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與顏家人約定的時間已經快要臨近,懷揣著銀錠的穆降雪絲毫不敢耽擱的往醫館趕去,金色的霞光照在顏府那塊金色牌匾上,相互生輝。
“來人,來人……”
穆降雪咚咚大聲敲著顏府大門,這年頭,有了錢,誰沒底氣?
“干什么,干什么了???”
打著呵欠的顏天寶開門一看,竟然是小野種,不悅頓時浮現在他那張倒三角的臉色。
穆降雪眸光一沉,硬生生的將顏天寶給鄙視了回去,“顏管家還你的錢!”
“哐當”一聲,銀子被穆降雪扔到了地上,順勢滾到了顏天寶的腳下,看著那錠在陽光下發著熠熠光輝的銀子,他彎下腰伸出手,剛想去撿那錠銀子,一雙小腳卻踩住了那錠銀子:“玉佩呢?”
“玉佩?什么玉佩???”
這廝,竟然敢和自己裝糊涂!
穆降雪彎下腰,柳眉被笑的彎成了月牙狀,顏天寶頓時感到一陣冷氣襲來,這丫頭,明明笑顏如花,可是,他卻覺得驚悚不已。
一根銀針被唐影無聲無息的插進了顏天寶的穴位中,一股如同萬蟲鉆心的痛楚立馬侵襲了顏天寶,臉上的細紋都因為痛苦而扭曲到了一起。
“想起來什么玉佩了嗎?”
“你……”
痛苦,折騰的顏天寶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口了。
“還沒有想起來嗎?”
威脅著晃了晃手中的另外幾根銀針:“哎,那沒辦法了,只能繼續讓你想了!”
“夫人,在夫人……,在夫人那里!”
顏天寶拼盡力氣說完,感覺自己的身體想要被抽干一般,痛的都要開昏厥過去了。
“夫人??!”
穆降雪的腦海之中又浮現了方巧兒那張妖媚的臉蛋,上次,便宜了她,這次……“呵呵,呵呵”
嘴角揚起一絲不懷好意的笑意,而后,將手中的另外幾根銀針同時插進了顏天寶的肚子上,身后,頓時傳來一陣狼嚎……
“小翠,你個死丫頭,讓你過來搓背,你死哪里去了?”
房間內,傳來方巧兒不悅的斥責聲。
“好了,好了……”
一個一身翠衫的女子拿著汗巾屁股一扭一扭的朝著房間走去,若細看,在那掩面的汗巾背后,竟然是穆降雪那張不還好意的陰森笑臉。
只見她邁過門檻,走進了屋內,一個小型的水池呈現在她的面前,水面上,還漂浮著艷紅的玫瑰花瓣,不停的蕩漾,煞是好看。
“發什么愣???還不趕緊過來?”
方巧兒假寐著雙眸,穆降雪的雙眸緊盯著水下的那具妖嬈的嬌軀,性感的身材看起來真是風情萬種。
穆降雪走到了方巧兒的身后,雙手小心翼翼的在她的后背輕巧的按摩,不一會兒,方巧兒的嘴里便溢出一陣舒服的聲音,穆降雪嘴角揚起一抹陰森的笑意,而后,點中了她的水穴,方巧兒的身體,便軟軟的癱入了水中。
穆降雪洗去臉上厚重的胭脂,而后,將漂浮在水中的方巧兒拖到了池邊,白皙的手指劃過她絕美的容顏,嘴角的笑意陣陣陰寒,一種很不祥的氣
氛頓時籠罩在整個房間,經久不散……
次日清晨,夕陽剛剛從東方升起,江都縣最繁華和熱鬧的一條街上,此刻人頭攢動,圍觀在最里面的人臉上帶著古怪,有妻女在身邊的人趕緊捂住了妻女的眼睛,在外圍不知何事的好事者拼命削尖了腦袋往里面鉆。
猥瑣而充滿玩味的目光紛紛落在街頭這個赤裸女子身上,凌亂的長發蓋住她的臉龐,依稀還能看到她安靜的睡姿,像個嬰兒一般恬靜,可是,白若凝脂的皮膚上,卻是各種姿態分明的春宮圖,這,這,這……
光天化日,真是傷風敗俗,傷風敗俗啊……
眾人不禁搖頭,可是,眼睛還是忍不住的往那具身體上瞟,對這女子的身份,也是萬分的好奇了起來。
隨著時間的流逝,更過的人往人群聚集之處靠攏,靠攏……
算著時間,差不過該是顏洛安回府的時間了,人群之中的穆降雪突然佯裝萬分驚訝的大叫了一聲:“咦,這好像是顏大人的夫人哦!”
眾人沉寂了幾秒之后,頓時炸開了鍋,“是哦,是好像顏夫人哦!”
“不會吧,她堂堂顏府夫人,怎么會……”
“……”
“前面發生了何事?”
因為前方道路擁堵,顏洛安回府的轎子被迫停了下來,坐在轎中一身官服的顏洛安帶著幾絲倦意佯閉著眼睛。
“回……回……”
前去打探的小廝被他看到的景象驚嚇的已經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有話快說,吞吞吐吐做什么?”
