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整個腦子,被穆降雪的這一句話給炸開了,齊宇軒身子踉蹌的往後倒退了好幾步,一雙鷹眸之中盈滿了不可思議,他的耳朵沒有聽錯嗎?她說清秋懷了他的孩子?怎麼會?怎麼可能?太醫明明說她並沒有生育能力,不能爲皇家延續香火的。
他的喃喃自語落入穆降雪耳朵,心情十分暗沉,這男人,聰明一世,竟然糊塗一時,這太醫,難道就不可以被收買嗎?
不過,這皇宮的陰暗,又豈是單單隻有北齊國呢?
齊宇軒面色恍惚,呆望著穆降雪,漆黑深眸之中不再有往日的銳利,閃著濃濃的悲慼之色,倨傲的神情此刻在他俊逸的臉上蕩然無存,這個消息,對他而言,無非是晴天霹靂。
穆降雪轉過身子,不在看齊宇軒,窗外突然刮進來的冷風,將案幾上的紙箋刮的紛紛灑灑,她不在理會這個作繭自縛的男人,走到窗前,關上窗戶,不經意的視線飄過遠處的雪山,不知道,現在,樊海遠那邊的情況,如何了?
“你,當真不打算告訴我她的下落?”
情緒經過巨大的跌宕起伏之後,齊宇軒的心情重新歸於平靜,他乃是一代帝王,他的尊嚴和驕傲,不容許他對任何人露出祈求的表情,他要的,是征服!
穆降雪搖搖頭,“只要軒轅清秋一天不想見你,我都不會告訴你她的下落!”
“你,就不怕我揮軍而上?鐵蹄踏平西楚嗎?”
雙目盈血,這一聲齊宇軒幾乎是用吼出來的,眼前這個女人,怎麼就軟硬不吃呢?
“怕?怎麼不怕?你不是已經同匈奴王勾結,大破潼關了嗎?”
齊國一直盤踞在北塞冰雪之地,每天入秋之後的冰雪之苦,帶給他的臣民無休止的磨難,此次,在見到江南肥沃的平原和廣闊的疆土之後,他還會一如既往的保持平靜的心態嗎?
任何一個帝王,若是沒有野心,那便不是一名合格的帝王……
他要帶著他的臣民走上富裕道路,光是閉門造車那是不可能的,他要擴張,要壯大,此次潼關大破,對西楚國而言如同一記重傷,如今,西門大開,那些豺狼之輩隨時都可能趁機入侵,齊宇軒這個有著狐貍狡詐,又有著狼子野心的男人,是不會白白放過這麼一個好機會的。
穆降雪在賭,賭這個男人的心,到底爭的是天下,還是,軒轅清秋,輸贏各百分之五十,但是,只要她一天不說出軒轅清秋的下落,她就有多一些勝算,事情到了這一步,她已經別無選擇,至於虧欠軒轅清秋的,只能日後在還了。
“穆降雪,你不信,我殺了你嗎?”
如同閻王一般的無情,齊宇軒雙手狠狠的扣進了穆降雪的胛骨之中,這具身體,就如同掛在樹頭瑟瑟顫慄的落葉,彷彿隨時一陣輕風,都會將她的吹的落入塵土,化作春泥。
“殺了我,軒轅清秋會恨死你!”
一字一句的吃力說道,軒轅清秋現在儼然已經成爲她唯一可以救命的護生符,齊宇軒嘴角撕開嗜血的笑容,陰森無比的說道:“現在,只有你我
二人,誰會告訴她,是我殺了你呢?”
“人在做,天在看!”
胸內的空氣彷彿在一點一點的抽離,禁錮在齊宇軒手中的穆降雪沒有絲毫的還擊能力,雖然體內已經疼痛到了極點,但是,她依舊驕傲的擡著脖子,桀驁不馴的望著齊宇軒,神色之中沒有絲毫的妥協,氣氛,壓抑到了極點,金鑾殿下,安靜的都能聽到一根針落的聲音,到處都在漂浮著緊張的因子,就在齊宇軒想要加重力道,教訓穆降雪的時候,突然他的眼前一道白影掠過,臉頰上,傳來刺入肌膚的痛楚,豔紅的血滴順著他臉頰的輪廓,還是緩緩低落在潔白的大理石上,綻開妖豔的紅色。
落在不遠處一雙黑眸緊緊盯著齊宇軒的小東西利爪之上還站著殘留的血跡,渾身的毛髮根根豎起,齜牙,咧嘴,鼻孔之中呼哧呼哧的噴著熱氣,它張弛著渾身的每個細胞,蓄勢待發,只要齊宇軒有任何的一絲動作,它便會再次猛撲向他。
原本被齊宇軒拎懸在半空之中的身體由於他的突然鬆手而摔落在地上,一聲呻吟,從她的嘴裡溢了出來,小東西連忙快速的飛跑至它的身旁,烏黑眼中裝滿了擔憂。
齊宇軒的鷹眸之中裝滿了意外驚喜,望著面前這渾身雪白的小東西,薄脣一啓:“想不到,千年的雪山神獸竟然被你當成了寵物!”
雪山神獸?
