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降雪自知自己不會所謂的琴棋書畫,歌喉嘛,倒是有幾分清脆,于是乎,秦秋月撫琴,穆降雪吟唱,秦秋月就位,素手輕輕撥動琴弦,一股清泉傾瀉而出,輕挑復捻,似流水穿云,玉珠落盤,就在穆降雪正欲張嘴吟唱之時,忽然,她的目光觸及到那一抹熟悉的身影,是軒轅清睿,不可能有錯的,是他,是他……
整個人如同石化了一般,秦秋月的聲音稍微的停頓了幾秒,在場所有人鴉雀無聲,他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只是看到穆降雪的臉,僵硬如石,在她的思緒快速的反應回來之后,她提起裙角,快速的朝著軒轅清睿剛才出現的那個地方追了過去,可是,在那棵枝繁葉茂的定向華夏,只看到一地落葉,哪里還有軒轅清睿的影子?
難道,一切都只是她的一個錯覺?
穆降雪揉了揉眼睛,不可能,不可能,剛才她明明看的很真切,是清睿,是他,他睜著一雙哀怨而痛楚的眼睛,就這樣絕望的看著她,清睿!心臟仿佛被一根繡花針猛刺了一下,那一抹疼痛,從她的心頭,傳到了她的四肢百骸。
“發生什么事情了?”
黑著臉的軒轅澤陽走到穆降雪的身側,穆降雪搖搖頭,“沒事,沒事!”
重新回到宴席之中,穆降雪的七魂六魄已經少了一魄,秦秋月重新撥動琴弦,穆降雪的喉嚨之間去如同被一塊巨石堵住了一邊,嘴張了半天,愣是沒能吐出只言片語,略帶憂傷的琴聲挑撥著她心中如柔軟,卻脆弱的神經,肚中孩子不安的踢著她的肚皮,她這才恍然大悟,自己在做什么?
“皇上,我輸了!”
跪地,低頭,目光根本不敢看軒轅澤陽投過來的那如同刀刃一般的眼神,大掌猛的拍了一下椅把,軒轅澤陽憤怒的說道:“你說什么?”
她是真的技不如人,還是甘心認輸,根本就不想贏呢?
穆降雪搖搖頭,清澈眸光之中那股痛楚快要溢出來一般,她輕聲說道:“皇上,我看見睿王了,他還沒有死!”
轟!
當這低低的聲音穿過議論紛紛的眾人,傳入軒轅澤陽的耳朵時,他整個人如同墜入千年冰窟一般,又是軒轅清睿,他不是在大火之中葬身了嗎?
難道,他真的沒有死?
對軒轅清睿的死,本就是疑慮重重,單憑一塊玉佩,怎么能夠一口認定那燒焦的尸體就一定是他的呢?軒轅澤陽之所以一直都堅定的認為軒轅清睿已經死了,應該說,在他的心里,甚至都那么一點點的小希望,希望軒轅清睿是真的死了!
可是,穆降雪竟然說她剛才看到軒轅清睿了,怎么可能?就算他沒有死,怎么可能出現在這皇宮之中呢?
“皇上,降雪從來都沒有妄想過皇后之位,降雪也有那個自知之明,根本不配,秋月公主她不僅容貌出眾,而且是個十分有涵養和修養的女子,且她身份尊貴,唯有這樣的女子,才可以匹配皇上您的天威,降雪不行!”
她不行?到底是她不行?還是她不愿意?
黝黑的雙眸之中醞釀著狂風暴雨,在場所有人都為穆降雪捏了一把冷汗,他們有一種風雨欲來的感覺……
軒轅澤陽的臉色猝變,望著跪在大殿中央的女子,清清楚楚的從她的眼睛里看到了無窮無盡的痛楚,他的心間震撼,即使他傾盡全力,也不能代替軒轅清睿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嗎?當著文武百官的面,他的尊
嚴何存,情何以堪?想到這里,他猛的一下站起身來,目光復雜的朝著穆降雪一步一步走來。
“你,跟我走!”
