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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騰芽!”薛翀猛地從牀上坐起來,一臉的驚恐。待看清楚身邊的女子,他才長長的舒了口氣。“你還在這裡啊,嚇著我了……我還以爲你又不見了。”
“對不起啊。”騰芽有些尷尬的衝他笑了下:“昨天爲了防止你冒險,我在你的藥裡放了點……讓你昏睡的藥。所以你纔會睡得特別踏實,一覺到天亮。”
“怪不得……”薛翀是覺得這一覺睡得特別沉。“那你還是去見凌北琭了?他有沒有爲難你?”
“他已經自盡了。”騰芽有些惋惜的說:“來接我去見他的婢子叫婉兒,也隨著他去了。”
“看你的樣子,怎麼好像有些難過似的?”薛翀納悶:“你不是應該很討厭他嗎?”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不容易。我對他手下留情,也是因爲他並沒有真的傷害到我。”騰芽有些自苦的笑了下:“我記得皇祖母說過,母妃最大的缺點就是心太軟了。可能我也繼承了一些吧。”
薛翀看她這個樣子,心微微顫抖。多想就這麼把她留在身邊,好好的呵護著。
兩日之後,皇帝終於返回了營帳。這一仗,挺艱險的。
雖然救出了凌夫人,可要攻下鄰國的皇城仍然是奢望。當然,隨軍同歸的自然還有凌燁辰。
騰芽見到他的時候,滿臉的欣喜。那是無法掩飾的一種喜悅。
薛翀看在眼裡,一言不發。總覺得這樣的時候,他真的很多餘。
當然,薛贇和薛翱也再次回到了營帳之中。
看見騰芽和凌燁辰說的那麼熱絡,薛贇不免上前:“瞧著我三弟是傷似乎好了很多。想必是這幾日,三公主精心照顧的功勞。聽聞三公主在盛世的時候有潛心專研醫術,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大殿下謬讚了。騰芽只不過是跟著徐麗儀學了些皮毛。”騰芽知道他這番話意在挑撥,故而道:“三殿下屢次相救,是騰芽的救命恩人。即便不是,學醫之道,學以致用,也是疑醫者本分。”
“三公主果然並非一般的深閨金枝。”薛贇的笑容裡透著得意。
“大殿下過獎了。”騰芽恭敬的走向皇帝的帳篷。還沒近,德奐就連忙出來。
“公主來的正好,皇上和凌夫人正有要緊的事情想找你商議。”
“多謝公公。”騰芽微微收拾了情緒,皺眉走了進去。“拜見父皇、夫人安好。”
“免禮。”皇帝溫和道:“這幾****坐鎮營中,總算一切太平。朕聽聞凌北琭曾與你相見,可有說了些什麼嗎?”
“回父皇的話,凌北琭只是將弒君的原因告訴了女兒。”騰芽道:“乃是因爲他父皇身邊的蓮妃曾經是他心儀的女子。”
“冤孽。”皇帝微微挑眉:“想不到一向叵測的凌玄宗居然因爲一個女人,而毀在自己兒子的手裡。”
“皇上的意思是現在要回宮嗎?”凌夫人適時的問了一句。
她的聲音有些粗,鼻音重,顯然是著了風寒。
皇帝揚手讓德奐把大氅拿來,親自給凌夫人披上。“之前攻打鄰國的理由,便是凌玄宗拘禁你與騰芽。如今你倆都平安無事,朕也沒有理由再同鄰國繼續周旋。否則也容易招人口實。何況你現在還病著,天也越來越冷了。”
皇帝的眼中脈脈含情,說話的語調也特別的溫暖。
騰芽已經好久沒見過這樣溫柔的父皇了。
“好。”凌夫人微微頷首:“全憑皇上做主。”
“芽兒。”皇帝忽然轉過臉來,看向騰芽:“之前鮮欽皇子提親的事情,你可有思量了?”
此言一出,凌夫人不由得眼前一亮。“是啊芽兒,你可想好了麼?”
