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默吸收的法力,就像是一條條小魚一樣,在體內不停的游走,每一條魚都不一樣,但是每一條魚都是那么的精純與獨特,需要運轉鎮獄霸體,用特殊的應對方法來消磨、吸收。
那么多不同的法力,要用的方法簡直多得讓人心煩,而一旦想要強力碾壓,法力就如同滑不溜秋的泥鰍一樣,開始在身體之中的各個部位來回游蕩,讓你拿他根本就沒有辦法。
有了這直觀的感受,張默終于知道,為什么法力如此強大,卻是沒有人可以修煉的原因了:單個的法力精純且弱小,可控但想要壯大卻千難萬難;整體的法力強大但駁雜,可用但想要控制絕對是找死。
這也就是張默的鎮獄霸體強悍無匹,已經到了容納百川的境界,否則的話,一下子涌入這么多駁雜、精純的能量,來不及煉化的下場,就是爆體而亡,這沒有任何僥幸可言。
一股又一股的法力融入到身體之中,他們或溶解于血液、或沁入到筋骨之中、或與皮膜融為一體、或與臟腑相互依存,各自尋找的位置都不太一樣,但是在霸體符文的理順下,都找到了應有的位置,成為鎮獄霸體成長的養料。
在這些法力融入到身體之中的時候,張默模模糊糊之中感受到,在身體最深處,有一股熟悉而又親切的力量在召喚自己,好像是失散已久的親人,期盼著自己將他找到,讓他重新回到屬于自己的位置。
“霸體符文!”張默難掩心中的喜悅說道;“這可真是意外之喜,本想著報仇,卻沒有想到,竟然能夠感受到消失已久的霸體符文,以前不論用什么辦法,都無法感受到消失的那十分之九之多的霸體符文,沒想到今天竟然誤打誤撞的,真正找到了方法。”
眼睛炙熱的看著偷聽的大印,心中默默盤算到:“這法力只是掌握在政務系統的人手中,想要吸收法力,最好的辦法是就是加入到政務系統之中,然后謀求一個外出為官的機會,那樣就有掌控一方的資格,就可以調用大印之中的發力了。”
“鎮獄霸體的修煉,雖然在眼下看來,還是非常給力的,但是我自己騙不了自己,這鎮獄霸體是一個殘缺的,只有十分之一的霸體符文被我感受到,其余的全都隱匿起來,想要修煉成真正的鎮獄霸體,就一定要將所有的霸體符文全都領悟,只有如此,才能打造一具無雙肉體,那才是我想要的,而不是抱著一個殘缺的鎮獄霸體在那里沾沾自喜,哪怕是再強,也不行。”
想到這里,張默心中下定決心,嘴里面噥咕道:“看樣子,以后就要和政務系統的人混在一切,這可真是沒有想到。”
在他的領域感應之中,除了金耀與那個幕僚之外,再也沒有其他人,已經將大印控制,將法力切斷,沒有了法力可以操縱額兩人,就像是兩只待宰的羔羊一樣脆弱,自身的那點修為根本就不夠看的!
再也沒有心思和他們墨跡,一人一道劍氣直接送走上路,然后控制大印之中的法力,將其中記錄自己的消息全部抹去:這種手段是很落后的,比起地球上的各種錄像設備,要差遠了,不過是利用法力記錄了一些模糊的片段罷了。
法力是不能在吸收了,誰知道會不會有人在這時候進來,每一點法力雖然不多,但是消化起來也挺費勁的,之前是不知深淺,現在怎么還會犯這個錯誤。
但是,有這么一個好東西要是不好好利用一番的話,也太對不起這個機會了,伸手將大印拿在手中,張默開始仔細感受起來:主導大印的仙靈已經死去,大印本應處于封印狀態,否則的話豈不是誰將大印搶走都能用了?!但怪就怪在,雖然仙靈已經死了,但是張默身體之中還有同源的法力痕跡,他來催動、使用,大印當然不會反抗!
簡單地做了些了解,現在這個場合,顯然不是深入細致做研究的時候,外面已經有人向大堂走過來,張默輕輕嘆息一聲道:“不著急,總有機會慢慢了解,現將今天的事情解決了再說吧!”
用手輕輕在大印上面一彈,一柄法刀驀然成型,隨后一個閃爍,直接出現在外面正趕來那人的勃頸處,一刀下去身首分離。
不論是法刀形成的速度,還是法刀的鋒利程度、凝實程度,張默都要比金耀做的好多了,仿佛他才是臨武縣的縣令一樣,如果金耀沒有死的話,看到這一幕估計也要羞愧死!
隨后,張默眼睛一瞇,手指連彈之下,一柄柄法刀不斷形成,以縣衙大堂為中心,向著四面八方激射而去,在那一瞬間,他神識彌漫開來,整個臨武縣的縣衙,都在他的感應之中,哪怕是一只老鼠,也被突然出現的法刀斬首,地表也好、密室也好,除了張默,再也沒有任何一個喘氣的人還活著!
