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已經很接近“夢戀”了,可是現(xiàn)在,她所有的心血,都被盛承衍摔碎在了地上。
“香水的調配,我已經交給洛依依了。”盛承衍壓制著怒氣開口,“從今天起,你再也不許踏進調香園半步!”
顧一夢微微張嘴,本想說點什麼,那個男人卻已經轉身大步離去。
他過來,只是爲了告訴她,“夢戀”的調配已經不需要她了。
顧一夢本來還想用“夢戀”來報答盛承衍的恩情。
現(xiàn)在看來,人家根本不需要呢!
此時,在一旁看戲的洛依依淺笑著上前,“顧一夢,你聽清楚了嗎?從今天開始,這裡已經不歡迎你了!”
洛依依說著,伸手推了她一把。
顧一夢的腳從碎掉的玻璃試管上碾過,好在鞋底夠厚,沒有受傷。
張叔急忙上去扶她,“顧小姐,盛先生的意思是希望你能好好休息。”
顧一夢本來就是來這裡修養(yǎng)的,這一點整個農莊的人都是知道的。再加上這幾天,張叔看見顧一夢吃一些藥物,也知道了她對百合花過敏。
所以心裡也是很擔心。
顧一夢卻是笑笑,搖頭:“我沒事,謝謝張叔。”
她輕輕的掙開了張叔的手,看也不看洛依依,提步便往調香園外慢吞吞的走去。
走出了調香園,顧一夢直接回了房間。
卻在房間門口站住了腳,不由得看了一眼對門盛承衍的房間。
那房門緊閉著,門縫裡透出燈光,可見盛承衍是在房間裡的。
想到他在調香園裡大發(fā)脾氣的模樣,顧一夢就心有餘悸。
盛承衍幫了她,顧一夢沒什麼好報答的,只能竭盡全力將“夢戀”調配出來,交給他。
思及此,顧一夢垂在腿側的手緊了緊,心裡暗暗下了決心。
回到房間裡,將東西收拾妥當後,她獨自離開了香海農莊。
……
傍晚時分,盛承衍的房門被敲響。
男人疲倦的眼簾掀開,眼中揚起一抹不悅,卻還是起身去開了門。
他以爲,是顧一夢。
誰知道,開了門後,看見的卻是洛依依。
“什麼事?”看見洛依依的一秒,盛承衍的臉色沉了幾分,眼裡也多了幾分不耐。
然而門外的洛依依卻絲毫沒有察覺到一般,只是微微頷首,面帶羞澀的道:“盛總,該吃晚飯了。”
他們住在一棟樓,晚餐也是按時進行的。
洛依依在調香園折騰了一天,沒弄出什麼結果來,到了晚飯時間就自己回來了。
見盛承衍也沒有下樓,她就自己主動過來叫他吃飯,爭取多一點時間與他相處。
晚飯?
盛承衍擰起眉,這個女人來敲他的門,就是爲了叫他吃晚飯?
呵!
薄脣揚起,盛承衍冷笑了一聲,“滾!”
嘭——
房門重重關上了,門外的洛依依愣住,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咬牙切齒的盯著那扇門,垂在腿側的手緊握,長長的指甲陷入了皮肉裡,生疼。
不過洛依依很快就平復了自己的心境,她轉而看向對面的房間。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那房間是顧一夢的。
顧一夢那個該死的女人,到底有什麼資格,住在盛總的對面!
憑什麼,盛總對她就那麼好?
思及此,洛依依憤憤的上去,擡手便拍門。
誰知門卻應聲而開,不是從裡面打開的,而是被洛依依拍開的。
……
“盛總!”門外再次響起洛依依的聲音。
盛承衍不耐煩極力,他心裡做了決定,回去以後一定要將這棟樓拆了,重建!
房間門的隔音效果,實在是太差了!
拖著疲倦的身子,盛承衍惱怒的拉開了房門,“洛依依,你想死嗎?”
門開了,男人冷厲的語氣凍得洛依依直髮抖。
她看見盛承衍的臉上積滿了怒氣,看樣子是想要將她生吞活剝了一般。
洛依依心裡不怕是假的,可是現(xiàn)在她只能大著膽子開口了,“盛總,顧一夢不見了。”
“什麼?”俊臉上的疲倦一掃而盡。
盛承衍那張陰沉的俊臉,此刻滿布驚慌與狐疑,“她怎麼會不見的?”
說話間,盛承衍已經揮開了門口的洛依依,徑直往顧一夢房間走去。
她的房門半掩,盛承衍推門而進。
屋裡空空的,一切都收拾得整整齊齊,至於顧一夢那個小小的行李箱,已經不見了。
該死的女人!