騰芽的臉頰生起了緋紅,害羞的垂下眼睛。
“朕也覺得鮮欽畢竟還是偏遠了一些,若你不願意,也可再慢慢商量。”
在此之前,皇帝必須提防鄰國與開樂聯手進攻,如今開樂被滅,鄰國也岌岌可危。即便新帝登基,也暫時沒有能力與盛世抗衡。如今的形式自然是不必再有忌憚,皇帝也可稍微舒心的順一順小英的心思。
“多謝父皇。”騰芽紅撲撲的臉蛋看著特別的乖巧。“只是……”
“罷了。”凌夫人舒心笑道:“這事情慢慢再說,左右芽兒還小。何況蘇貴妃才薨逝沒多久,這事情倒也不急在一時。”
“是啊。”提到蘇荷,皇帝陷入了沉思。
營帳之中,忽然就安靜下來。
騰芽有些走神,擡起頭的時候,明顯的看見父皇的手攥著凌夫人的玉手。那親暱的樣子,完全不避諱她。
“父皇多日征戰想必也累了,凌夫人身子又不爽,芽兒這就去準備膳食和湯藥。”
“也好。”皇帝微微頷首:“那此事就改日再議。”
“是。”騰芽行了禮。慢慢退出去。
凌燁辰就在外面等著她,看她雙頰通紅,不免皺眉:“是不是皇上提到了我們的事情?”
“現在就別說這些了。我想先去準備膳食,你要不要幫我一起?”騰芽不想讓凌燁辰進去,以免撞見皇帝和凌夫人你儂我儂的尷尬。“好不好嘛?”
她拉著他的手,樣子十分的親暱。
薛翀站在他倆身後,凝神望著兩個人,說不清楚是什麼感覺。
“看樣子你這麼用心,還差點丟掉性命,也沒換來什麼好。”薛贇則忽然在他耳邊道。
薛翀頓時就冷了眼眸:“大皇兄看樣子已經放棄了三公主對麼?那也就是說我又少了個對手。”
“哼!”薛贇冷蔑道:“一個心裡住著別人的女人,硬是要留在自己身邊,豈不是自苦嗎?”
“我的事情恐怕你管不著。我自苦與否,也不要你承擔。”薛翀轉過臉,凜眸看著他的眼睛:“你說對嗎,皇兄。”
“不錯,命是你自己的。你都不惜命,我有什麼可說的。”薛贇笑笑的轉身離開。
薛翀有種心被掏空了的感覺。別人的恥笑算不得什麼,可他很怕騰芽就這麼消失在他眼前。
熱鬧的軍中夜宴,將士們圍在篝火邊喝著烈酒。
皇帝則與兩國的四位皇子,凌夫人以及騰芽歡宴暢談。
自然,兵營外的守衛一點也沒有送些。
英勳跟英喬更是帶著重兵,將附近三十里地都控制起來。生怕有人趁機作亂。
“皇上,薛贇敬您。”薛贇恭敬道:“此次盛世之行多謝您的款待,我們兄弟三人十分盡興。只是關係到與三公主的姻緣,不知此事……”皇帝端起了酒樽與他共飲一杯,才道:“三公主的生母乃是朕的蘇貴妃。蘇貴妃幾月前剛剛薨逝。按照盛世的規矩,這兩三年,芽兒會爲母守孝,暫且不提婚嫁之事。但既然三位殿下親自倆盛世提親,不如就從皇室之中亦或者是朝中忠臣的後院擇才貌雙全的適齡女子完成婚配,也算是一樁美事。”
之前在盛世的時候,皇帝絲毫沒提及這一點。可現下改口也是改的理所應當。
薛贇微微點頭,卻看向了薛翱、薛翀:“皇上的提議,不知兩位皇弟以爲如何?”
薛翱輕輕勾脣:“緣分的事情哪裡能說得準。只是多謝皇上一番美意,除去巫山不是雲。若三公主不能爲妻,那薛翱甘願退出。”
“三弟你呢?”薛翱拱手說完這番話,竟目光投向了薛翀。
“三年就三年,只要三公主點頭,薛翀願意等。”
騰芽尷尬的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凌燁辰卻忽然起身:“皇上。燁辰在宮中這些年,多虧您的庇護。如今大仇得報,也是託皇上您的福。在宮中的日子,時有三公主陪伴在側,燁辰想求皇上恩典,將三公主騰芽許配給燁辰爲妻。還望皇上成全!”