“怎么會這樣?!”做完這一切的張默,并沒有太多的高興,相反還眉頭一皺道:“明明已經中了我的精神秘術,怎么會消失不見?!”
原來,就在剛才神識彌漫的時候,張默看到了之前田潤雨所在的院落,卻沒有想到,只看到了一地死狀凄慘的尸體,卻并沒有發現田潤雨的身影:之前施加在他身上的精神印記消失不見,本以為他是已經自殺而亡,可現在看來,竟然是有人在那時候,將自己施加的精神印記給解除了!
“來人一定是金丹真人,就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張默沉吟了一下,自己的精神秘術自己心中有數,到底是一個什么程度、什么樣的人能夠解除,心里面自然有本帳。
張默神識再次爆射,將整個臨武縣都籠罩起來,但是仍舊沒有找到田潤雨的痕跡,揉了揉有些疼痛的眉心——這樣強行使用神識畢竟還是有些影響——心里面冷冷的說道:“不管你是誰,也補管你救走田潤雨是什么目的,總有一天我還會找到你的,你一定要死!”
就在他的神識收回去之后,在臨武縣外圍的一處院落之中,一人劍眉聳動,看著腳下昏迷不醒的田潤雨,眉宇之間有些陰郁道:“你到底招惹了什么人?怎么會對你下這種狠手?而且仍舊不依不饒的尋找你,真不知道,將你救下來,到底是不是招惹了什么麻煩。”
這人正是壽鵬海,他來到臨武縣之后,確定了鐘離芷的生存狀態,將消息匯報給金悅靜之后,再次被派了回來,卻沒有想到竟然碰上了田潤雨中了精神秘術,等到他反應過來上前的時候,田潤雨的家人已經被自己屠戮一空,正準備挖坑把自己給活埋了。
制服田潤雨之后,壽鵬海將他中的精神秘術解除,對方已經陷入昏迷,正打算去找金耀問問,卻沒有想到,縣衙之中竟然傳遞出強大的法力波動,立刻就將他驚的跑出去藏了起來:法力對于修士——尤其是天運帝國的修士——而言,那是需要敬而遠之的東西。
只是沒有想到,法力的波動越來越強,作為長陽劍宗的金丹真人,壽鵬海自然也是見多識廣,但是這種程度的法力波動,哪怕是在金鸞洲也不多見,真不知道,一個小小的臨武縣,怎么會如此的強大。
想不通他就不去想,等到縣衙之中的法力波動徹底沉寂之后,壽鵬海才拎著田潤雨回到縣衙,但是遠遠地聞到那股血腥味之后,心中就有了一股不祥的預感,等到進入縣衙,看到滿地的尸首,看到隨處亂滾的人頭之后,這種不祥的預感就變得更加強烈。
跨步來到大堂之中,在大堂中央挺立的那具破碎的尸體,看清楚上面穿的衣服之后,壽鵬海反倒平靜下來,嘆了口氣說道:“這到底是什么人?怎么會下此狠手,天運帝國已經很久沒有發生這種事情了,將縣衙的人都給屠戮一空,而且用的還是政務系統的法力,這是要逆天的節奏啊!”
“這人先是找到你,然后才來到縣衙。”看著昏迷不醒的田潤雨,壽鵬海心下想到:“看起來這人對你的仇恨,還要在對縣衙的仇恨之上,如此說來,救下你倒也不是麻煩,至少對于金悅靜,我能有一個說得過去的交代了!”
“不過,此地不宜久留,等到天運帝國的人反應過來,少不得要惹上一身麻煩,還是先走為妙。”
壽鵬海這里消失不見,卻是將田潤雨也一并帶走,這種重要的人物,一定要優先控制起來,道院和天運帝國的關系可沒有那么好,這種明顯能給天運帝國添亂的事情,就算不去主動攙和一腳,能給制造些困難,總還是不成問題的。
臨武縣的事情還需要發酵一段時間,然后才會在天運帝國之中擴散開來,而此時的張默,已經踏上了離開臨武縣的道路,這里的事情對他而言,已經徹底告一段落,只不過一起同行的,卻是多了兩個人:鐘離芷與鄭姿屏。
將縣衙之中的人一掃而空之后,張默并沒有多做停留,甚至連范家都沒有去,直接來到父親留下的那三畝靈田之中,將靈田中央的那株幼苗移走,送到傳承洞府之中,然后就頭也不回的離去了。
至于鄭姿屏,雖然不知道這個女人的具體身份,但是張默卻知道是這個女人照顧了自己的大娘,也是大娘能夠活下來的保證,自然不會一走了之,而是回去見了她一面。
在得知她的身份之后,張默也是感覺一個頭兩個大,沒想到自己才離開這么短的時間,竟然就有了一個老婆,這叫什么事啊。
在征求鄭姿屏的意見之后,她也要和自己一起走,張默總不好將她就真的扔下,于是也就帶上了,至少能讓鐘離芷有個伴不是!