軒轅澤陽不由分說的一把拉住穆降雪的身體,朝著后殿走去,冷冷的風,吹在身上,卻吹不開她濃的化不開的憂傷,她記得有一位智者說道,一顆心,唯有愛一個人,才是真愛,如若她心中想著,戀著,兩個男人,那便不是真愛。
她,到底在愛著誰,連她自己都混沌了,軒轅澤陽的桀驁不馴,軒轅清睿的溫潤如玉,到底是誰,到底是誰?
她痛苦的捂住了自己痛的快要裂開的腦袋,不要逼我,不要逼我……
夜空,竟然下起了一場一場冰冷的冬雨,而且,越下越發,風過著暴雨卷動著窗戶,發出嗚嗚的聲響,冷風吹拂著她的衣袖,整個身子微微的顫抖著,對面,軒轅澤陽的激射而來的戾光,似乎要將她撕碎一般,軒轅澤陽突然猛的一把摁住了她的腦袋,狠狠的,狠狠的將兩片冰冷的薄唇貼了上去,大掌奮力的扯動了她的衣領,將她白如凝脂一般的肌膚暴露在冰冷之中,冰涼的雨滴滴在她柔嫩的肩上,驚人的寒意將她從頭到腳包裹著。
帶著懲罰,軒轅澤陽在她的兩片柔軟上發泄著他心中的怒氣,但是,這一切,仿佛遠遠不足以平息他的怒火,他開始想要進一步的探索,他渴望更多,渴望在她的身上,每寸肌膚,每片皮膚,都烙上他的痕跡。
不要,不要……
穆降雪的嘴里溢出了兩聲哀求聲,抬起頭,她睜著被雨水攪的視線模糊的眼睛,眼前暴戾的軒轅澤陽如此的模糊。
五指似要嵌入她的鎖骨,帶著滔天的怒氣,他狠狠的吻著她,懲罰般的力道,仿佛要用舌頭將她碾碎吞入肚中。
穆降雪拼命掙扎,他的雙臂如同鐵鉗,她越是掙扎,他禁錮的越緊,一股血腥之味從唇邊卷入口腔,在喉嚨深處蔓延,直達心房。
血腥的味道刺激的軒轅澤陽越發瘋狂的如同猛獸,他一把將她抵在冰冷的漢白玉大理石柱子上,狂吻如同暴風驟雨般落下,不曾有片刻的停歇,不到片刻,胸腔內的空氣宛若被抽干,胸口處窒息的劇痛漫天席卷,混雜著血腥味道的唇舌交戰給軒轅澤陽帶來了奇妙的快感,身體內的血液宛若沸騰,這種帶著征服的強吻竟然是如此酣暢淋漓,叫他欲罷不能,寬厚的手掌,迅速的探入她的體內,尋找著靈魂之中瀕臨絕望的最后一絲慰藉。
穆降雪的身體抖的如同秋天的落葉,唇便,傳來一陣腥咸,軒轅澤陽猛的松開了穆降雪,唇上竟然被穆降雪咬出了兩個窟窿,汩汩的往他的嘴里滲著猩紅的血。
一種屈辱的感覺油然而生,這個男人,把她當成什么了?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她猛的一下推開了他,毫不猶豫的抬手,一個極其響亮的耳光結結實實的落在了他俊美的近乎邪佞的臉龐上。
眼中厲光頓現,軒轅澤陽狠狠的捏住了她的雙肩,仿佛要將她的骨頭給捏碎一般,劇痛,從腹部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痛,穆降雪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心中那如同火山噴發一般的怒火還來得及發作,在看到她自己的嘴唇同樣被貝齒咬破的兩個血窟窿之后,身軀一震,胸腔內升騰翻滾的怒氣頓時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沉重的痛楚,下意識里抬起手來,想要幫她擦掉血跡,穆降雪的身體同樣是下意識的往后一退,這個細微的動作再次刺痛了軒轅澤
陽,垂下手,看著她,沒有說話。
