。我向兩位道歉。”
溫逸彤看出來了,沒人向著自己,而戰行川又咄咄逼人,她也只好低頭。
她的聲音不大,但是此刻極其安靜,所以,大家也都聽清楚了她的話。
“我們走。”
戰行川沒有一句廢話,拉著刁冉冉快步離開。
兩邊的人自動閃開了一條路,沒人說話,也沒人攔著他們,大家默默地目送他們離開。
一直走到停車場,刁冉冉才氣喘吁吁地說道:“行川,慢點兒,我走不那麼快。”
他立即停下,關切地問道:“有沒有不舒服?需要去醫院嗎?”
她莞爾:“幹嘛去醫院,我只是被你的腳步帶得有些急。”
頓了頓,刁冉冉回頭看看,憂心忡忡地問道:“出了這麼大的事兒,這回可怎麼收場啊?你也看到了,雞飛狗跳的,鬧得這麼大,溫逸彤的爸媽不可能輕易放過喬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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