顏天寶不悅的斥責了小廝,而后掀開轎簾,從里面走了出來。
“大家快看,顏大人來了,顏大人來了!”
眾人之中不知道又是誰高喊了一聲,而后,圍觀之人皆把視線投向了顏天寶,很自覺的,還讓出了一條道,讓顏天寶的視線,可以直直的落在那個一身裸體的女子身上。
“這是作甚?來人,還不將這個傷風敗俗的女子給帶到縣衙?”
顏洛安看了人群之中的方巧兒一眼,而后,陰沉著臉轉身對著一旁的轎夫吩咐道,旁邊的小廝聽此言,趕緊走上前,湊在顏洛安的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而后,便看到顏洛安睜著一雙質疑的雙眸將視線重新轉向了地上躺著的女子,陰沉著臉,邁著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朝著那里走去。
顫抖著雙手,顏洛安撥開了方巧兒臉上散落的發絲,待看清楚她的容貌之后,腦中猛然響過一聲驚雷,而后,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脫下身上的衣服,披在方巧兒的身上:“還不來人?”
顏洛安的表情讓眾人終于證實了這個女子的身份,嘴角,極力的隱忍著笑意,憋的臉如同豬肝色一般。
顏府夫人裸體街頭畫春宮的消息便傳遍了朝野上下……
顏洛安抱著方巧兒,硬著頭皮,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這一場街頭鬧劇成為眾人的談資,圍觀的人群也是經久不散,穆降雪嘴角帶著無法藏住的笑意,掏出懷中的鳳佩放在太陽光下仔仔細細的端詳了幾番,而后,吹了一記響亮的口哨,往回家的方向走去……
“娘,娘,我回來了哦!”
一進屋,穆降雪就看到顏洛微一臉鐵青的坐在桌子旁,蠟黃的臉色,有掩飾不住的怒氣,發生什么事情了?
“娘”
穆降雪弄不清事情的原委,低低的喚了一聲,只希望顏洛微這怒氣不是針對她,她就謝天謝地了。
一陣劇烈的咳嗽聲傳了過來,“娘,這藥你怎么不吃呢?”
身體因為用力的咳嗽而蜷縮成一團,臉上被脹的通紅,顏洛微冷冷的避過了穆降雪關切的眼神,上前欲拍拍她后背的雙手無力的垂在了半空之中。
她這怒氣是針對自己?
“降雪,你說,娘打小是怎么教你的?”
打?。啃r候的事情她還真不記得了,可是那也不能怪她啊?誰讓她現在已經不是真正的穆降雪,叫她怎么回答呢?干脆選擇了沉默……
“你太讓我失望了!”
隨著一身深深的嘆息,顏洛微從懷中掏出了一個錢袋,扔到了穆降雪的面前,看到這錢袋,穆降雪才恍然大悟,這個是昨天順手牽羊時偷得的錢袋,匆忙之下竟然忘記銷贓了。
這個冰雪聰明的女人想必是察覺什么了啊?哎,她這般聰慧,為什么卻沒有看準男人呢?一朝錯信,青春年華,便在無盡的嘲諷和譏笑中度過,到底是天妒紅顏,還是作繭自縛呢?
“咳……咳……”
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
“娘,你趕緊把藥喝了吧!”
穆降雪不想狡辯,上前將藥碗端在手中,語氣中帶著卑微的哀求,這個已經遍體鱗傷的女人,直到此刻,還要保持所謂的尊嚴嗎?
“走開,我寧愿去死,也不會吃你偷來的東西!”
她的語氣堅持而又執拗,她冷冰冰的拒絕,讓穆降雪有一種被羞辱的感覺,偷,有什么了不起,至少能活著,人只要活著,不是對自己慈悲嗎?
“偷?你以為我想去偷嗎?難道我不想和同齡的孩子一樣,整天穿著漂亮的衣服,去學堂上課嗎?難道我天生就想做小偷嗎?這不是被生活所迫,我能怎樣?為什么我生下來就敵低人一等?為什么我生下來就被別人叫做野種?”
說完之后,穆降雪被自己嚇了一跳,自己怎么會說出這樣的話呢?難道是潛意識里那一個靈魂的肺腑之言嗎?
多年所承受的屈辱如同開了閘的潮水,一發不可收拾,當穆降雪意識到顏洛微那如白紙一般蒼白的臉色時,她才發覺一切都已經晚了。
“快點喝藥啊,喝了藥,你才會好起來……”
未等到穆降雪將藥碗端到顏洛微的嘴邊,從她的嘴里噴出一團血霧,粘稠猩熱的液體噴了穆降雪一臉,一片殷紅,二人胸襟已是一片殷紅,顏洛微的嘴里,還在汩汩往外吐著血水,那一刻,穆降雪感到了死神的臨近,她雙手無措的擦拭著顏洛微的嘴角,可是,這血,卻似越擦越多,直到自己的雙手,已是沾滿鮮血。
她翻著白眼雙目死死的盯著穆降雪:“玉……玉……”
“是這個嗎?”
看到穆降雪從懷中掏出的玉佩,顏洛微的熱淚潸然淚下,緊緊的將玉佩握在手心,“去找……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