盛承衍的俊臉徹底黑了,他拳頭緊握,額頭上青筋暴起,可見此時的憤怒。
洛依依等在門口,很快便看見盛承衍從屋裡衝了出來,風風火火的往樓下跑去。
看著那道驚慌的背影,她的手不由緊握,美目瞇起,眼裡似是淬了毒一般,狠辣。
顧一夢失蹤了,盛承衍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去調香園找。
不過顧一夢並沒有在調香園,倒是張叔在。
“顧小姐啊?她前兩天一直想說調配什麼香水出來,報答您呢!還問我藍珊瑚的開花季節(jié)……”
張叔這麼一說,盛承衍的心立刻沉了下去。
聽他說顧一夢一直想將“夢戀”調配出來報答他時,連盛承衍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心裡什麼感覺。
五味陳雜,有些悶悶的。
夢戀……藍珊瑚……
蒼山!
盛承衍的眸子一亮,想到前幾日,顧一夢跟他提起過,藍珊瑚就是“夢戀”最後一味材料。
而藍珊瑚的生長地,就在農莊東邊的蒼山上。
那個該死的女人,不會真的跑去蒼山了吧!
……
蒼山腳下的小鎮(zhèn)上。
顧一夢正在街頭溜達,打算購買一些登山用品。
她到小鎮(zhèn)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買完東西,天色已經沉了下來。
“小姑娘是要去爬蒼山嗎?”老闆笑著開口。
顧一夢掏了錢付給他,點頭一笑,算是回答了。
老闆道:“聽說今晚會下雨,蒼山上氣溫更低,可能會是雨夾雪。你今晚在小鎮(zhèn)上休息一下,明早上路吧!”
顧一夢聽見這個消息,愣了愣。
她來的時候倒是沒有關注天氣預報,本打算買了東西,直接上山的。
這些年,她也不是沒有上過山採摘花料。對山裡,她也不陌生。
但是晚上雨夾雪……
這讓她有些猶豫了,便是此時,兜裡的手機響了。
……
晚上七點左右,一輛跑車停在了蒼山腳下的小鎮(zhèn)門口。
盛承衍下了車,拿上車裡的登山服換上,徑直往蒼山上去。
他來蒼山來的倉皇,根本沒來得及準備什麼,只是想要將顧一夢那個該死的女人抓回去,好好的教訓一頓!
天色暗沉下來,上山的路曲折陡峭,盛承衍卻片刻不敢停歇。
他的耐心顧一夢一個人在山裡出什麼事情,心裡只想儘快找到她。
誰知才上山,走了大概一個小時左右,就出了事情。
“該死!”
方纔從他腳邊滑過的那道青色的影子,加上那冰涼的觸感,以及現(xiàn)在火辣辣的疼意。
盛承衍斷定,自己是被蛇咬了。
此時的天已經完全黑了,盛承衍藉著手電的光繼續(xù)往前走。只是這一次因爲腳受了傷,速度緩慢了不少。
又走了半個小時左右,天上開始飄雨,淅淅瀝瀝的,卻時不時的有一種冰冷刺骨的觸感。
雨夾雪!
該死的天氣!
盛承衍心裡罵著,心裡擔心顧一夢,強撐著繼續(xù)加快腳步。
可到底山上的氣溫太冷,而他穿的不算暖和,再加上受了傷,走了那麼遠的路,已經疲憊不堪了。
盛承衍靠在一塊大石頭邊坐下休息,到此刻爲止,他心裡浮起一個念頭,若是顧一夢沒有上山呢?
顧一夢到蒼山腳下,想必時候已經不早了。
那個女人,應該還沒有膽大到夜裡進山吧!
他想著顧一夢的事情,想著想著,注意力便有些不集中了。
直到最後眼前一黑,盛承衍心裡念著的還是顧一夢。
他想到了“夢戀”的味道,還記得當初第一次聞到這個味道,是在父親的房間裡。
那種清新脫俗的香味,讓他銘記於心。
可是盛承衍也知道,父親之所以留著那瓶香水,完全是出於對香水主人的愧疚罷了。
當年的事情,零零星星的深陷在盛承衍的眼前,他恍惚間又嗅到了那種若即若離的香味。
還看見了顧一夢……
“顧一夢……”
……
雨下得大了,即便顧一夢身上穿著雨衣,也依舊覺得行進吃力。
她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找一個山洞,先避避雨。
腳下的步子加快,顧一夢跑過一塊大石。手電的光照到泥濘地裡躺著一個人,顧一夢的心臟嚇得狠狠一跳。
雨越下越大,顧一夢心懷不安的上前,用手電照那人的臉。
“盛承衍!”她的眸子驟然瞪大,簡直不敢相信的看著地上躺著的男人。
男人身上的衣服單薄,俊臉發(fā)白,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不是溼的。
盛承衍怎麼會在這裡的?還昏迷過去了!
顧一夢不再多想,上去將他扶起,冒雨繼續(xù)前行。
她之前在山下買了地圖,知道這附近有一處山洞,所以她打算帶著盛承衍先去避避雨。
原本顧一夢是打算明日早上再上山的,可是剛走出登山用品專賣店的時候,她就接到了
伊德的來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