大腦處在一片真空的狀態,他在干什么?在他對自己喜歡的女人用強嗎?軒轅澤陽整個人如同受了巨大的打擊,薄唇抿成一條細線,心中滿然,臉上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可是,他卻毫無察覺……
三天三夜,穆降雪被關在伸手不見五尺的漆黑屋子里,沒有食物,沒有水,甚至連空氣都是稀薄而又冰冷的,空氣之中,到處都飄散著一股子濃郁的每位,她不知道現在是白天還是晚上,只聽到,外面的喜樂聲音不絕于耳。
她不知道后來發生了什么時候,也不明白軒轅澤陽將她囚禁此地的用意,在這小黑屋里,她本能的雙臂緊緊的抱住雙腿,整個人蜷縮在一起,被雨水濕透的衣裳還未完全干,唔在身上,如同有千萬只的小蟲鉆入她的皮膚一般,瘙癢難捱。
在這樣安靜的環境中,人會不由自主的回想過去的人生,仿佛,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她的人生除了悲慘,真是想不到貼切的形容詞了……
前世,你說吧,愛上了一個男人,那個男人也愛她,都到談婚論嫁的地步了,到頭來,竟然發現一切都是一場騙局,那個男人,愛的只是第七顆舍利!
今生吧,本想無欲無求,可是偏偏卻又碰到了軒轅澤陽,在那危險重重的鬼王山洞里,他的舍命保護,他的脈脈溫情,讓她方寸大亂,一個連命都可以為她舍棄的男人,她傾心卻是無可厚非,可是,為何,偏偏,命運要再次捉弄她,一場情蠱,讓他們失之交臂,從此兩兩相望……
而后,她的生命之中再次出現了軒轅清睿,那個如同陽光一般照拂她陰暗的心房,讓她感受到人生些許的溫暖,他傾其所有來愛她,她拿什么來還?
連續三天三夜的不吃不喝,她的體力已經透支到了極限,疲憊而又無力,靠在冰冷的墻壁,她終于抵不過一陣陣困意襲來,迷迷糊糊之中,她似乎感覺身體被抱起,她突然感覺自己如同置身在一處溫暖的火堆旁,她不自覺的將身子朝傳出溫暖的地方移了移,恨不能將整個身子都蜷進去。
穿著一身大紅色的喜袍,可是在軒轅澤陽的臉上卻看不到絲毫的喜慶之色……
三個月后,穆降雪臨盆在即,已經是大腹便便,一身淡紫色羅衣,外面罩著一件雪白的錦繡披風,幽靈一般的站在書架旁的宮燈之下,仰著頭,靜靜的看著上面鮮紅的蠟油緩緩的融化,在一點點的凝固,臉上的表情,猶如萬年堅冰,沒有半絲波動,門外,小翠是不是的探進腦袋,臉上神色擔憂,似乎十分的擔心她!
這三個月來,可是說是穆降雪從出生到現在最為痛苦的三個月,生平第一次,她對自己所執著的產生了懷疑,當一切過往在腦海之中如同電影一幕一幕重演之后,她的心里防線在此刻轟然倒塌,她愛著誰?她到底在愛著誰?
巨大的悲痛,席卷了她所有的思緒,忽然,腹中傳來一陣劇痛,難道,自己要生了,可是,明明距離預產期還有一月時間?
“小翠!”
守在外面的小翠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看到穆降雪濕透的裙角,臉色頓時一陣慘白:“姑娘,你,你!”
“小翠,別慌,按照我說的去做,不要驚動皇上,你趕緊去請太后過來,還有,速速差人去丞相府,將司徒丞相請過來!”
“姑娘,那你?”
“你快去,放心,我沒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