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文瑄帝十五歲那年,皇后嫁給了還是六皇子的他。
其實之前,皇后對於當(dāng)年的文瑄帝是沒有什麼印象的。
她作爲(wèi)丞相府的大小姐,自是一衆(zhòng)皇子都有意親近的。
然而她卻對他們有意的親近都有些反感。
她只記得,從她懂事起,父親就時常同她說。
“你日後。是一定會嫁予一位皇子的。”
小的時候她不明白這是爲(wèi)何,還會天真的問父親。
“爲(wèi)何我一定要嫁給皇子,那若是我有了心愛的男子呢?”
那是頭一次,父親嚴(yán)厲的對她說“不可能,你只能嫁給皇子。”
自那以後,她便再也沒有提及過此事。
但是心裡,對這些皇子卻都有了一些厭惡之情。
後來慢慢長大,她才明白過來,爲(wèi)何父親會執(zhí)意將她嫁給皇子。
她纔算徹底明白了,生在丞相府,她的一生,便早已註定。
從十四歲那年起。先皇便允了她可以隨時進(jìn)宮玩耍。
她便與那些皇子們又多了些相處的時候。
有時候,看著這些皇子們,她心裡就在想。
這裡面有一位便是自己日後的夫君……相伴一生的夫君。
也許上天瞧著她可憐,便眷顧著她了幾分。
十五歲那年,她在宮裡看到了當(dāng)時的六皇子,也就是現(xiàn)在的文瑄帝。
他同其他的幾位皇子都不一樣,當(dāng)時的她有些奇怪,怎的自己進(jìn)宮一年了,之前卻從未見過他。
後來才聽人說過,他十三歲那年害了一場嚴(yán)重的病。
所有人都以爲(wèi)他活不下去了,誰知不知怎麼回事,養(yǎng)了整整一年,他竟然又奇蹟般的痊癒了。
她便對他有了些好奇,不過只是一瞬間的事罷了。
只是後來,不知從何時起,皇后開始對他有了些不一樣的情愫。
是自己告訴了他自己註定要嫁給一位皇子而不是自己心愛之人時他眼睛裡溢出的一絲心疼時?
還是因著他將自己當(dāng)成一個知心人而不是同其他皇子一般有目的性的接近她之時?
亦或者是自己告訴了他喜歡喝君山銀針,他不顧著大冬日裡的嚴(yán)寒替自己尋來,而自己凍的手腳默木之時?
一想到這裡。皇后忍不住綻開了笑容。
整個後宮裡的人都知曉文瑄帝最愛飲君山銀針。
然而只有皇后知曉,那是因著她愛喝,所以他才愛喝。
“皇后怎的突然這般喜悅?有何事說來讓朕也聽一聽。”
文瑄帝看到了皇后的笑容。開口問了一句。
皇后回過神兒來,擡眼看了看面前的人。
早已褪去了當(dāng)年青澀的少年模樣。
如今的他,是一個萬人景仰。只能擡頭看去的至尊帝王。
再也不是當(dāng)年會因著她一句話而露出心疼的神色的少年了。
“臣妾也是突然憶起了往日的一些事罷了,讓皇上見笑了。”
皇后低眉應(yīng)了一句,開口輕聲說著。
蕭瑾瑜自是不知曉她心裡在想著什麼。便也沒再追問下去。
端起了手中的茶又喝了一口,蕭瑾瑜看了一眼還低下眉的皇后,開口似是隨意的言道:
“日後。便由嫺貴妃與熙淑妃同你一同打理著後宮的一切事務(wù),蕙貴妃管教下人無方,也該給她些處罰。”
聽著文瑄帝突然開口說到這些,皇后一時竟還有些沒有反應(yīng)過來。
略微怔愣了一下,才擡起頭,看著臉上面無表情的文瑄帝。
過了片刻,開口平靜地應(yīng)道:
“臣妾知曉了,只是,熙淑妃身子方纔痊癒。膝下又有三皇子,臣妾有些心疼,依著熙淑妃慣來虛弱的身子,可否承受得住這般多的事務(wù)。”
皇后說著,語氣裡還真的滿是心疼。
“皇后不必?fù)?dān)憂,太醫(yī)已經(jīng)替熙淑妃診過脈,此番她的身子恢復(fù)的極好,這些事情,想來也無甚不可承受的。”
蕭瑾瑜淡淡的回了一句。卻讓人無法反駁。
但是,皇后依舊不死心,點了點頭。開口卻是說道:
“熙淑妃也是頭一次打理後宮事務(wù),臣妾擔(dān)心,她怕是不會那般得心應(yīng)手。”
文瑄帝彷彿早已料到了皇后的話一般。開口直接應(yīng)道:
“不過是協(xié)理六宮罷了,還有皇后和嫺貴妃,你們多教著她些。想來她也是個聰慧的。且何人不都有頭一次,皇后頭一次打理後宮時,可有因著不熟悉而放下過?”
蕭瑾瑜平靜地反問了一句。
皇后明白。自己不可能再反駁下去了,否則便要引得文瑄帝的不滿了。
於是,臉上掛上了一絲喜悅,開口應(yīng)道:
“臣妾知曉了,臣妾一直將熙淑妃當(dāng)妹妹一般對待,自是會多幫襯著些。”
蕭瑾瑜伸出手拍了拍皇后的肩膀。笑了笑。
晚上,聽著身邊均勻的呼吸聲,皇后卻遲遲無法入睡。
本想著只是能拉下去一個蕙貴妃,卻不想又涌起了一個熙淑妃。
從前,有一個熙淑妃,能平衡著文瑄帝對於蕙貴妃的寵愛。
如今,瞧著這情勢,熙淑妃怕是就要越過蕙貴妃去了。
看來,日後對於熙淑妃,也該多加註意著些了。
皇后在心裡一直想著這些事,直到天色都快有些微微亮了,才勉強入了睡。
同樣一夜未眠的還有裕英宮內(nèi)的蕙貴妃。
皇上竟會免去了她的協(xié)理六宮之權(quán)?
看來皇后這一招果真是有效啊。不僅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甚至來不及做出應(yīng)對,便已經(jīng)被文瑄帝給撤了協(xié)理六宮之權(quán)。
林燕婉躺在臥榻上,想著究竟該如何應(yīng)對皇后娘娘此番的動作。
若是再這般下去,想來下一次就不是撤去協(xié)理六宮之權(quán)這般簡單了。
整整一夜,竟就想著這些沒有入睡。
第二日一早。林燕婉將將醒過來,讓玉兒伺候著起身,梳洗更衣完畢。
剛走進(jìn)了正殿內(nèi),便聽見了小滿子的求見聲。
“進(jìn)來吧。”
林燕婉淡淡的應(yīng)了一聲。
小滿子趕緊走了進(jìn)來,行了一禮。
“奴才見過蕙貴妃娘娘,娘娘昨日吩咐奴才打探的事如今已經(jīng)有了結(jié)果。”
小滿子行完禮,一刻也沒有耽擱,便接著說道。
林燕婉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xù)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