“你……”薛翀斂眸,胸口有些窒悶的看著凌燁辰。
“這可就難辦了。”皇帝微有些得意,他沒想到騰芽會吸引這麼多人的垂注。“朕只有四位公主。除了出嫁的二公主,其餘三位都待嫁閨中。可你們偏偏都只看上了朕的三女兒。總不能分成幾瓣,一人一片吧?”
“皇上,也要問問芽兒的意思。”凌夫人的聲音有些粗啞。“總歸是她自己的親事。”
“凌夫人說的是。”薛翀贊同道:“既然是三公主自己的事,不如就讓三公主自己去選。左右還有三年的時間。”
“看樣子三殿下自信滿滿。”凌燁辰與他對視一眼,心底微有些不爽。
“自然。”薛翀道:“凌皇子的優勢便是比我早與三公主相識。可即便如此,未必就是最後的贏家。不到那一步,誰又能說清楚呢。”
“要不,你們比試比試?”薛贇眸子裡釀出笑意:“三公主如此優秀,能配得上她的額駙必然也是人中龍鳳。我三弟自幼習武,文采斐然,卻不知凌皇子是否有必勝的把握呢?”
明知道薛翀身上有傷,他還故意說這樣的話來激凌燁辰。騰芽心裡微微有些不是滋味。
“大殿下的提議雖好,可騰芽卻不贊同。”她端莊的起身,笑容明和。“如今我們身在軍營之中,雖然是高興的,卻也不能麻痹疏忽。何況三殿下爲救騰芽,身負重傷,此時和凌皇子比試,豈不是不公平麼?凌皇子若勝了,勝之不武。若輸,保不齊是爲了避免三殿下再度受傷的仁慈之心作祟。總之,不是最恰當的時機。何況,同爲一併作戰的戰友,怎麼能在兵營裡調轉槍頭互相攻擊呢。這不是叫旁人看笑話?”
“三公主果然有見地。”薛贇又細細的打量了一番面前的女子,總覺得她真是個不簡單的人物。
“罷了。”皇帝端起酒樽:“何去何從也不是眼下能說清的事。今晚只飲的盡興,其餘的事情改日再說也不遲。”
“多謝皇上。”薛翀根本就不畏懼和凌燁辰比試,他只是擔心無論是哪種結果,騰芽都未必高興的起來。
凌燁辰總覺得騰芽心裡是在維護薛翀的。不過仔細一想,他也是爲了救她才弄成這個樣子。些許的關心,也是人之常情。“那三殿下,你我的較量比試不如就改日吧。”
“好。”薛翀與他對視一眼:“隨時奉陪。”
兩人先後端起了酒樽,互相敬酒,一飲而盡。
騰芽心裡捏了一把冷汗,到這個時候才微微散去。
隨後的話,又絮絮叨叨說了許多。她也沒有心思聽。
宴席過後,早早的回了自己的帳篷,捂著被子安安心心的睡了一覺。騰芽總覺得這次出來,是真的太久太累。
翌日,大軍返回盛世,撤離開樂。
薛贇和薛翱商量好返回鮮欽。可薛翀卻捨不得離開騰芽,硬著頭皮想跟他一道回盛世。
“我的傷,還要賴著你給我醫治。我若這樣跟他們回去,只怕半道上就會送命。”薛翀皺眉,有些孩子氣的看著騰芽。那雙往日睿智又深沉的眸子,這時候看上去特別的溫軟,充滿殷切。
“可是你確定你真的要跟我一起回去嗎?”騰芽不是嫌他在身邊麻煩,而是怕她留在盛世太久,不知道那兩位皇子會怎麼算計他。“會不會耽誤你的事情?”