后來的事實也證明,他的這個決定是很正確的,鐘離芷對于自己這個“便宜老婆”可是很重視的,明顯要比對自己親記得多,那段共患難的日子,已經讓兩人建立起非常深厚的感情。
傳承洞府之中的環境,自然是要比外面好些,但是總是在里面,也實在是太憋屈了,張默總不能讓兩人一直困在那里,所以在鐘離芷的傷勢穩定之后,就讓兩人出來一起同行。
一路之上自然是以舒適為先,張默也不著急,他能感受得到,鐘離芷的心中,恐怕是已經萌生死志,整個人都顯得死氣沉沉,這不是有多少靈藥可以彌補的,只能等她自己慢慢地解開這個心結。
也正是因為這一點,張默更是感激鄭姿屏,正是因為有了她的開導,鐘離芷才真正的堅持下來,至于什么時候能走出這個心理陰影,那就只能等待機緣了。
張默他們行進的方向并不是金鸞洲,而是更靠近東海的鳴鳳洲。
鳴鳳洲與金鸞洲同屬昭揚郡,是昭揚郡郡城所在之地,當之無愧的政治中心,也是昭揚郡經濟最為繁榮的大洲之一,比起金鸞洲要強上不止一個檔次,而且因為接近東海,一直以來都是政務系統經略的重點,隱隱與東部其他幾個郡城相呼應,是帝國進攻東海的橋頭堡式地段,從軍事角度講,也頗為重要。
一路之上,并沒有發生什么特別的事情,只是在不停的接觸中,張默對于鄭姿屏的認識進一步加深,這是一個外表溫婉、嫻靜,但是內心非常剛強的女子,雖然長相放到修煉界也就是一般的水準,但是這種性格卻是難得一見,讓張默頗為欣賞。
這一天終于來到鳴鳳洲,張默找到一座客棧安頓下來,吃飯的時候,鐘離芷對他說道:“默兒,你明天是不是就要去政務學院報道了!”
“沒錯,大娘,我明天就要去報道。不過你放心,這學院畢竟不是從頭培養,尤其是我這種情況,基本上就是走個過程,很快就能出來,而且學院也不限制學員進出,我能隨時出來看你們的。”
“我不是問這個。”鐘離芷放下筷子,鄭重的對張默說道:“我不管你怎么想,也不知道你們那些事情,我只想知道,你對姿屏到底是什么態度,總不能讓人家一個姑娘,和我們一直就這么住著。”
鄭姿屏在旁邊靜靜的不發一言,這一路上誰都沒有提這件事,到現在鐘離芷終于挑破,她也想要知道,張默到底要如何安置她。
從范家的一個侍女到義女,在經歷那樣的變化,內心從惶恐、迷茫,再到堅強、堅定,這期間的變化到底有多大,除了他本人之外,沒有人能體會得到,有了這種強大的心境,不論張默做出怎樣的選擇,鄭姿屏都能坦然面對。
放下筷子,張默也知道,這不是開玩笑的時候,看著鐘離芷與鄭姿屏說道:“大娘,這次事情起因是因我而起,根本就在那三畝靈田,可以說是我惹下的禍端,卻沒想到牽連到了你們,雖然你從來都沒有埋怨我一句話,但是事情是怎么回事,我心里面清楚,你們心里面也清楚,在表態之前,我要先向你們道歉。”
鐘離芷當然知道這件事的起因和經過,但是卻真的沒有怪罪張默的意思,他們也是經歷了九死一生才活過來的,而且靈田當初留下的時候,她也同意,最關鍵的是,張默當初就將靈田能產出的最大好處,都給了他們母子,總不能有了好處就上,得了壞處就罵吧?
她鐘離芷還不是那么不明事理的人,況且,對于現在的她來說,這些都不重要了,于是就說道:“不用了,當初的決定是我們一起做出來的,不怪你!”
張默仍舊堅持行禮,他心中的自責卻不能因為鐘離芷的幾句話就免除,就像鐘離芷不會怪罪他一樣,哪怕是將金耀等人斬殺一空,也無法彌補他對鐘離芷的虧欠,這種虧欠是內心之中的感受,也是源自自于自身的責任感,和其他人無關!
只不過,這份虧欠只能埋在心底,日后一點點的彌補,說太多了很么用。
起身之后,張默慎重的說道:“大娘,我不知道你們是怎么想的,但是在我看來,如此草率的定下鄭姐的婚事,對鄭姐是不公平的。”
因為鄭姿屏比張默大,所以張默一直以來都這么稱呼,看到兩人的臉色不太好看在,張默趕緊說道:“你們不要誤會,也不要以為我是在找托詞,這確實是是我的肺腑之言,我認為這樣對鄭姐是非常不公平的,盲婚啞嫁太害人了。”
張默不自覺的,就運用了聲聞妙語的神通,開始將自己及了解到的戀愛觀、婚姻觀解釋給兩人聽,讓她們能真正的,了解到自己內心的想法,這種介紹是全方位的,不僅僅是字面上的意思,而是將自己的本意直接展示給她們兩人去看。
只有這樣,才會真正的了解,所謂溝通無障礙,運用的可不是語言,而是聲聞妙語!