穆降雪忘記了身體叫囂的疼痛,無比詫異的望著小東西,腦海之中不禁浮現前日在死亡之海那場驚心動魄的廝殺,竟然,是它所爲?
“嗷嗚……嗷嗚……”
小東西興奮的朝著穆降雪擺了擺嘴巴,那神情彷彿是在說,終於有人說出它十分牛掰的名字了,它乃是千年的雪山神獸,不是雪貂……
齊宇軒閃爍著驚喜的眸光讓穆降雪出自本能的護住小東西,“你休想打它的主意!”
他尋找多年未果的稀世寶貝,眼下,又怎會輕易放棄呢?
“嗷……嗷……”
小東西面相十分兇狠的仇視著齊宇軒,張開利爪,已經隨時做好了撲咬的準備,齊宇軒的長臂一揮,金鑾殿外立即想起了整齊的步伐聲,他們站在齊宇軒的身後,面容冷峻的凝視著坐在地上的穆降雪,以及她懷裡的小東西。
“小東西,你放心,我不會將你交給那個男人的!”
穆降雪親暱的撫摸著小東西,現在,她渾身的功力竟然失去,想要從這裡逃跑已經全無希望,既然如此,:“小東西,你不要管我了,你趕快走!”
她的心意已決,雖然,這小東西十分可愛,但是,齊宇軒所說,它乃是千年神獸,而她,也親眼見識過它的厲害,絕對不能讓他得到。
小東西搖了搖嘴巴,似乎並不同意穆降雪的話,它乃是千年神獸,這點小麻煩,對它而言,算什麼呢?
一種十分強烈的死亡氣息開始籠罩在整個金鑾大殿上,齊宇軒的面色突然大便,對著衆人說道:“趕緊後退!”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它們頓時陷入了一陣令人眩暈的白色之中,四周,還隱約飄散著血腥之味
……
從齊國皇宮逃脫之後的穆降雪抱著小東西,一路直奔死亡之海,要不了多久,齊國的軍隊便會追來,她在和時間賽跑……
潼關乃是西楚國的一道大門,想要回到西楚,這裡,便是必經之路,但是,現在,這裡已經被匈奴王所佔,軒轅澤陽想要入關,必然要驚動他,經過連續半月不分晝夜的趕路,軒轅澤陽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一路風塵僕僕,寒風冷冽,吹裂他臉上的皮膚,細小的傷口已經結成而來暗紅色的血痂,整個人,看起來疲憊不已。
遙望著城樓之上星星點點的火把,濃密的劍眉深深的皺起,戒備,怎會如此森嚴?
“皇上,派去打探的人已經回來了,潼關城可謂是一步一哨,而且夜晚城門緊關,我們想要進城,很難!”我
說話之人乃是西楚國的一等金刀侍衛,軒轅澤陽身邊最厲害的貼身侍衛,蕭木,潼關成之所以能成爲西楚國門,固若金湯,想要輕易拿下,絕非易事,可是,單憑一個匈奴王,竟然可以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如此迅猛的拿下,實在令人可疑。
“蕭木,你在想什麼?”
軒轅澤陽背過身子,銳利的眸光緊盯著他輪廓分明的臉龐,蕭木面色一緊,雖然他只是一名侍衛,他的職責只是保護皇上,但是國家危難,匹夫有責,他還是對軒轅澤陽說出了心中擔憂:“皇上,匈奴王如此輕易的拿下潼關,實在令人可疑,在下覺得!”
蕭木頓了頓,軒轅澤陽問道:“你覺得如何?”
思慮幾秒,蕭木再次開口,一字一頓的說道:“在下覺得,朝廷內,有內奸!他們裡應外合,纔會如此輕易的拿下潼關!”
軒轅澤陽嘴角裂開一道意味深長的笑意,連這胸無點墨的蕭木都發現這之中的貓膩,他又何嘗不知呢?
不過,匈奴王雖然有勇但卻無謀,此次攻破潼關,他的身後,必然有高人指點,而這高人,定然是那透著狐貍一般狡詐的男人,齊宇軒。
想必,匈奴王已經得到他回楚的消息,所以纔會戒備如此森嚴,漆黑草叢之中,軒轅澤陽起身,夜色之中,他一雙黑眸璀璨如星,他頓了頓,便說:“先找一個地方落腳,等天明之後再說!”
……
穆降雪從齊國皇宮逃出之後,並未去追趕樊海遠一行人,如果他們的行動被暴露,她的計劃將會功虧一簣,爲了不讓齊宇軒起疑心,她在北齊國的都城兜兜轉轉三天,和他玩貓捉老鼠的遊戲,計算著日子樊海遠他們應該已經成事,她便橫穿北齊都城,快速的朝著西楚境土趕去。
“美人,來,我們乾一杯!”
潼關城內,匈奴王左右各抱著一體態均勻,容貌上佳的女子,歌舞昇平,鶯鶯繚繞,一副紙醉金迷,原本,他揮軍直上,只是想嚇唬嚇唬西楚皇,想不到,卻得高人指點,這般輕而易舉的大破潼關城,如今,他完全可以揮兵直搗都城,但是高人卻讓他在此按兵不動,真是令人焦灼,西楚這塊平原,姑娘長的水靈水靈的,物產又是極其豐富,他,開始有點喜歡這裡,不想離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