“對我來說,沒有什麼事情比你對我更重要!”薛翀認真的樣子,連他自己都沒見過。
騰芽笑的有些勉強:“會開玩笑了,看樣子你身子也恢復的不錯了。真的不考慮回鮮欽嗎?”
“你是不是真的那麼討厭我?”薛翀有些不高興:“是不是覺得我在你身邊會拖累你?”
“不是。”騰芽皺眉:“只是我在宮裡住的久了,深知宮裡的事瞬息萬變。我是怕你一直留在這邊會影響到你自己。”
“多謝你的關心。”薛翀微微揚眉:“我就知道你是最關心我的。”
凌燁辰這時候正好過來,聽見薛翀這麼一句,難免會覺得不舒服。“芽兒,喝點水該上車了。”
“嗯。”騰芽點頭,接過他手裡的水囊,剛要送到嘴邊。
薛翀手極快,一把握住她的手奪走水囊,自己先喝了一口。“這水也太冰了,這樣給芽妹妹喝,恐怕要不舒服的。”
凌燁辰掃了他一眼,沒做聲。
”我在懷裡揣著,焐熱了再給你喝!“薛翀溫和的握著她的手,道:“不如我們同坐一輛馬車可好?”
不等騰芽開口,薛翀抱著水囊,直接上了騰芽的馬車。
凌燁辰想要阻攔他都來不及。
“我……”騰芽不知道怎麼和凌燁辰說。“他有傷在身騎馬也是不便的。”
“嗯。”凌燁辰點頭:“去吧。”
“好。”騰芽依依不捨的看著他,一步三回頭的上了馬車。
薛翀難免會覺得不舒服:“你就那麼喜歡他嗎?那他向你父皇提親的時候,你怎麼沒一口就答應下來?何必還要拿蘇貴妃去世的事情搪塞?”
“你就這麼希望我嫁出去?”騰芽凝眸:“我母妃畢竟是纔去世。”
“抱歉,我不是這個意思。”薛翀沉眉道:“我只是覺得,你既然沒有答應,那我就還有希望。”
“好吧。看樣子你的傷逝真的好了不少!有力氣和我耍貧嘴了。”騰芽把他握在手裡的水囊拿過來,擰開塞子,小口小口的喝起來。
薛翀看著她喝水的樣子,心口一熱。“我剛纔喝過了……”
“嗯,”騰芽點頭:“我又沒打算再給你喝。”
“我是說,你的脣瓣碰了我嘴脣碰過的地方。”薛翀難掩笑意:“等於間接的吻了我!”
騰芽差點一口水噴出來:“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吵!”
“能。”薛翀點頭:“要不我不當什麼鮮欽的皇子了,我也去你們盛世的皇宮謀一份差事。這樣我就能和你朝夕相見了。”
“……”
騰芽很是無語。
“對了。”薛翀忽然嚴肅起來,皺眉道:“你有沒有聽牛父皇提及,鄰國現在是個什麼狀況?”
“怎麼忽然問這個?”騰芽納悶的不行。
“我怎麼覺得不大對勁。如果盛世和鮮欽聯手,一直處於上風。完全可以一舉攻下鄰國。你父皇怎麼會在勝利在望的時候收兵?就這麼不了了之的帶著十萬大軍返回盛世?稍微再用些力氣,不就徹底結束這個隱患了嗎?”
“父皇自然有父皇的思量。”騰芽不想多想。
“我覺得,你父皇很有可能是故意這麼做的。”薛翀微微嘆氣。
“什麼意思?”
“自古以來,不都是我英雄難過美人關嗎?那凌夫人雖然年紀也不輕了,卻正是徐娘半老,風韻猶存的時候。”薛翀聳了聳肩:“你父皇若是因爲他的緣故,必然會在回到盛世之後,暗地裡襄助他們母子,用最快的速度剷平鄰國。到時候,輔助凌燁辰奪回皇權,在與你成婚。那鄰國也就等同於是盛世的附屬國。只是……凌燁辰此人,心機深沉,不擇手段,未必肯屈就你父皇之下。倘若當中沒有你周旋,保不齊他會對盛世拔刀相向!騰芽,你可要有心理準備。”
“哪有你說的那麼玄乎。”騰芽聽完這些換,有些將信將疑。“再說,燁辰心機深也是爲了自保。畢竟他從小到大,都活在旁人的陰影之下。若不是如此,又怎麼能保全凌夫人和他自己的安全?”
“你喜歡的人,做什麼都有理由。你不喜歡的人,說什麼都是錯的。”薛翀無奈的撇了撇嘴:“我善意的提醒,在你看來,興許就是背後嚼舌根,議論旁人小人之心。可對我來說,若非是你,我纔不願意開口去提醒呢。和我有什麼關係!”
“……”騰芽看他一會兒玩笑一會兒認真,一會兒又生氣起來,不禁感嘆:“看來英家的藥是真管用。用了百病全消。我若是不當公主了,我就去皇城裡開個藥店,專門配置這種藥出售,管飽賺的銀子,比當公主的月例銀子還要多。”
“……”薛翀滿頭黑線,不由得撇嘴:“這麼點小錢你也看得上?”
“總是一份出路麼!”騰芽舒心的笑起來:“從這裡回盛世還有好幾日的路程呢。我是真的懷念秦順容的手藝了。她燒的小菜特別好吃。”
“唉!”薛翀除了嘆氣,也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好了你。”騰芽看他垂頭喪氣的樣子,不禁皺眉:“馬車如此寬裕的地方,你趕緊躺下好好睡一覺。我也正好清靜清靜。不過等下下車歇著,你就去別的馬車裡知不知道。我要好好睡一覺,你在這裡我睡不著。”
“怕我吃了你?”薛翀不悅的說。“還是怕他會吃醋?”
“都怕。”騰芽從他做了個鬼臉:“我就喜歡一個人在車上不行嗎?”
“行,你說什麼就是什麼。”薛翀深深的嘆氣。
而皇帝大捷的奏報,這時候已經送進了宮。
福壽宮的正殿上,聚滿了前來恭賀的妃嬪。
“皇上這時候,應該已經出發了。如此不幾日,聖駕就要歸鑾了。”淑妃眉開眼笑的看著太后,憂心道:“臣妾許久不見皇上,也不知皇上是胖了還是瘦了。在外征戰的日子一定不好受。”
“是啊。”太后連連點頭:“皇上這一去,便是這麼久。還帶著芽兒。也不知道芽兒有沒有吃苦頭。哀家惦記皇上和三公主,中日惴惴不安。等他們回來,也總算能安心些。”
“是啊。”韋逸霜溫柔的揚起了臉頰,尖細的下頜顯得她特別的清瘦。“太后惦記皇上,惦記三公主乃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也難免會日夜不安,消瘦許多。可我瞧著淑妃娘娘似乎更爲憔悴。畢竟除了皇上與三公主,您還要惦記著四公主。也不知道四公主被送去會都之後,有沒有收斂些脾氣,會不會還是那麼驕縱,那麼不服管教。倘若果然如此,淑妃恐怕是有得操心了。可不是皇上回來就能寬心的樣子。”
“好不好的,韋妃娘娘怎麼又提到這些事。”褚婕妤笑的比花還要燦爛。表面上是幫著淑妃的,實際上卻是在往淑妃傷口上撒鹽。“會都那樣的地方,自然是能教好四公主的。淑妃娘娘也不必爲此煩擾。皇上不是有言在先麼,總歸是要接四公主回宮的。”
太后微微沉眸,狹長的鳳目透著霜色:“罷了,皇上的聖旨已經下了,你們就別再提及此事。哀家畢竟是看著騰玧長大的,她被如此對待,哀家心裡也難免窒悶。”
秦順容端著湯藥慢慢的走過來:“太后,時辰到了,您該服藥了。”
“唔。”太后衝她笑了下:“你就坐在哀家身邊,侍奉湯藥吧。”
“是。”秦順容溫和的點頭答應。
韋逸霜飛快的與褚婕妤遞了個眼色,兩個人都不知道秦順容何時攀上了太后這根高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